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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抱着重伤的李重光,为他挡下梁正致命的匕首。而作为一家之主的李万宗又把李夫人渐渐冰凉的尸体死死护在身下,任凭后背上那柄凶狠的大刀,一刀一刀的砍在自己身上。
这血腥的场面就连一向心狠手辣的青虎老大都为之胆寒,一旁的孙捕快实在看不下去了,仗着胆子凑近梁正,“梁大人,罪犯已经伏诛,请梁大人保重身体。”
说着,伸出手去,就想接过梁正手中的朴刀,梁正朝地上蜷缩的三人又狠狠的啐了一口,用因为暴怒而充盈着血丝的双眼,瞪了孙捕快一眼,吓得孙捕快连忙低头躲闪那道迫人心神的目光,接着梁正把朴刀狠狠的摔在地上,仍不解气,又瞪了青虎一眼,“一群废物!”
被压在最下面的李重光艰难的翻过身来,脸上身上都在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有父亲的,有母亲的,也有他自己的,浴血少年此刻心中已经痛得麻木,艰难的探出手掌,想要替母亲擦去脸上的血迹,奈何鲜血太多,根本无法用手掌还原出母亲昔日那张清秀的面容。
“嗯~”,倒在最上面的李万宗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竟然还没有断气,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了看身下护着的妻小,但是显然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平日里父子二人多有争执,李万宗管教重光的时候,没少责骂他,偏偏李重光又是一个执拗的脾气,好在有李夫人多方庇护,但父子二人交流日渐稀少,万万没想到再次直面相对时,两人已经携手走入了鬼门关。
“父亲!”李重光的眼泪混着血水滚滚而下,“是我不好,害死了母亲。我原本有机会杀了这个坏人的……”
李万宗看不清儿子的面容,只好伸出了一条手臂,重光慌忙探出左手接住了父亲的手掌,父子二人的手随即紧紧的握在一起。
重光隐约记得,上次父亲这样拉住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是在自己蹒跚学步的时候。
“儿啊,这不怪你,你只是太过善良。我一直反对你习武,就是不想你陷入打打杀杀。过上安稳的日子,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争取活下去……”李万宗的声音越来小,突然之间眉头紧锁,痛苦的张大嘴巴,呼哧呼哧的喘不上气来,他的身体开始诡异的扭曲着,大概是想借着身体的扭动帮助呼吸,只是背后的脊柱刚才已经被梁正的乱刀斩碎,喘不上气来,也是因为体内的血水越来越多,双肺已经被那些血水完全浸泡了。
李万宗根本无法站立,只能让身体痛苦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啊,啊的怪异叫声,就像一条被烈火炙烤的水蛇,挣扎中连五官都已经完全扭曲。
看到父亲如此煎熬,重光大哭起来,
“父亲!你看看我啊……”
声嘶力竭的哭喊却得不到父亲的任何回应,李万宗那只曾经温暖的大手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越来越僵硬,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到重光的手背里。
看到父亲已经无力回天,李重光心如刀绞,颤抖的右手突然下意识的使劲握紧,流云还在,龙吟再起,白光一闪,直接穿透了李万宗那颗还在苦苦挣扎的心脏。
剑圣后人李重光,十岁悟得无双剑气。十岁开始以流云杀人,所杀第一人,是用血肉之躯保全妻儿的生身父亲,李万宗。
宝剑流云,尘封数百年,终于破除封禁,再次饮血。只是这饮下的,竟然是剑圣后人的遗脉。时也,命也。
如此惨烈的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皆为之色变,梁正却依旧暴跳如雷,“你们这些蠢货,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些刁民的尸体都给我清理掉?”
青虎老大这才回过神儿来,招呼手下把已经被鲜血黏合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尽数抛到悬崖下的九曲溪里。
“等等!”梁正看到两个山贼抬起了李重光,准备把他也抛入山崖下时,突然制止二人,转身呼喊孙捕快,“这小子不是很能耐吗,孙义,你去给我补上两刀。他的那把宝剑看起来不错,给我捡过来。”
孙义捕快知道梁正还在对自己先前消极避战的态度十分不满,自己再无拖延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提刀上前。此刻,年仅十岁的孩子,双眼中却喷射着仿佛积攒了千年的怒火,他身上的血是热的,但他眼中的光却寒彻透骨。孙义捕快不禁又心声怯意,嘴里小声嘟囔着说,“我也拖家带口,小兄弟你可莫要怪我。”
孙义捕快粗壮的手臂拎起大刀,朝着李重光的身体捅了两下,刀尖入肉三寸,瞬间又有鲜血从这崭新的伤口里泵出,只是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孩子,却咬紧牙关,一声未出。
噗通一声,最后被抛入山崖的李重光,瞬间被扑面而来的溪水没过了头顶,这个养他十年的世界,终被一层荡漾的碧波隔绝开来……
石崖之上,一众山贼把李万宗散落一地的金银细软捡拾干净,献给青虎老大一一清点,清点完毕后,青虎又恭恭敬敬的呈到梁大人面前,
