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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走进病房,他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何放,心里已经有数。穿过会客厅,来到病室。徐静怡被子上那一大滩明显的水洇,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习惯性阴冷着脸,心紧了紧,手则是握成拳,却又立即放开。视线很快转到了齐华阳的脸上,“爷爷,你怎么来了。”他的话语听起来很硬,任何放也觉得齐浩明这是气还没散啊。
听了大孙子这话,齐华阳心里不舒服了,他这还是在跟自己呕气呢。“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徐静怡抬眼看看爷爷再看看视线一直盯在床尾被子上的齐浩明,以为他这还是在跟爷爷闹别扭,这两个人这样,倒让她和何叔有些尴尬了。
她刚刚那些眼泪也只是一种发泄,迅速擦干泪水,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你——”
“你可以走了。”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没想到异口同声的齐浩明已经说出一句让大家更难堪的话来。他们的视线相撞,显然齐浩明也没想到她会开口。
“你说谁可以走了?”齐华阳索性站了起来,盯着齐浩明,脾气瞬间就可以炸开。想当年他在外面混的时候,谁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直接打掉牙。
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徐静怡在抹眼泪,先入为住的以为爷爷说了她什么,却忘了爷爷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徐静怡那边的。所以他的语气很冲。直到现在也没有变化。“人,你也看到了,你年纪也大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何叔,送爷爷回去。”
他竟然敢强行赶人,齐华阳真的是气得开始摸手边的东西,却想起手杖并没有拿出来。他怒气冲冲的手指齐浩明,“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你看看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折腾成这样,你觉得问心无愧吗!”
何放站在中间,想拉劝老爷子,想不到仅仅是几句话,两个人就可以从麗山吵到医院。而且这旁边的病人他们也是打算不管了吗?
“我怎么她了,她好好的不是吗?她头上的伤,是你打的。”提起这事,他也不知是气爷爷还是气她要冲过来,却是更该气自己。
听到齐浩明的指责,齐华阳张开手指,又紧紧握上,半天说不出话。徐静怡真怕爷爷被气出个好歹来,她突然撩开被子,跳下床来,脚却是一软,差点跪下去,被动作更快的齐浩明捞在怀里,双眼满是不赞成她的举动。
“好了,对不起,爷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说你,但是我最后一次说明我的态度,以后不想再提了。我爱她,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他的表情是认真,是严肃,是坚定,更像是一种表白,一种宣誓。
病房里的三个人都被这话震住了,齐华明如果在以前会觉得他对徐静怡的疼爱大多是因为,觉得他们这个婚姻本来就是勉强凑在一起,齐浩明的心里装着徐昕,所以他作为齐家的长辈,多多少少要多付出一点关爱给这个代嫁的可怜孩子。
而今,他竟然说他爱她。
怎么不让人震惊。
何放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人,他轻轻地拉了拉齐华阳的衣袖,“老爷子,我们该回去了,反正人你也是看了,你也不是来跟浩明吵架的是不是。走吧,该回去吃晚饭了。”他抬出了台阶,大家就识趣的下吧。
何必非要吵得人尽皆知。
“好,我知道了,我听到你刚刚说的话了,男子汉,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不然,我依然可以把她带走,还有,你要搞清楚,她是一个人,不是你的私有物,爱人不是你这样子爱的,她有她的自由。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又说一堆话出来,这爷孙俩果然是互不相让。何放本就比齐华阳长得高,又是当过特种兵的,在这种情形下,他当然是要把人拖走的。
这种事情谁说是能吵清楚的呢,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你这老头,拉我干嘛,你看看那臭小子,管了人家徐静怡连门都不准出,他还把人家的鞋都收了,怎么这么怕他老婆跑啊,他怎么不买个链子把她栓起来不就好了。”越说越气的齐华阳,想想还是不对,转身又走回去。
何放见势不对,把人又拉了回来,他皱了皱眉头,“我的爷爷啊!你没听到——”
齐华阳一听他这称呼不悦了,“何放,搞清楚,我只比你大五岁,谁是你爷爷!”
哎,他真是要疯了,何放猛的抓抓自己的头皮,继续拉住齐华阳,“好好好,我的哥,你没听到刚刚浩明说什么了,他说他爱徐静怡,这样的话,你听他说过?”
齐华阳当直是安静下来,摇了摇头。
何放拉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他分析,“你想啊,在外界素有冰山啊,冷面神啊还有个什么齐阎王绰号的浩明,居然当着我们,他都敢说他爱谁了,这难道不惊人吗?既然他爱她,就会宠她,夫妻之间的这些事,我们管不来的,不然你想想,静怡如果心里没有他,还会有今天的事吗?”
齐华阳又不明白了,侧过头抬眼看着何放,何放赶紧解释,“如果静怡心里没有浩明,那天就不会出来挡那一棒,也就没有今天我们来医院看她的事了。”
电梯终于上来了,两个老人走了进去,何放摁下一层,回头看到老太爷还在认真思考呢。
老爷子听了刚刚何放说的那些话,对,有道理,“那我是不是管错了,既然他们互相心里都有对方,我或者就是不该来插这一脚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啊,两个人真正有了感情,这段婚姻才会幸福嘛。
“也不是啊,如果没有你老人家的那一棒,说不定他们心里还没这么清醒呢,所以啊,你那一棒打得好,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再跟浩明扯了。”何放抬头看了看跳动的数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