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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楠儿是个赶马车的料!”莲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然后看看其他下人们继续说,“行了,柱子来赶老爷的车子,该走了,快些吧!”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犹豫。
“大夫人使不得!”柱子说着给大夫人行了一礼,“大夫人,恕小的冒犯……二小姐她千金之体,刚才也是一时无奈,二小姐的筋骨已经受了损伤,万万不可再……”
“你个下人,多什么嘴!”大夫人有些恼怒,直接打断了柱子。
“夫人!”老爷子终于开口了,“柱子说得没错!”
柱子低垂着头没再说话,抬起眼睛偷偷看了我一眼。
没错,我浑身肌肉酸疼,手脚发软,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柱子是怎么知道的?
正在几个人僵持之时,我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古家的丫头,看上去柔弱无力,居然能赶得了马车……真是不简单啊!”
我不由得回头一看,曹元武正骑了一匹枣红大马,气宇轩昂地斜视着我!
他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的出现总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好让人捉摸不透啊!
“古大人!侄儿来晚了,让您受了惊吓!”曹元武跃下马,向老爹行了个见面礼。
“世侄哪里话?你还有要务在身,老夫这里都是些小事儿,可不能耽误了你查案。”老爹又开始客套上了,正好,免得那家伙注意到我。
“哦对了,刚才世侄说什么古家的丫头……”老爷子怎么扯到这儿了?我好心慌啊!
我赶紧向纸鸢身后蹭过去,把头埋在她的后颈处,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可这有个毛用啊,以为自己穿了隐形衣吗?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哦,就是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丫头在赶车,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曹元武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扫了我一眼,眼神里还藏了些许得意。
不过还好,这家伙没有直接戳破,算是给本小姐留了些余地。
“原来是这样……”说到此处,老爹居然也没再继续,嘿!这俩人还真是有默契哈!老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对了,刚才在龙泉观那会儿,有人喊捉贼是怎么回事儿?那贼抓到了吗?”
“古大人,说来也是巧了!”曹元武一下子兴奋起来,“古大人不知,这贼人算是帮了朝廷一个大忙!”
我和柱子对视了一下,很是惊讶,贼人为朝廷帮忙?什么情况?……众人也很好奇,于是曹元武干脆给大家讲了一遍。
原来柱子在龙泉观旁边故意放跑的那匹马,正是那伙山匪的一队外援。
山匪在龙泉观一带并没有巢穴,于是他们勾结了道观里的道士,劫了富商的财宝藏在道观,然后由这些山匪的外援扮成商队运出去,至于运向哪里这会儿还不知道呢。
再说那匹被柱子放跑的马儿,因为受了惊吓乱跑乱撞,马儿背上驮着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正好被曹元武和小李他们撞上了。
本来这事儿和一个禁军统领没什么关系,但是洛城很多富商官家都被劫财,有些富商还丢了性命,所以事儿闹得有点儿大,朝廷下令让都案司务必严查。因为小李的轻功极好,就被借调到都案司专门协助查办此案,所以小李很清楚丢了些什么东西。
柱子看到那伙所谓的商队,就是山匪外援,他们正准备驮着赃物离开,被柱子扰乱,曹元武和小李才有机会看到赃物外露,于是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山匪的临时巢穴龙泉观。
果不其然,还正好撞上了这队山匪的首领,刚才的那伙骑兵,正是在追这山匪头子。
“可是追上了吗?”老爹又问了一句。
“当然追上了,现正在压往都案司的路上呢!”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白日里运送赃物?这些贼寇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老爷子说着,还吹胡子瞪眼睛的,很是气愤。
这时,曹元武倒是有些丧气了,“唉……这世道……可能正因为今天是初一,龙泉观往来香客众多,他们想浑水摸鱼罢了……这两天都案司要严审此案,务必会查它个水落石出!”
老爷子若有所思,向曹元武点点头。
“古大人您该回府了吧,对了……我看您的车夫好像受伤了……”曹元武说着,也没征得老爹的同意,就直接向那车夫走去。
“大人。”车夫看他走近,神色有些惧怕。
“来,你站起来。”曹元武一手扶着车夫说道。
车夫也搞不清状况,规规矩矩听从指挥,晃悠着站了起来。
曹元武打量了一番车夫,提起那条受伤的手臂,“站稳了,忍着点儿!”
车夫用劲儿点点头,依旧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只见曹元武左手掐着车夫的肩膀,右手紧握他的手腕儿,猛地一推一抖!
只听车夫“啊!”的一声大叫,曹元武已经松了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休息个一半日的就没事儿了。”
老爹看着曹元武手起刀落的一顿骚操作,眼睛都直了,“贤侄好身手!”
没想到曹元武还有这能耐?我也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下。
车夫疑惑地看看曹元武,试探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胳膊,居然真的能动了!他赶忙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不必拘礼,快起来。”曹元武仪态坦然,全不当回事儿,接着和老爹说起话来,“古大人,一会儿侄儿把小李留下来帮您驾车,也不早了,赶紧启程吧。”
“使不得!那可是办案的李大人,怎么能给老夫驾车呢?”老爹有些过意不去,连连推辞。
“古大人,小李也是打小苦出来的,跟随侄儿多年,古大人再推辞可就见外了。”曹元武如此一说,老爷子也只能默认。
小李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古大人行了一礼,就开始张罗起来……至此,终于不用本小姐亲自驾车了,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多谢贤侄,难为你考虑周全,给贤侄添麻烦了!”大夫人话语里都充满了和颜悦色,打我认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幅嘴脸,唉,可惜不是冲我来的。
“古夫人不必言谢,区区小事,不必挂心。”曹元武还了礼。
“那就有劳贤侄!”老爷子说完,向管家示意出发。
我和纸鸢也赶紧上了马车,生怕再出了什么叉子。柱子赶着马车起步的时候,我看见曹元武正向我这边看过来,是在看我吗?
纸鸢也看你到了曹元武,她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说,“二小姐,我觉得吧,那个曹世子他对您还真是有情有义呢!”
“别胡说,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会见死不救?他还能为那车夫复位手臂,怎么就不能救我一命了?再说了,我就是一个丫头!”
“二小姐说得是,奴婢也觉得奇怪,他不至于对一个下人……可是……奴婢又不瞎,他明明就是对二小姐有意思的嘛!”这小蹄子,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纸鸢!你可是又说错了!这个月还有的扣吗?”
纸鸢赶紧闭上了嘴,无辜的眼神看向我……我当然不是真心要罚她,心里面记挂着很多事情,有些走神儿了。
可她只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胡说,“二小姐,还有那个什么龙,也是不对劲儿的很呢,她对二小姐那可真是上心,居然明目张胆说什么‘保护你’,还有什么二小姐要‘完全信赖他依赖他’,奴婢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我立刻对着纸鸢拉了个脸,以示警告,纸鸢这才又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乘着两个人在路上无聊,拿出来说说,“对了纸鸢,这白龙你之前就没见过他吗?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