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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淑影姐姐的房里出来没走几步,纸鸢就睁着大眼睛惊讶地问,“二小姐,您给大小姐施了什么咒语?她……她居然在对您笑啊!”
我停下来看了看纸鸢,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向她提问,“爹爹晚上通常在做什么?”
“二小姐,您……”纸鸢得不到答案有些失望。
“我能告诉你的时候自会告诉你。”我不是懒得说,给淑影出主意纯属权宜之计,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把握,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纸鸢,听我的,咱们得一步步把这些事儿好好捋一捋……我问你话呢,爹爹晚上通常在做什么?”
“……哦,老爷通常过了酉时就会在书房,戌时末回东院就寝……”纸鸢虽然失望,但语气里满满的信任。
“回东院就寝?爹爹什么时候来咱们西院就寝?”我只是想知道,老爷子平时怎么和两个夫人相处,他的作息时间是什么,可没想到纸鸢理解错了。
纸鸢被我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二小姐,这事儿……莲夫人她不让您管的。”
不让管什么意思?我只好直接问她,“你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
纸鸢为难地说,“二小姐,您可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呀……老爷从来不在咱们西院儿就寝,为这事儿您还和老爷置过气呢,结果老爷大半年都没和二小姐搭话……莲夫人也说,有些东西争也是争不来的,再说您一个姑娘家,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这才明白纸鸢的意思,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却足以激起我的好奇心,“纸鸢,你说大夫人这么霸道,怎么能允许爹爹娶妾呢?”
“哦,这事儿呀,说来也就奇了……”
纸鸢说着,左右看看没人,又压低了声音继续,“咱们老爷娶了大夫人进门后,据说两个人一直如胶似漆,可过了好些年都没生出个一男半女的,因为这事儿,咱们老爷可没少花银子看大夫呢,可不管怎么折腾就是不成……
老爷对大夫人一片真心,大夫人心里是最清楚的,所以她也觉得对不住咱们老爷……再想想老爷万一在大夫人手里断了后,那不就是她的罪过吗?……
大夫人心里呀,盘算得可清楚呢,于是大夫人主动给老爷娶了妾,就是现在的莲夫人,想借莲夫人的肚子给老爷延续个香火……”
“这有什么稀奇呢?”我没忍住插了一句。
“您别着急呀,听奴婢说完……娶了莲夫人之后不多时,也就奇了!大夫人和莲夫人居然同时有了身孕,您说巧不巧?……
最巧的是,大夫人比莲夫人早生了半日,而且大夫人生的还是龙凤胎,咱们老爷一天的时间就得了三个儿女,二小姐,您说奇不奇?”纸鸢歪个小脑袋期待我的回应。
“是挺奇怪……这么说,我还有个哥哥喽?”我突然有点期待见到这个哥哥……一个独生子女的心思,他们可能理解不了,可紧接着纸鸢又给我浇了一瓢凉水。
“快别说您这混世的哥哥了……您想想,你们仨几乎一样大,少爷又不是和二小姐您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能向着二小姐吗?您这哥哥,打小就和大小姐一起欺负二小姐……
唉,再说说莲夫人,这么好的主子,生完二小姐就开始守寡了,这是什么命呀……”
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陷入忧伤,不免对莲夫人的同情又加深了一层……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儿。
“纸鸢,现在是几时?”
“现在应该酉时刚过,是戌时初吧,二小姐怎么了?”
“戌时初?就是说爹爹这个时候正在书房呗?”
纸鸢用劲儿点点头说,“二小姐您要干吗?”
“别问了,快点带我去爹爹书房。”我担心错过了时间,心里也有些着急。
“二小姐,好像不妥吧,老爷晚上在书房的时间,是不愿意别人打扰的。”纸鸢停顿下继续说,“要不,您明天上午再过来?”
我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更好?说明这个时间只有老爷在书房,换了白天再来,保不准会有人打扰,“纸鸢,你带我去就是了,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纸鸢依旧有些担忧,但还是带着我出发了。
借着初夜的月光,很快来到老爷的书房,这是一个紧靠正堂东边的厢房,远远看去,屋内依旧闪耀着烛光……正堂是老爷会客议事儿的地方,纸鸢说我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进去过……
穿过正堂,就是在正堂的正后方,就是祠堂,供奉祖宗的地方……西厢房是读书室,我们小时候读书写字的地方,长大后就很少进去了……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把正堂、东院儿、西院儿都走了个遍,听纸鸢说,正堂后面就是花园,那是我闲暇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要是在现代,拥有这么大宅子的人家那可就是土豪啊,如今我也成为了土豪的一份子,只可惜这地位也有点儿太卑微了。
走到书房门口我停下脚步,对纸鸢说,“你回去吧,别等我了,估计时间有点儿长。”
纸鸢还是不放心,“二小姐,您可不能乱来呀,莲夫人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对了,你赶紧回去好好照顾我娘,这里你就别管了。”我边说边推了纸鸢的肩膀示意她返回。
“莲夫人她……回去了?”纸鸢有些不相信。
“乖,听话!”我赶紧打发她离开。
终于,纸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这才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里面的声音很是沉闷,我轻轻推门而入。
我走进书房,新鲜的纸浆味儿混合着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原来书香门第一词儿是这么来的呀!
屋内陈设典雅古朴,笔墨器物精致考究,一尘不染且摆放得整整齐齐,能感觉到它的主人定是个要求严苛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爷子应该是个强迫症。
我把书房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个遍,这才发现老爷直愣愣地盯着我,终于开口了,“是楠儿?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
我还正琢磨呢,进来好一会儿了,这老爷子怎么不说话呢?这才想到我的造型有点不像女孩子,可能老爷子一下子没认出来。
“我挺好的呀,没事儿了,您看……”说着,我在原地来了个自转两周半,以展示自己的健康。
“嗯,这大夫的药还有些奇效。”老爷子捏着胡须边说边点头。
我心里琢磨着,药?我何时吃过什么药?我连晚饭都没吃好不好……看来我们西院儿只有纸鸢一个下人在打理,这二小姐过得好惨啊!
我也没敢提什么吃不吃药的事儿,直奔主题吧。
“爹爹……”我好不容易叫出口,才发现原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于是我大着胆子继续说,“我想和您商量点儿事情。”
老爷子忽然一脸的讶异,好像很意外,他皱了皱眉头说,“和我商量事情?……来,坐下……”
老爷子说着,也坐到书案旁的椅子上,我就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爹爹,您有没有想过,楠儿与秦太尉之子的婚事,以后可能会给爹爹您带来些麻烦……”我开始一边梳理思路一边开口试探。
“秦太尉是大汉重臣,你能嫁入秦家是咱们古家高攀了,怎么会给爹爹带来麻烦?小儿莫要信口雌黄!”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这这这出师不利呀!我才刚开了个头,我去!这老爷子的脸怎么就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