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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光一边画,一边哼着自己瞎改歌词的儿歌:“有三只苹果住在一起,
苹果爸爸,苹果妈妈,苹果宝宝。
苹果爸爸很强壮。
苹果妈妈很苗条。
苹果宝宝非常可爱,
一天一天长大啦。”
……
温锦言洗完澡后,到处都找不到阮清歌,问了玉婶,才在衣帽间找到了她。阮清歌整理好他所有的领带,走进卧室,开始整理着他的公文包。
“清歌,这些小事让玉婶做就好了。你工作已经很累了,去休息吧。”温锦言把她散在面前的发丝挽到耳后,柔声说。
“我喜欢做这些小事,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咦——”她从公文包的内袋翻出了一个红灿灿的小本,好笑地问,“你一直把结婚证带在身上吗?”
温锦言亲了亲她的额头,“嗯,有事没事都拿出来看看。看着你完全属于我的证明,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发疯似的爱她,完全不敢想象,一旦她离开自己,他该怎么活下去?
**
七月的深城骄阳似火。空气中漂浮着炙热的气息,闷热难当。藤蔓憔悴地耷拉着脑袋,就连平日里傲然绽放的蔷薇也显得无精打采。唯有榕树上的知了,不知疲惫地叫着。
在清凉的室内,温家人正在包水饺。虽然是一家人,但口味可是天南地北。所以阮清歌分别准备了冬菇鲜肉馅、猪肉白菜馅、猪肉韭菜馅、荠菜猪肉馅,还有三鲜馅。
短信提示声响起。阮清歌洗了下手,划开屏幕。
是陌生人发来的。
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到门口一趟。】阮清歌脸色骤变。她犹豫了一会儿,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大门走去。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刺,如果没有解决,她就永远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去迎接新的生活。
所以即便会很痛苦,阮清歌还会勇敢地去找出真相。
打开大门,她紧张地四下张望,看到的却是乔龄。“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阮清歌握紧拳头。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打湿,心跳得快要蹦出喉咙,可她还是强装镇静。
乔龄一直伪装的和善优雅的面孔此刻早已不复存在。她冷笑一声,打开一份旧杂志,递给阮清歌。
扉页上报导的是全国少儿绘画比赛,还附上几张获胜者的照片。阮清歌一眼就看到了占据页面正中心的照片,那张笑容洋溢的脸,酷似承光!
阮清歌顿时呼吸绷紧了,心脏脉搏急速跳动,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因为她看到了,这张照片的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金奖获得者:温锦言。
乔龄瞧见她煞白的脸色,心中越发得意。阮清歌毁了女儿的幸福,毁了她的婚姻,毁了她贵妇的生活,所以乔龄也绝不会让阮清歌好过。“我调查过了,你和宋瑾结婚那一天,温锦言就住在同一家酒店。现在你知道毁了你清白的男人是谁吧?你以为温家为什么会接受你这个不贞的女人?不过是看在承光的面子上罢了。”
“不是的!”阮清歌疯了似的大叫出声。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温锦言向自己保证过不是的。她也没敢往这方面再想,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男人和最恨的男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乔龄扬起得逞的笑容,跳上车,离开了。
没多久,温锦言出来了,看到阮清歌呆滞的模样,“怎么呢?”他低头一看,瞧见自己年幼时的照片,大惊失色。
“锦言,你是那个男人吗?”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阮清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悲凉,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绝望,“你是承光的亲生父亲吗?”
温锦言一下子就慌了,把阮清歌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在发颤:“清歌,你听我解释,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清歌用力推开他,摇摇头,苦涩的眼泪滑落下来,“你把我害的好苦,知道吗?你毁了我的一生!”阮清歌激动地叫道。
温锦言急切向她走去,急的眼圈全红了,“清歌,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别过来!”阮清歌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掉,虚弱地靠在栏杆上。她想冷静,可是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只觉心跳如鼓,全身的血液都直往胸口冲,以至于心脏热热胀胀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似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承光的亲生父亲?”
温锦言抹去眼泪,泣不成声道:“清歌,你别激动,听我解释。”
“是还是不是?”
“……”温锦言低低地回道,“是。”
阮清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69章重回黑暗
“妈妈,妈妈,你醒醒啊!”
耳边是承光带着哭腔的喊声。阮清歌缓缓睁开眼睛,以前一片黑漆漆的。她望了下四周,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承光,去把灯打开。”
承光疑惑地望着头顶的白炽灯,颤抖着把手伸过去,在阮清歌眼前挥了挥。
“爸爸,怎么办?妈妈她又看不见了!”他扑在阮清歌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严芸忙去安慰承光。温弘跑去叫医生。温锦言拉起阮清歌的手,又是担心又是愧疚:“清歌,对不起。”
阮清歌像过了电似的,飞快地抽出了手,“滚!”她的声音清晰又决绝,背过身,不想理睬。
温锦言绕到另一边,柔声又说:“清歌,你听我解释——”
“我不是让你滚了吗?你没听见吗?好,你不滚我滚!”阮清歌完全失控,摸到手背上的针头,作势往外拔。
“别!”眼见尖细的针头划破皮肤,涌出细小的血珠,温锦言立刻上前按住那只宣示主人强硬态度的手,“好,我滚。清歌,你先冷静下。”
阮清歌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阳光明媚,怎么会突然又回到地狱般的黑暗中?她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晚,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还有那些几乎要压垮她的流言蜚语。
那些不堪的回忆张牙舞爪般扑来,扼紧她的喉咙,硬生生逼得她将所有的苦痛咽回肚里,只得把心憋得越来越痛。
“妈妈,怎么呢?爸爸做错了什么吗?”承光被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挪向她,“我替爸爸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吗?”
阮清歌睁着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这里很亮,是吧?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想看。
天塌了是什么感觉,她又一次体会到了。好像被一盆冰水灌顶,从头到脚都冻住了,全身什么知觉都没了。
没多久,张弛匆匆过来,带阮清歌去做检查。问她问题,她只会呆滞地摇头,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
阮清歌被承光搀扶着离开后,温锦言食指交叉,焦急地询问张弛有关他妻子的情况。
张弛看了下检查报告,回道:“她眼睛的功能完全没有问题。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精神上的重创,导致患者本身拒绝看到东西。清歌有心理障碍,她需要心理治疗。”
温锦言站了起来,眼里是深深的焦虑,“心理治疗就可以好吗?”
张弛看着那个突然苍老了好几岁的温公子,有点无奈地说:“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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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光挖了一勺饭,沙哑着声音说:“妈妈,啊,张开嘴巴。”
阮清歌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
“妈妈,你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吃点吧。”承光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出声。
阮清歌伸出手,摸索到儿子的小脸,擦去他的眼泪,想了想,问:“承光,如果妈妈想离开这里,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承光生性敏感,一听这话,哭得越发伤心了。“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怎么呢?我不要你们分开!”他扑在阮清歌怀中,再次放声大哭。
阮清歌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着。儿子是她的命,除了他,阮清歌什么都可以舍弃。“我们走吧。”阮清歌拔掉针头,爬下了床。
严芸拿着换洗衣物进来,就见儿媳带着孙子想要离开。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把承光抢到自己怀中,“清歌,我知道锦言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替他跟你道歉。承光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不要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