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哎呀真是铁证如山

独孤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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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多丽丝口中那个被砍断双腿的人,就是z。

    她说的不是“她”而是“他”

    “不是吗?”帕斯瓦尔望着她“这个希尔伯特要是个同性恋,似乎也说得通啊。(那个死娘娘腔画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不是,”海尔嘉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脸,即使这笑容掺杂了太多的苦涩“z的腿,没有砍断。”

    “准确的说,是骨折。”

    “你确定?”薇罗妮卡不放心地跟上一句“多长时间可以痊愈?”

    “嗯,我本来可以把腿骨接好,然后用木条捆定,这样两三个月估计就可以康复。但是”她无奈地低下头“z不同意。”

    “为什么?”帕斯瓦尔不解。

    “他不想希尔伯特发现。”丹一针见血。

    “没错,z说了,一旦希尔伯特发现他受到了医治,我们潜入秘道的事,还有已经秘密和他接头的事,就会全盘败露。z还说,这个秘密保持得越久,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可是”薇罗妮卡蹙起形状秀丽的眉头“放任不管,他的腿骨很可能错位啊”“所以,各位,”海尔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重任在肩使她焕发出女王般耀眼的光芒“我们必须尽快击退希尔伯特,救出z!”

    当士兵搜检z的房间时,应希尔伯特之邀,海尔嘉也亲临现场。z的物品很少,内容简单得完全可以公开到大街上去:除去他随身携带的双刃长剑之外,换洗衣物两三套,再就是一些洗漱用品。想从这里找证据,希尔伯特是失算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是当着美貌堂妹的面,他几乎抑止不住内心的怒气。

    “再仔细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欧几里德代他吼了出来。

    士兵割开z的外衣,左一刀右一刀,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衣服切成一堆惨不忍睹的破烂布条。z睡过的被子也遭遇同样的噩运,白色的羽毛从咧开大嘴的破缝处,张牙舞爪地四下逃散。

    还有枕头。士兵的刀深深插入的枕芯,向下狠命一划一拉,这时,一个清脆的物事落地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一枚纹章。

    那是一个浑身金铠的巨人,手持闪电,威势十足地睥睨他们。(具体形象请参考英雄无敌3中旦坦巨人,呵呵)希尔伯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将纹章递给海尔嘉。

    “堂兄,这是哪个贵族的家徽?”

    “唔,的确是尊贵的。”希尔伯特不怀好意地连连点头,接着他猛地提高了嗓门“提坦王族的徽章,能不尊贵吗?”

    海尔嘉惊呼了一声,顺势倒在了堂兄的怀里。

    “我真傻,真的。”

    她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真傻”

    她的被子紧紧拉在胸口以上,娇俏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那副自责的模样真是惹人百般怜爱。她又重复了一遍“从头到尾,他都在骗我!”

    “这不是你的错,”希尔伯特大度地说“若不是他事先闻风而逃,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揭发了他的真面目。”

    “你是说,他是预料到会败露,才逃走的吗?”

    “嗯,兴许是见势不妙,抢先一步逃走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正因为他的突然失踪,我们才‘顺带’搜出了一系列证据,不是吗?”

    “畜生!混蛋!”她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他骗了我!”

    “别这样,”堂兄生怕她过分激动,忙不迭握住她的粉拳“好在眼下他已原形毕露,从此不会再兴风作浪了。”他大胆地补上一句“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堂妹的。”

    疑惑的神色,在蓝绿色的双眸中波纹般渐渐扩大。他感到那双柔嫩的小手正欲急速抽离他的掌控,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握紧。

    “堂妹,不,还是叫你海尔嘉比较顺口。在我眼里,你不仅仅是我得妹而已,而且自从我第一次在树上看见你,你的倩影便深深映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未免有点乘人之危,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我相信,我们的父王也一定很希望”

    “让我们结为夫妻。”

    海尔嘉没有回答,与其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还不如说,她的头脑已一片空白。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被告白的场景,但是,首次告白的对象,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是希尔伯特!

    他们是嫡亲得兄妹啊!

    若是表兄妹也就罢了,但他们明明是同姓同族得兄妹,怎么可能成婚呢?她万万没有想到,希尔伯特的居心,竟然如此不良!

    难道z之所以横遭不测,是因为舞会上他抢去大公殿下的风头,第一个和她跳舞吗?

    是我害了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肉里。

    希尔伯特一直努力观察她的脸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他试探着说“我知道堂妹对那个王弟有好感”

    “不要说他了!”海尔嘉捂住脸“我不要听!”

    “堂妹”

    她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该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堂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事情太过突然,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殿下,您终于来了。”

    欧几里德站在书房的中央,向着主君恭敬地低下头。另一隅的墙壁旁,则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做得很好。”希尔伯特看也不看那个人影,径自坐下“果然不负令伯父之托。”

    “您太过奖了,殿下。能为殿下尽绵薄之力,实乃在下终生之荣幸。”人影的嘴巴比涂了蜜还甜。

    “虽然你令我破费了一大笔额外的钱财,但是揭发提坦王弟,以及举荐骑兵队长凯泽,总算是物有所值。”希尔伯特满意地打起响指“尤其是第一件。”

    “谢殿下赞誉。铁证如山,并没有劳烦在下太多心思。”

    “是吗?”希尔伯特滑过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问话已毕,人影知趣地退下。比起他刚到雅可比城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情形,他现在的脚步,可要轻快得多,也有力得多了。凭借将z送入死牢的这一手,他已经得到了未来主君的恩宠,眼下,五彩缤纷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她妖媚的面纱。

    欧几里德鄙意地目送赫夫曼“小人!”他低低骂道。

    “欧几里德,你对我的任命有意见吗?”

