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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浓的心再次被无尽的彷徨所充斥,她想给陈君诺发短信告诉他自己进了周晓年的组,可是到了最后却只是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有。
陈君诺看着短信就勾起了嘴角,脸上愉悦的神情让姜平都有些好奇。他跟陈君诺无话不谈,可是却鲜少触及他的私人感情,在这件事上姜平摸不准陈君诺的脉搏。“你跟许意浓最近感情似乎突飞猛进。”他还是问了一句。
陈君诺发完短信便笑着看他,“你不是也说我应该对她好一点儿吗,现在你有觉得我们有问题,你到底是想我跟她好还是不好。”
“我当然是希望你好啦,可是你现在对许意浓已经不是好了,你是宠了。青山县的项目,韩立的事儿这都是许意浓给你揽的吧,你竟然还都满足了。不管你多么宠你的女人这个我都不干涉,可是你要公私分明,不要因为感情的事情影响了公司的利益。”
陈君诺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姜平,在这两件事上我想我需要说明一下,韩立的事情并不是许意浓给我揽的,相反他找过许意浓被拒绝了,我跟他见面谈了,但是未必我就会满足他的要求,采纳他的方案,但是如果足够好,即使是许意浓引荐的,我也不会避嫌,这就是你说的公私分明。至于青山县的项目,确实是许意浓给了我一些影响,但是我之所以启动调查,并非是这个项目必须留在青山县,而是我想知道我景天员工在这个问题上是否与地方官员有利益输送,是否影响到公司的利益,这是我的出发点,我也认为是非常必要的。”
姜平对陈君诺的话无可反驳,可是依旧隐约有些担心,“琳达的事情,你处理的会不会狠了一些,她可是对公司有功的,也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没必要搞得全公司都知道吧。”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姑息,调她去行政岗位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了,这件事的利害你比我清楚,不是我不放过她,确实是她太贪心了。”他拿着手机看,许意浓给他消息说晚上在春荷馆吃饭的事情,陈君诺便回了一句不让她喝酒。许意浓握着手机脸就红了,他对自己的好重新充满了自己思想,对失去的恐惧让她再次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傍晚的时候突然变了天,风越发凛冽,气温也骤降了十几度,可是这样也没有阻拦大家聚餐的热情。周晓年提了不醉不归的口号,晚上下班大家都不能开车,打了四辆车就去了春荷馆,晚上的气氛也很好,大家都喝了不少,就许意浓一直捧着一杯橙汁。
“怎么不喝一杯?”周晓年看着她,要知道早前陈君诺晚上都会跟她喝一杯红酒,想来许意浓这么久也应该酒量不差。周晓年给许意浓倒了一杯,“不会连我的酒都不喝了吧?”
许意浓碍于同事们都在场便喝了,可是酒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要不就别喝,喝了便不能只喝一杯了。她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三下五除二就被灌醉了,她去洗手间吐了两次,苦胆水都快吐干净了,回来便趴在了桌子上。手边的手机不停的响,周晓年看来电显示是“老公”便接了起来。
“吃完了吗?我去接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钟就到。”
周晓年深吸一口气,眼睛骤然就热了,她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许意浓,心中烧起来嫉妒的火,她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陈先生,我是周晓年,许意浓她喝醉了。”
陈君诺的脸陡然便绷紧了,他声音也不复刚才那般温柔,“我马上就到了,你帮忙照顾好他。”说完便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
当他冲进包间的时候,还是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传言被当事人用实际行动证实了。陈君诺并没有理会包间里的人,径直就走到许意浓身边,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蹙得紧紧的,他蹲下身扶着许意浓,“醒醒,许意浓,醒醒,我们回家。”
许意浓的脸色惨白,朦胧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不太现实,大概真的是喝醉了,醉到出现幻象了。陈君诺在桌上拿了张干净的纸巾擦掉许意浓嘴边的一些污秽,“叫服务员送一杯蜂蜜水。”他起身让许意浓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细心的喂了许意浓喝了点儿蜂蜜水。
“好点儿没有?不是不让你喝酒吗,就你那点儿酒量,那个酒品……”
“对不起……”许意浓不知怎么了,看清了那张脸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你要相信我。”
陈君诺也真的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打横把人抱起来便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里羡慕嫉妒恨。