“大人,这些物证缴给大人办案留存。”
梁正却顾不得这些,他用鞋底把刚刚抢到手的流云古剑上的血迹蹭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难怪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能使动这么长的宝剑,此物竟然如此轻便,也不知是用何种材质打造。”
他顺手挥剑,斩向旁边的一棵小树,不想童臂粗细的小树竟然应声而断,丝毫没有感觉到迟滞之力。
“好剑好剑,哈哈哈。”梁正也喜欢舞刀弄棒,看到流云如此锋利,不禁爱不释手,根本无暇顾及青虎呈上来的那点小钱,随口说道,
“犯人已经伏诛,大家都有功劳,这点小钱就留给兄弟们,算是辛苦钱了。”
石崖之上,一阵欢呼,衙役捕快,山贼强盗,开开心心的平分了李万宗苦心经营积累的那些家产,没人留意到断崖之下,那一直碧波荡漾的九曲溪内,开始暗暗涌动起一排排浊浪,仿佛有什么蛰伏许久的怪物,开始蠢蠢欲动。
……
转眼寒暑五载过去,昔日石崖上流淌的血迹早已被尘土和时光掩埋,青虎老大不断做大做强,已经成了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山头,手下可谓兵强马壮。
而梁正也因为“治理有方”,升做了州府,虽然偶尔还会到曾经的发迹之处故地重游,但名义上是考察下属,督办公务,实则不过游山玩水而已。
九曲溪一带的知县又换了两届,但如今的知县却再也不敢独自带着衙役们上青虎的地盘上晃荡了。
金秋收获的时节,刚好赶上州府梁大人给高堂做寿的喜事,梁府上下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梁老太爷今年做的是八十大寿,如此高寿当世算是罕有,再加上梁大人官威显赫,官场上的下属们纷纷把搜刮来的金银珠宝悉数供上。
寿宴办的风光体面,梁府库房里的寿礼堆积如山,酒席宴间,觥筹交错,梁正大人颌下留着的三缕细髯仿佛也精心修剪过,为保仪态,他不时捋起胡须,好让它们不沾染杯中之物。
但酒过三巡,梁大人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不胜酒力了。他唤过一旁的丫鬟小翠,要她搀扶着回房休息。
小翠看起来聪明伶俐,一双凤目尤为动人,想必也是经过梁大人精心挑选的。梁大人把胳膊搭在了小丫鬟的肩头,一只肥厚的手掌顺势向小翠的腋下钻去。
小翠伺候大人已经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大人的心思,她一边尽可能的闭气,躲过州府大人越贴越近的那张嘴巴里喷出的酒气,一边尽力想要扭身躲闪腋下的禄山大爪。
奈何梁大人哪肯放过她,一只鲶鱼似的油腻大手贴着她的身子向着敏感之处越迫越近,手掌上传来的力道也在不断加大。
“梁大人,夫人,夫人还在招待客人呢……”小翠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把头埋得很深。
哪知梁大人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模样,却更加放肆的淫笑起来,
“小翠,我就喜欢你这躲躲闪闪的样子,每次都像第一次和大人我亲热,我花了三百两给你那个不中用的老爹看病,这可对的起你这精致的身子啦……呵呵,别管那个黄脸婆,走,带我去书房休息。”
一提书房,小翠顿时心惊肉跳。那是这个州府老爷第一次侮辱自己的地方,哪个少女能够坦然面对,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起来。
小翠哆嗦的样子反而让梁大人兴趣更盛,几乎是挟持着娇小的丫头,加快了奔向书房的脚步,“别怕哪个黄脸婆,你把我伺候好了,选个日子,大人把你也纳入梁府为妾,让你尝尝当官家太太的味道。”
想起梁府大奶奶凶神恶煞一般的面孔,小翠更是害怕,只顾摇头,“老爷说笑了,婢女不敢,婢女不敢……”
“有啥不敢的?”梁大人已经彻底撕去了伪装,一双被酒精浸出血丝的双眼放射着野兽般贪婪的幽光,眼看书房之门就在眼前,一把抱起丫鬟小翠,不顾少女的扭动挣扎,一张喷射着恶臭之气的血盆大口就啃到了少女如玉脂般的脸庞上。
小翠心中惊惧,却又不敢大声呼救,只得无力的挣扎着,奈何这点抵抗怎么挡得住州府大人的进攻,不得不任由梁大人随意摆布。
哐啷一声,案几上的书简笔墨被野兽附身的州府大人扫落一地,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一般的丫鬟小翠,也被他从怀里狠狠的摔到案几之上,少女被磕得生疼,下意识的呼痛,不想这更刺激了州府大人,开始撕扯起小翠身上的衣物来。
小翠的挣扎在野兽一般的州府大人面前不值一提,很快,一件件罩衫被撕裂扯落,一段段白藕般的肌肤裸露在州府大人面前。
“大人,大人……”小翠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泪水却越淌越多。
突然,州府大人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惊惧过度的小翠只顾自己轻声啜泣,哪里留意到州府大人的变化。
这梁州府并非因小翠的死命挣扎而良心发现,只是无意中,他抬眼看到了书房空荡荡的西墙,回过神来的梁州府心里咯噔一下,那里,那里原本应该挂着他最喜欢的那把收藏,神兵流云。
他顾不得还被压在身下的丫鬟,一边提起衣裤,一边不愿相信的走近了些许,揉了揉醉意朦胧的双眼。没错,挂剑的铁钩还钉在墙上,可是那把神兵利器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