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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魔修就是魔修,灵禽上人只要肯认罪,无论咬出拜血院还是浑天院,都没有区别。所以,活着的灵禽上人自然比死了的要好用。此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踏进了一个陷阱里,却一时间无法确定设陷阱的人是谁。
太一宫、通天宫、拜血院、浑天院……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她咬了咬牙齿,道:“谁先发现的?”
银环上人带上一个人来,便是灵禽上人的弟子,青国国师。
此时,他完全没了抢亲时的骄横跋扈,满目沧桑憔悴,跪在地上时,浑身哆哆嗦嗦,彷如惊弓之鸟,银月宫主开口时,更是惊恐地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进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银月宫主皱了皱眉。无论如何,他总出身银月宫,如此大呼小叫,实在有失颜面,忙叫人将他带了下去。
银环上人知机,将灵禽上人的尸体带了上来,置于殿堂正中。
殿内诸人都眼力非凡,一眼看出他的身体还没有僵硬,应该是死了没多久,但是浑身干瘪,嘴唇毫无血色,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银月宫主瞪向独孤盛:“独孤院主又有何话说?”
独孤盛哈哈大笑道:“使十字剑法的未必是银月宫人,但是被人吸了血的就一定是拜血院干的!银月宫主真是天下第一讲理之人。”
骁战院和拜血院的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银月宫主手抓扶手,面色铁青。
马喜突然道:“与其在这里争吵,倒不如去找那真正的主使人。”
银环上人道:“依甲灵道人之意?”
马喜道:“前些日子,浑天院主袁盘在天梯山兴风作浪,搅得我通天宫上下不得安宁。如今,我看什么坏事都像是袁盘在背后指使的。”
若是他直接指证袁盘,难免陷入独孤盛和银月宫主的证据怪圈。然后又是一轮胡搅蛮缠,再扯出袁盘与通天宫的恩怨,他就成了以一己之私诽谤他人的小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确有偏见,且偏见得很合理,如此一来,等于是走了别人的路,叫别人无路可走,反倒无从指责。
戴礼而嗤笑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找袁盘说个清楚!今日我要说的却是我的弟子!”
紫东来突然道:“拜血院是魔修六院之首,袁院主不在,浑天院的事独孤院主揽不揽呢?”
独孤盛红目一张,直直地看了过来。
紫东来神色不变。
独孤盛仰头大笑,看向靳重焰等人:“通天宫才是道修三宫之首,我今日以魔修六院之名向三宫下战帖,你敢接否?”
银月宫主脸色微变,紫东来垂眸不语,靳重焰却老神在在地晃了晃翘起的腿道:“好啊。”
银月宫主立刻说:“三宫之事,理当与长辈计议。”
靳重焰道:“宫主好福气,还能与长辈商议。我自从接任少宫主以来,师祖就将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交托与我全权处理。”
马喜谄媚地笑道:“我们自当以少宫主马首是瞻。”
银月宫主抿唇。今日局面与她事先想象的全然不同,若说拜血院的咄咄逼人还在意料之内,那骁战院弟子之死却叫他们措手不及了。而且紫东来态度暧昧不明个,根本与事先商议的不同,不但没有为他们铺路,反而让通天宫咸鱼翻身,重新回到视线之内,坐实了三宫之首的位子。这个靳重焰……年纪小小却伶牙俐齿,也不容小觑。
短短一瞬,她脑海中已经闪过诸多想法,很快镇定下来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说,银月宫自然要主随客便。只是事出仓促,比斗之事不如三日后再进行。”
独孤盛道:“我们是比斗,又不是娶新娘子办喜事,还要布置新房。我看外面这块方地就好得很,人死了直接往山谷里一踹,也省了银月宫的棺材钱!”不等银月宫主开口,就问靳重焰道,“三宫之首的通天宫少宫主以为如何呢?”