许意浓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周晓年”,“我不是故意抢了她的位置”。陈君诺有些恨,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周晓年跟她说了什么,她更疑惑的是许意浓怎么会跟周晓年在一起。回家把许意浓安顿好,陈君诺便给周晓年打了电话,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接了电话,“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越快越好。”
“如果不是因为许意浓,你大概连电话都懒得打给我。既然你要快,那就马上见面吧,我在云峰楼等你。”
☆、第47章
陈君诺把许意浓安顿好了便批了件外套开车去了云峰楼。这间餐厅的历史也不算短了,曾经周晓年很喜欢吃这里的水煮鱼和干煸四季豆,所以他们经常过来。只是自从周晓年走了,陈君诺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陈君诺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这里的店长,竟然还是那位女士,她看起来有些发福,可还认得自己。
“陈先生?您和周小姐可好久没来了,她在龙池。”
陈君诺忽然有些感慨,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可是好像很多东西一点儿都没变,他想忘记的东西只要轻轻的点拨一下就又会重新回到脑海里面。他站在那间叫龙池的包间门口很久,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才推开了包间的门。
周晓年两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个姿势,以前及腰的长发现在就只到肩膀,倒是看着更加干练了。她也听到了陈君诺的声音,猛然转头,那眼神里竟有一些隔世重聚的欣喜和哀戚。陈君诺别开脸,不想再看她,径直走到了她的对面坐下来。
“为什么拉许意浓进你的栏目组?”
陈君诺冷冰冰的声音彻底击碎了周晓年的幻想,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再去幻想什么,对面的人他已经结婚了。周晓年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在给她机会,作为一个新人,能有机会进这样的栏目组,成为主播之一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吗?如果她足够优秀,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她的事业起步要比很多人高不少。陈先生做生意这么成功,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个机遇吧。”
“你到底什么企图?”
周晓年冷着脸,眼中有些隐忍的怒气,“你觉得我是什么企图,难道是要把她弄到我身边折磨她,毁了她?陈君诺,我们也曾经在一很多年,甚至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周晓年的认识?这个栏目是我非常用心打造的招牌,我周晓年回到国内新闻圈的招牌,你觉得我会拿自己未来的前途跟你怄气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她看着陈君诺紧抿着的嘴唇讪笑,“许意浓有点儿才华我才用她的,如果她不堪重用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踹了她。”说完她便起身,抓起自己的包便出了门。
陈君诺就坐在那里,片刻便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看到许意浓跟周晓年在一起,他的心就格外的紧张,就莫名的觉得许意浓会吃亏。他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晓年的影子,作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君诺觉得他应该欠周晓年一句道歉。他认识的周晓年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一个转念又不禁彷徨,他认识的周晓年也不该是一个会不声不响离开自己的人。
回家的时候,许意浓还醉着,整个人还是蜷成一团,眉头也蹙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陈君诺上床便把她抱在怀里,就好象抱着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她的身上有些凉,他就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直到她慢慢的把自己伸展开来,便又会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多难过,整夜被她抱的睡不着,可是现在也便习惯了,没有她在身边不着调的晃荡,心里还会像缺了点儿什么。习惯真的很可怕,让人舍不得放下一些东西,五年前是周晓年,现在是许意浓。
陈君诺没有跟许意浓提晚上的事情,过了几天似乎许意浓工作的也挺开心的,慢慢的还会回到家里做一些工作,像模像样的。陈君诺不是养不起自己的老婆,只是不想束缚许意浓的生活,她也应该有梦想,有独立的思考。
快到年关的时候,许意浓突然跟陈君诺说要出差的事情,要跟周晓年去下面的县城做采访,大概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陈君诺愣了一下,便继续用遥控器换台,“跟周晓年在一起工作要是不顺心就辞职别干了,我可以帮你换一家媒体找份工作,你要是想做全职太太我也欢迎。”
“不要!”许意浓总是觉得跟陈君诺在一讨论周晓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形,这件事似乎变得有些不可避免,她咬着手指头怯怯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谈过我的事情?”
