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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仰天大笑):谁叫我有你没有!
将军:……我错了……
所以,乐极生悲呀~~
第41章大人请小心!(八)
朝会上永远少不了的,大约就是事有分歧的时候的时候的争执。不管是不是因为党派,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见解,所以分歧总会存在。
君言有些兴致缺缺的看着朝堂上众人对于这次的贪墨案各执一词,觉得有些没意思。
“陛下,臣以为这次西北军需一案,以潘庆为首的一干人犯,应当严惩不贷!说从轻发落的人是何居心?”说这话的是御史中丞方连因方大人。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耿直,不管什么人只要是犯到他手中,从来都是死咬着不放的。
比如说延亲王‘真爱’一事,延亲王既没有强抢民女,也没有逾制,这人愣是参了他个‘私德不修’。今上也就顺势斥责了延亲王一番。延亲王很是膈应这人,可也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个死心眼的,并不是什么奸佞之辈。延亲王不想和他纠缠,也就只能是尽量绕着走了。
今上虽说很欣赏耿直的人,但是说实话,有时候耿直的过头确实是让人苦恼。比如说这次的事情,刑部今天小朝会上说,潘庆虽然是执行者,可是背后还是有人。再说从潘庆到西北军需道之后,还是有不少功劳的,是以朝会上就提议将潘庆革职流放,潘家抄家,十六岁以上成年男子流放,十六岁以下男子及所有女眷充入奴籍。
可这御史却不这么想,方大人觉得不管潘庆是否有功,贪墨军需物资罪同谋逆。且潘庆本就是军需上的辖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御史之意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潘庆等一干主犯斩首示众,家人知情参与者同罪论。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入奴籍的入奴籍。
事实上,按照律法的规定,御史这种说法无可厚非。可是话又说回来,潘庆只能算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再加上不管是谁都有个同年、坐师或者是好友,当然,这都是私下的东西,所以朝上有人建议轻放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陛下,臣以为方大人过于严苛了。法理之外不外人情。潘庆虽然说罪有应得,但是其家人何辜?臣以为潘庆可严惩,潘家抄没家产、夺其三代以内功名足以。”文官中一人出列言道。
“潘家人何辜?臣不敢苟同!潘庆所作所为,潘家人难道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说潘庆所贪墨的银两潘家人没有使用?既然他们借了潘庆的手过上了富足的生活,那么为他们自己为自己动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所为而付出代价,有何不对?陛下,臣以为潘家人是罪有应得!”御史中另有一人举笏回道。
“陛下,方大人所言臣附议。若说潘家人无辜,那西北的众将士何辜?众将士为保卫我大洺疆土,背井离乡,坚守城池,甚至是埋骨他乡。按说不只是边城的百姓,便是整个大洺都应该记住,这安宁是众将士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可是潘庆一众的做法,置西北将士何地?置大洺江山何地?臣附议,对潘庆及其党羽,严惩不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
看见说话的人,君言心下跳了跳,大约知道了皇上的意思。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严桐,乃是皇上的忠实拥簇,所以他说的这些话,必然是皇上的意思。
康平帝本就是个杀伐果断的,自登基以来,都严查贪墨一事。再加上此次唐墨瀚刚刚离开西北军,潘庆就开始动手脚,康平帝更是深恨他看人下菜碟。是以这次的事儿,康平帝是准备杀鸡儆猴的。很不幸,这潘庆就是这只要被杀的鸡,而不知道是谁的幕后之人,就是那个被儆的猴。
严桐此话一出,不只是君言,便是这朝堂上的人都猜到了皇上的意思。原本因为各种原因还想着求情的人顿时偃旗息鼓。君言知道,之前求情的人多是因为物伤其类。他们这些个‘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想将来若是自己犯事儿有个借鉴的罢了。如今皇上的意思一出,他们也就不去触这个霉头,顿时安静如鸡。
“严大人此言差矣。”在本来安静的大殿中,这个声音出现的突兀。众人看将过去,心内了然。这说话的不是别人,便是宁亲王文斌。宁王爷乃是先帝四子,才干出众,素有贤名。当年先帝在世时,也是常夸的。只是今上乃是先皇嫡子,且能力出众,先帝常感叹其有高祖之风。大洺重嫡长,今上又是个堪为一国之君的,是以今上继位名正言顺,也就没宁王什么事儿了。
宁王这人吧,既然被称为‘贤王’,必然是才干和亲和力都有的。是以在众大臣中,宁王的名声很好。但是君言从来不喜欢这人。为什么?身为一个王爷,过于‘善良’就是一种原罪。
