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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雁用灵泉水给十三娘子肩部的箭伤疤痕清理时，十三娘子则一眼也不舍得眨地盯着她脸上原先留了疤的皮肤看。
感受到她的目光，岑雁就是视线移过来，冲她轻轻一笑。
十三娘子便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但很快就又会看过去。
待她要涂抹药膏时，十三娘子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先前脸上的那道疤，是怎么留下的？”
“是我奶奶有次不小心划伤了。”岑雁答道。
“不小心？再是不小心，也不可能在脸上那种地方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十三娘子可不信事情那么简单，直觉这里头一定有八卦。
岑雁闻言，就看她一眼。
见到她满眼都是好奇，便有些无奈：“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与她不合，发生了些争执，再说了，如今她人都没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你还不是小孩子家家的！我看着你，你最多也就比我大一岁吧！”十三娘子一听她一副长辈的口吻训自己，顿时就稀奇不已地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她真是过于老成了。
岑雁顿时一噎。
她倒是一时忘记了，自己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
“哎呀，你快跟我说说你跟你奶奶的事情。”十三娘子缠着她发问，不停地晃着她还讨好地凑到她跟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岑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她很容易心软。
这会儿实在是耐不住她的缠磨，便把从前和老岑家之间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十三娘子全程听得气愤不已。
一直到后面听着岑雁一步步暗中设计，带着爹娘和弟弟摆脱老岑家，才是拍手称快。
待到最后听到岑雁说她爹为了报效国家入伍，便眼珠子一转，拉着她悄声道：“你想不想你爹快点回来？”
“说句实话，我爹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知道。”岑雁叹了口气，这也是她头一次对别人展露出这样的担忧，在家里时，总不好对李氏说这些的，怕她胡思乱想，可对着十三娘子却就是忍不住了。
“这还不简单？我叫我哥哥去军中帮你查查便知道了！像你爹他们这样服兵役的，军中都有登记在册，每回战后必会清点，若是你们家至今未曾收到过军中的讣告，便是说你爹还好生地活着呢，你不必担心，倘若你不想叫你爹继续打仗了，想让他早些时候回来，我哥哥也是可以帮你办到的。”十三娘子很是不当一回事地道。
她这般说着，岑雁也在心里头暗暗心惊。
只怕这个顾家，是跟军中沾些关系的，否则她又如何能够如此的轻描淡写？
再想到十三娘子肩头这箭伤，就更加叫人确信了几分。
“若有办法，只要能确定我爹还好生活着，这边足够了，至于叫他早些时候回来，便是我有这个心，却也与我爹所期盼的不符，我就不能替他拿这个主意，在战场上报效家国是他的理想，我是支持他的。”岑雁笑着说道。
“那好，我就叫我哥哥去军中打听打听，你尽管放心好了，对了你家住在哪里？我若是得了哥哥的回信，也好叫人去给你捎信。”十三娘子又接着问道。
“我家住在柳树胡同。”岑雁报了家门住址。
十三娘子点了点头，认真记在心里。
两人这么说着话，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岑雁开始给十三娘子清理肩膀上的药膏。
这时候，十三娘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她道：“那个九娘子，她是周家的女儿，叔父在京中做官，算是这香尧县里头极有脸面的世家，不过京官多如牛毛，她叔父那个官职没有什么实权，在京城根本不被看在眼里，也就在香尧县这样的小地方，还算有几分厉害，所以，这边的世家女，多以她马首是瞻，今日是我口无遮拦害得你得罪到她，只怕往后她要给你穿小鞋，不过没有关系，倘若她敢为难你，你就来找我，我替你出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满的歉意。
岑雁却是听着有些思虑了。
这十三娘子绝不如表面那般天真烂漫一无所知！
但她还是很喜欢十三娘子的性子，再加上岑大海的事情上有求于她，所以这些她不必计较，哪怕十三娘子之前在那家铺子里突然针对她，可能是带着什么目的。
“放心，即便她真的上门找麻烦，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香尧县可不是一个她周家能只手遮天的地方。”岑雁对此并不太放在心上。
“嗯，这话你说得倒是极对，一个小小的周家，根本算不得什么。”十三娘子听了，略一思忖，便也极为赞同地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伤疤彻底祛除了。”这时候，岑雁用灵泉水又擦试了一遍她娇嫩的肌肤，微微一笑地说道。
“真的？！”十三娘子一声惊喜，忙到镜子跟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肩头那一块丑陋的伤疤终于没了，高兴地抱住岑雁，“你真是太好了！我怎么就这般幸运，就遇到了你呢！”
幸运？
这对十三娘子来说确是幸事，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岑雁来说，却算得上是一件麻烦事。
“走走走！咱们这边出去告诉那些人，她们都是狗眼看人低呢！”十三娘子穿好衣服，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岑雁出了卧房。
外头，九娘子和其他小娘子们正等在那里。
顾家的仆人早早地就送来了茶水点心。
十三娘子的三嫂赵氏还特意过来作陪说话，三言两语之间，就从这些小娘子嘴里套出来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不过她并未对此有什么表态。
这会儿，见到十三娘子高高兴兴地拉着一个衣着朴素、模样却极为出众的小娘子，态度亲昵地一同走出来，便心里有了几分主意。
“因因，你可算出来了？看你这欢欢喜喜的样子，莫非，手臂上的伤疤被去掉了？”赵氏笑眯眯地说道，却是已经把结果猜了个正着。
“那是自然！这位岑姐姐可厉害了！”十三娘子闺名叫顾因因，这会儿就一脸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