“怕她欺负你。”陈君诺也没有隐瞒,既然见了,总归是瞒不住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做的还不错。”
许意浓点了点头,“她确实非常有才华,是一名很优秀的记者。”她在她手下呆着也没受什么冷遇,除了会经常自己折磨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困扰了。只是自从那次聚餐之后,同事们都知道了她跟陈君诺的关系,在她面前说话没有那么随便,倒是有几个还有意来巴结,她就说嘛,这事儿一公布出来,她一定会有麻烦。
最近的天气冷的厉害,天气预报说是来了寒潮,气温下降15度。许意浓怕冷,出差那天套上了长身的大羽绒服,在台里见到周晓年的时候,她还是只穿了一件驼色的双面羊绒的大衣,气质卓尔不群,许意浓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她跟陈君诺站在一起的画面,却也是般配的。
采访做得很顺利,其实许意浓来不来都行,只是周晓年想尽快把她带出来,这样也能尽快的分担自己的工作。收工的时候,许意浓便看出周晓年似乎有些不舒服,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晓年硬撑着摇了摇头,晚上许意浓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周晓年原来是大姨妈来了,也便没有当意,女人每个月总有不舒服的那么几天。许意浓洗完澡出来,周晓年还没有睡,就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许意浓有些难为情,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周制片……”
“一个女人长得让男人心动不算什么本事,让女人见了都心动才厉害。”周晓年笑,发自内心的有一种不屑,可是她纵然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周晓年不能自降身份做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许意浓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陈君诺就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可是她又无从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陈君诺到底喜欢自己哪里了。
“造化弄人!”周晓年看着许意浓,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强势,“当年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你跟我说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着想,就算自己受点儿苦也是值得的。于是我选择离开,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你!”
许意浓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到底她们之间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周晓年的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造化弄人。那年她才刚上大学,在仁济医院附属医院体检,她早上来的早,体检的流程走完了也不过九点钟。许意浓去医院便利店买了个茶叶蛋,又买了个面包,再出去要路过医院的小花园,她便去找了个长廊坐着把早饭吃了。
就在那里她遇到了无助的周晓年,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选择饿着肚子直接回学校,一顿早饭不吃又不会死,可是没有了陈君诺她却会伤心死的。那就是一场机缘巧合,许意浓也是顺着言情小说总裁文的标准套路胡说了一句,于是那个脑子里面长了胶质瘤的人就真的悄悄的走了。
“当年我只是说了一个小女孩对爱情的看法,我并不是有意要把你赶走,进而取而代之,那个时候我跟陈君诺还没有什么交集,我也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你知道我得了病,你在陈君诺身边这么久,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周晓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许意浓站在那里呆呆的又很无辜的样子便觉得有些累了,“许意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心安理得的,你真自私。”
许意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当年她并没有深思熟虑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邂逅,让她做了近四年的噩梦,可是当今天当事人亲手剥开这道口子的时候,许意浓竟然有一丝轻松。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许意浓的表情绷起来的时候竟然也带些陈君诺冷然的气质,周晓年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许意浓会承认的这么痛快,心中的怒气便越发的浓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许意浓说的又何尝不对,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没有那么多的伟大的成全。
