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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狼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吼,狼群立刻停止了攻击,纷纷匍匐退回它脚边,恭卑敬畏。
江倚初甩袖收回法阵,“请。”
巨狼似能通人意,闻言也不犹豫,当下两只前肢伏在沙地,后腿一蹬,猛扑过来。
江倚初不闪不避,直到疾风呼啸至面前三寸,琥珀色眼瞳一紧。不过刹那,巨狼被狠狠震弹开,它朝后翻转身躯,落地时前爪在地面划出数道长痕。
巨狼鼻中喷出一口浊气,全身肌肉贲张,原先如钢刺的灰毛而今像一把把钢刷包裹住各处,其上闪动银灰色金属光泽;体型暴涨,比先前整整大了一倍。若说之前它只比成年男子高出少许,现在可谓有两个壮汉的身高,看着甚是骇人。
巨狼跃起,于半空中挥拳袭来。江倚初仰头面无表情地直直望着拳头渐近,忽而漾开一抹笑容,抬手格挡。
对峙……长久的对峙……巨狼的拳头未近一寸,江倚初的脚亦不退一步。水蓝法光与巨狼墨黑拳爪相互抗衡,疾风裹挟黄沙一路向上,在我们三个周围绕出一个致密的黄沙屏障,狼群也被疾风卷挟带起,融在飞沙之中,不时从中传出几声哀嚎。
屏沙中心十分平静,许是再也忍不了身侧同族的惨叫,巨狼猛地收回拳爪,急退数步,站定。
江倚初轻轻放下左臂,疾风骤停,黄沙及狼群也掉落在地上,耳闻数声闷响,想必它们一定摔得很是结实。
巨狼恢复到最早见它时的体型,狼爪虚空一晃,一卷羊皮纸飞至我眼前,伸手将其握住。
“承让。”话落,江倚初牵着我掉头离去。
风漠依旧是一片苍茫黄谟,目之所及只有单调的黄沙、几块侵蚀严重的怪石和几株枯死的老树。
“给我看看那上面写了些什么?”他说的是从巨狼手中得到的羊皮纸,我乖乖地递给他。
他展开羊皮纸,粗略扫了一眼,又递还到我手中,沉吟片刻,“走,我们去苍鸣崖。”
我很好奇他在羊皮卷上看到了什么,便抖开羊皮卷,只见上面简单勾画了几株枯枝和一个坟茔,天边正悬着一轮圆日。
很好,完全看不懂。_(:зゝ∠)_
苍鸣崖。
举着羊皮卷比对画中事物与眼前景象,嗯,分毫不差,应该就是此地。
崖上风疾,呼呼地鼓起衣角,灌进薄衫中,禁不住打个冷颤。
江倚初眸色浅淡,眼神飘过我头顶,默默捻诀结印。他起了结界后,劲风被隔绝在外,感觉四周也没那么凉了。
“怎么这里有个坟冢?”