靳重焰道:“独孤院主有不计身后事的豪情,我也有成人之美的慷慨。”
独孤盛哈哈大笑道:“痛快!你可比什么捞子的金月银月宫主要有意思的多了。”
这个挑拨离间看似不太高明,却不以化解,尤其此时的银月宫主看似面无表情,其实怒火中烧,理智所剩无几。
靳重焰道:“小孩子的口舌之争,自然是我与独孤院主这个辈分更合得来。”以辈分论事,独孤盛吃了亏,他却是不亏的。
独孤盛冷哼一声。
银月宫主道:“那就安排在午时。”
独孤盛道:“好!”说罢扭头就走。
银环上人打算安排他们住下,独孤盛却道:“你们的房子连禽兽都护不住,我们可不敢住。我们就在这方地上坐着,等你们梳妆打扮。”他大声道,“六院的二郎们,且等着银月宫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魔修齐声大笑。
银月宫主和银环上人虽然是女子,但大多数弟子却不是,此言自然引起银月宫其他弟子的怒目。
银月宫主对紫东来真人和靳重焰道:“两位请随我来。”
靳重焰站起来,走向刘念。
刘念伸出手来,靳重焰将隐身石塞在他的手心里。
第104章道修道,秘境秘(三)
刘念跟着大流往外走,趁众人不注意,袭明、封辨达和马喜一起作掩护,刘念使用隐身石飞快地跟上靳重焰的脚步。一直跟着银月宫主慢慢走的靳重焰感觉到掌心一暖,才加快了几步。
银月宫主带着他们来到宫殿后面的果园里。
紫东来看着果园正中央一颗紫红色参天大树上的三颗龙眼大小的朱红果实,微笑道:“久闻银月宫的赤仙果是天阶奇果,食一颗就能增加百年功力。”
银月宫主道:“无稽谣言。赤仙果的确有滋补之效,却是普通的疏通经脉,调养身体。当然,经过本宫的炼制之后,倒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功力。”
紫东来和靳重焰顿时都明了她为何带他们来此。
银月宫主道:“今日比斗,两位有何看法?”
紫东来道:“兵来将挡。”
靳重焰非常识趣地跟了一句:“水来土掩。”
银月宫主道:“六院的顶尖人物只来了独孤盛和戴礼而两个,以我之见,不如实行五局三胜制。”
靳重焰皱了皱眉。就算独孤盛和戴礼而是魔修大能,但是道修这边也有银月宫主和紫东来真人,算是旗鼓相当,更不用说银月宫隐藏多年的太上长老们。局面本就是大大有利,还要如此算计,怪不得银月宫创建时间比通天宫长,也没有像太一宫那样遭受内乱重创,却始终坐不上道修之首的位置,实在是其领袖太汲汲营营,手段失之磊落。
靳重焰和紫东来都不是迂腐之人,却也觉得银月宫主有失三宫气度。
银月宫主看两人面色就知道他们不同意,脸色阴沉下来:“二位以为如何?”
紫东来真人道:“我可拿下一局。”
靳重焰笑了笑道:“银月宫主定然也能拿下一局。既然三局有两胜,何必多加两局浪费时间?”
银月宫主心里恨得咬牙,嘴上却说:“魔修手段阴险毒辣,我虽有必胜把握,也怕半途出错,我看,还是谨慎些吧。”
紫东来真人道:“不知明慧太上长老、明豁太上长老和明睿太上长老可在宫中?我若是没有记错,他们在百年前,修为已经高于独孤盛了。”
银月宫主道:“三位太上长老正在闭关。”
紫东来真人道:“那还有清珑太上长老、清环太上长老。”
银月宫主拉下脸来道:“她们也在闭关!真人为太一宫宫主,当知太上长老闭关之后,便面临飞升之机,一念一想都可能突破飞升,怎好以俗事相烦?”
靳重焰道:“好在我的师叔师伯也来了,总算能凑够人手。”
银月宫主本就心胸狭窄,宫中弟子对她从来是千依百顺,见他们执意与自己作对,心中恨意已经压倒对付魔修的欲望,立刻将已经拿到手中的两颗仙果提神丹收了回去,冷冷地说:“既然两位心中有主意,我也不再多言讨嫌。希望真人与少宫主下午旗开得胜。”
紫东来和靳重焰权当没听到她话中怨气,风度翩翩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