    “殿下,老臣实在不明白,您为何对他”

    “你还真不愧是‘老臣’啊,连这个粗浅的道理都想不通,”希尔伯特甜甜地笑着,笑容天真极了“就算是一条癞皮狗,也一定有它的用处——比如吃屎。”

    “可是,追查王弟这么重要的事,万一有个讹错?”

    “他不是完成得非常出色吗?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欧几里德猜测着大公的心思,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会不会有诈?谁都知道,赫夫曼和z之间有深仇大恨,我怕万一是他挟私报复”

    “那又如何?”希尔伯特直起身子,告诫老者不可继续多言“我需要的只是,‘z就是王弟’这个结果足矣!”

    当海尔嘉还在雅可比城门外徘徊之时,望乡塔,这座高耸入云的塔楼便牢牢占据了她的目光。而眼下,当她站在巍峨的塔门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更是久久压在她的心头。

    “壮观!”她情不自禁地惊呼。自从先大公妃泰蕾莎薨逝之后,望乡塔,作为大公妃个人的建筑,便永久地封闭起来。而此次,希尔伯特拗不过海尔嘉的再三请求,才在二十年后为她再次开放。为了向她邀宠,大公殿下可是费尽了心思。

    由于是在堂兄面前,所以海尔嘉穿戴得非常华丽。宛如流动的彩虹般色彩斑斓的五彩碎花拖地长裙,衬托出大片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她的装扮不方便佩剑,但是薇罗妮卡姐弟跟随在身边,帕斯瓦尔的手更是时刻不忘搁在剑柄上。

    黄铜铸成的门上,雕刻着一位双翼上扬、发丝飘散的女子,她的双手向外张开,似乎要将他们统统揽入她的怀抱。希尔伯特上前一步,将钥匙插入她的嘴里。

    门开了。

    从她抵达雅可比开始,直到现在为止,她所遭遇的种种怪事,一切的谜团,它们的根源,就在这里面。海尔嘉无所畏惧,她昂首走进去。

    “天哪”

    “哇这是”

    海尔嘉没有惊呼,在某种程度上,部分印证了她的想法。

    第一个房间是金色的大厅,金色的屋顶,金色的墙壁,金色的地板。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那全是一个女人的肖像。

    泰蕾莎?

    还是海尔嘉?

    她的脸,明明是海尔嘉的模样,但是头发,却是乌黑的,黑得发蓝。

    再仔细一看,她的眼睛,也不是海尔嘉的兰绿之色,而是清澈的碧绿,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时而懒洋洋躺在卧榻上,黑色的猫咪;时而徜徉在无边烂漫的花海,把玩刚离开枝头的花朵;她的容貌,姿态,风神,无一不美。她的相貌虽与海尔嘉一模一样,但是感觉却截然不同:她是慵懒与漠然的化身,而海尔嘉却充满了焕发的青春与活力之美。

    “她就是泰蕾莎,你的母亲?”

    希尔伯特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那么像我?”

    “你难道不知道吗?”希尔伯特笑笑“那我就来告诉你吧。”

    他牵起她的手,把她迅速领进下一个房间,薇罗妮卡和帕斯瓦尔正要跟上来,但是,房门赶在他们之前,奇迹般地合上了。

    “这是我们王室的秘密,我不希望有外人知晓。”希尔伯特如是对海尔嘉耳语。

    第二个房间是绿色的,温暖的,柔和的,宛如被清风徐徐环绕的水绿色调,充斥在整个房间。四边的墙壁上也仍然挂满了肖像画。

    这一次,是两个人的。

    泰蕾莎的身边,多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这个男孩,是你吧?”

    “是的。”

    海尔嘉再次端详着这些画。比起金色房间的画,泰蕾莎还是那么美艳,不,或者说,岁月根本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奇怪得很,画上年幼的希尔伯特,也一直保持着**岁的模样,其他年龄的则一概没有。

    再下一个房间是蓝色的,这里,只挂了一幅画。

    那是海尔嘉在林中比剑的身影,希尔伯特曾送给她一幅类似的素描,他也曾夸口一指脑袋“反正该记的,这里已经全部记住了,回家再画也不迟。”

    他没有食言。

    海尔嘉盯着自己的画像,奇怪,怎么有点头晕眼花?她的身体往后一软,正好倒在希尔伯特的怀里。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不知道突然就”她有气无力。

    “可能是太累了。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会。”他打横抱起她,她的手臂软软地垂到一边。她只觉得被放到了一个的地方,到处都是水蓝色,水蓝色的世界。

    “堂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很像你母亲呢?”

    “就来。”希尔伯特不知道在纱幔外忙些什么。突然,从水蓝色的夹缝里,他那张和蔼可亲的脸钻了出来,病态似的泛着红光。“我这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