“这是奔狼族先祖的坟冢,切不可随意靠近。”
嗯?墓碑上似乎有字,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抬眸,墓碑后方斜出一枝枯木,其上悬着一柄宝剑。
夕斜……三尺……影临风……
心中默念提示,并将其拆解分析。我明白了,面具后的唇畔不自觉溜出一丝窃笑。寻凉节的出题者哟,鄙人已然摸清你的出牌套路,这些题目是难不倒我的。
小心地绕过墓碑,踮起足尖取下那柄宝剑,当时我心思都扑在解题之上,丝毫不曾留意身侧的江倚初在见到我徒手摘下宝剑时,眸色深暗静默不语。
“夕斜代表酉时日落时分,也就是现在。三尺指的是这柄恰好长三尺的宝剑,将宝剑像这样竖立在碑前……”
举着宝剑立在墓碑旁,宝剑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路延伸到了一棵枯枝下。
忍不住朝江倚初送去得意的眼神,沾沾自喜,“至于‘影临风’嘛,都说玉树临风。小女子肯定,谜底就在这株枯枝之上。”
“在下叹服。”江倚初在枯木上寻到通关信物后如是说道。
鄙人也知晓这不过是他的客套话,但狐狸心还是因着他的话语变得喜滋滋。
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大抵便是鄙人这只没心没肺又大大咧咧的老狐狸精。
兴许是因为鹿和羊两者的性子都比较温和,是以七羊族和息鹿族两大秘境中并无谜题,只是分配了少许轻松简单的任务给我们。比如两人共同给七羊族受伤的小羊羔包扎伤口,再比如两人携手在鹿芷汀观花赏月猜灯谜,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当真是快活得很哟。
自然凡事都有个例外,举个例子吧。小灰鹅二人组极其幸运地在解开狐伤族秘境谜题之后被传送到几乎无事可做的七羊族,但也极其不走运,被分派到重遥岭去抓住一只偷跑的小地精。
地精原是山间灵气所化精怪,自然是灵动跳脱些。不过这只偷跑的小地精过分调皮了些,简单来说,就是一只贼精贼精的灵物。本来两人抓一只小地精实属易事,况且这两位道行也算不得浅;奈何二人十指相扣被族中秘术束缚了,加上小灰鹅少女还十分看不惯夜十八这个登徒子。
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不仅抓不住地精,还差点大打出手。我同江倚初温馨又有点尴尬地为小羊羔包扎时就听见重遥岭上小灰鹅少女的大喊,直到我们在鹿芷汀四处晃荡顺带猜对了近半数的灯谜,他俩还在重遥岭上。
我估摸着寻凉节结束前,他们大概是出不了重遥岭了。
对于七羊族如此分配不均的任务,我只想对指定任务的那位温柔姐姐说一句:干得漂亮!
到现在东西南北的谜题悉数被我俩解开,只剩最后一个秘境――水珩族的无相宫。
“一切法无外在表相,由心而起。”此为水珩族对“无相”一词的理解,无相宫也因此而得名。
当江倚初状似无意地“随口”那么一提无相宫这一名字背后的含义,我就不停往自己的小狐狸脑袋里塞一句话:无相宫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并不断提醒眉毛以下那两颗一见到美人就恨不得扑过去将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个透彻的乌眼珠子,要留心此处一切皆为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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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再三告诫自己,但在进入无相宫见到那一树繁花,我还是没能把持住,拖着江倚初一路奔到树下。
那是从未见过的花朵,藕荷色的六瓣花,每朵只有指甲片儿大小,小巧玲珑的样子煞是可爱。从枝头打着旋落下,轻轻柔柔。四周连流水都是小股小股的涓涓细流,生怕扰了这份宁静。
“你喜欢花?”他自问自答,“也对,女孩子大多喜欢的。”
花香绕过面具丝丝袅袅地钻进鼻中,我深吸一口,那股子香气瞬间盈满了胸腔,“当然!更喜欢带香气的花,如果又美又香那是再好不过了。”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这不会也是用幻术变出来的吧?”抬手拈去肩上的落花。
江倚初将手掌搭上两人合抱粗的树干,目光中带了怜爱,“不。若说无相宫有何是真,便只有它了。”
见他这幅神情,我心头一梗,像被什么塞住一般,一句话都吐不出。不喜欢……这种他十分珍视一样东西将我忽略了的感觉,似乎我永远是后来的那个。好讨厌哪。一如当年对何夕欢没来由的嫉妒。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便扭过脸对着一汩清泉出神。
有时候想太多,是该需要发发呆放松一下。
乐声靡靡,香雾霏霏,数名身着红纱的妙龄女子舒袖摆臂,皓腕如雪凝。
翻云手。
轻移莲步,款款舞姿,只可惜女子们皆面覆轻纱,看不见容颜,未免令人觉得可惜。但也因着这层面纱,舞姿更添几分旖旎神秘。
正看的兴起,面具上两个窟窿忽地又是一片漆黑,沁人花香中夹杂着那阵独特的药香,“那是勾魂的幻术,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