许意浓看着周晓年铁青的脸色又心下叹气,“我们萍水相逢,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我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可是当我遇到我的爱情的时候,我才明白,做不到的。我们刚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每天梦呓都是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叫晓年的人,一个让我嫉妒也让我恨的女人。嫉妒是因为他对你念念不忘,恨是因为你竟然这么让他痛苦不堪。你知道他那个时候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吗,爸爸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还有呼吸,股东们纷纷抛售他们手里的股票,高利贷天天上门追债,他整天整天的吃不下饭,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他瘦得形销骨立,脸色跟死人一样,讨债的上门推他一下,他都会倒在地上,可是他坚持,他说不能让爸爸失望,不能看着景天倒闭。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用身体安慰他,那年我十九岁,当他安静的睡过去,换我整夜整夜的哭,因为他抱着我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可是我忍了,就是因为他曾经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对我说,你确定要进来吗,进来就再也不能走了。陈君诺说我不好养,就爱吃佛跳墙,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海鲜的味道,我不过是希望他能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我熬了九九八十一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想到要离开,就会觉得没有生活的勇气。我熬过了他走出困境,熬过了他不回家,熬到他记得我跟他的纪念日,熬到他记得给我买礼物,就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如果不是我好奇翻他的毕业册,我不会发现你们的照片,我不用这么长久的受煎熬,因为一颗痣,因为一个秘密。该不该跟他说,我问过自己一万遍了。我不得不承认,周晓年在陈君诺的心里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能预料他知道真相的后果,是不是我连替身都做不了了。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甘心,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成全你们,你说我自私也好,难道我没有权力自私吗?你扪心自问,你决定离开,真的是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跟你说的一句话吗?”
周晓年一时语塞,她甚至有些后悔开始这个话题。她该怎么回答她最后的那个问题,并非因为许意浓的一句话,而是她为了给陈君诺争取一笔风投,而去给胡总的儿子当小白鼠,去做一个九死一生的手术吗?只是她运气好,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她的手术成功了。
空气仿佛都在两个人中间凝固了,许意浓不想在周晓年的跟前掉眼泪,她咬着牙忍着,最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她拿起自己的包,“我再去开一间房,你要是有事儿就打我电话。”说完便换了衣服出去了。
周晓年缩回被窝里,小腹疼得更厉害了,她想起来以前这个时候,陈君诺会给她备一个热水袋,泡一杯红糖姜茶,提醒她不要总是吃止疼药,容易药物依赖,还找了老中医给她调理,只是她不听话,每次熬的中药都偷偷的倒掉了,不然的话这病也该好了吧。
好好的幸福就这么错过去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错,没有好好珍惜。
☆、第48章
许意浓刚进了房间不久,陈君诺的电话就追进来,许意浓有些缺乏准备,狠狠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好情绪才接通了。那人好像有些不耐烦,“怎么才接电话?”
“哦,我换了一个房间。”许意浓也没有撒谎,她现在刷陈君诺的副卡,什么也瞒不住他。
这跟陈君诺料想的一样,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是不是心情不好?最近天气特别冷,你可要当心别感冒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给你全身擦五粮液。”
许意浓愣了一下便扑哧笑出声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当我看电视的时候喝酒呢。”她有些小埋怨,为什么他有什么事情总是不愿意跟自己说呢。她抱着电话不出声,陈君诺也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许意浓心里直打鼓,“喂,君诺,你在听吗?”
“你不说话,我听什么?”
“嘁,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怎么成了等着我说话了。陈君诺,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根本就跟我没什么话说,好伤心,好难过!”说完她便在床上打滚儿,还整出些怪动静来。陈君诺抿着嘴笑,其实很多时候他真的没有什么话跟她说,可是就想她能够在身边陪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在呼呼大睡都没有关系,只要在,心里便有着落。他轻咳了一声,“你还说我呢,你也没话跟我说,出差都不给我打电话。”
许意浓猛地坐起来,“陈君诺,我耳朵没坏吧,哎,你竟然在跟我撒娇。”许意浓的那些坏心情一瞬间全都被那个抽风的家伙给驱走了,她满心疑惑,“陈君诺,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啊。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