一个王爷,还是个有实职的,居然能够在众大臣眼中得个‘才干出众,人品贵重,心地纯善’的评价,意不意外矛不矛盾?这人绝对就是个演戏的高手,反正君言是不喜欢,请相信一个神棍的直觉。
这延亲王的一句话,就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一时间殿中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想看看宁亲王殿下这是想要说什么。
宁亲王不理众人讶异的眼神,直接向旁一步:“陛下,潘庆一案虽说证据确凿,索性西北军需一事韩将军及时察觉,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潘庆虽可恨,但其就任以来一直是勤勤恳恳。据臣弟所查,潘庆也在这五年内立功多次。陛下仁慈,这次的事儿念在其是初犯,恳请陛下饶他一命。”
“呵呵,老四你还真有意思。什么叫‘陛下仁慈,饶他一命’?按你的意思,要是陛下深究到底不饶了他,就是陛下残忍咯?”延亲王听了宁亲王的话,直接就怼上了。
“延王兄何必曲解臣弟的意思?”宁亲王状似不悦的回道。
“怎么叫曲解?你说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就那个姓潘的做下的这事儿,你还什么念在他初犯,就算是初犯怎么了?他立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这次的过失。这次的事儿若是他无心之失便就罢了,可是谁能说贪墨是无心的?”延亲王就是看不惯宁王一天到晚端着副圣父的架势。他要真是这么善良的,当年他母妃的娘家都是怎么没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当年父皇还是将这件事儿压了下来。这还是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龌蹉事儿暗地里老四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呢。
当年宁王的母妃冯贵人,就是个针织局的女婢,因为手艺好,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的贤妃选去了自己的宫里。可谁知道这人居然趁着贤妃娘娘身有不便的时候,爬上了龙床。本来先皇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奴婢,只是这人命好,一举得男。可即便如此,先皇也就封了她个贵人,孩子抱给了别的妃嫔。
谁知冯贵人娘家不是个安分的。当年冯贵人生了儿子升了贵人,这一家子就开始为非作歹。他们倒是乖巧,专挑不敢得罪他们的下手,一时倒是没人敢报复,因而很是嚣张了一阵子。后来宁王开始接触政务能够出宫之后,这一家子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去,行事更加的变本加厉。
初始宁王念在他们是冯贵人血亲的份上还忍着,可是这家子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够算得上皇家子嗣的‘舅家’?居然在宁王面前打着长辈的旗号颐指气使,也不知是谁给的胆气。于是这帮人在宁亲王面前出现不久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这背后,就有宁王的手笔。
若是这些极品亲戚只是被打发走便算了,可之后京兆尹查出,这帮人准备回乡祭祖,途中被匪徒截杀。事后宁王向皇上请命,带着京郊的营军剿灭了匪徒,也算是报了仇。
呵呵,谁不知道宁王的那些‘舅家’的人来京城十几年,什么时候回过乡?怎的甥舅相见不久之后他们就有了这念头?但是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事情表面上和宁亲王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人,从小时候就端着他那副好人脸,背地里做的事儿没的叫人恶心。延亲王一直都觉得宁王是个骨子里坏透的,因而从小就和宁王不对付。
“延王兄这话不觉得太过苛刻了么?有过改之善莫大焉,潘庆已经知错,这次的事儿又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便是放他一条生路又如何?”宁亲王皱眉看着延亲王,一副‘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哈哈!你说的好听!什么叫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老四,你莫不是忘了,他将西北的军需军饷倒卖贪墨,涉案银两巨大暂且不说了,那些被盗出去的东西现在在何处,能否追回?若是追不回来,那些东西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老四你莫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延亲王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像揍他!
“便是他贪墨亏空的,抄了潘家便能够补上。既如此又何必咄咄逼人?”宁王一脸的义正辞严。
“你可拉倒吧!潘家的家财从何而来,你莫不是忘了吧?哦,你手底下的人一点点儿的贪了你的银子,之后有一天挪了笔大的给了别人,被发现之后你觉得他家的家财能够填上这笔亏空,就不计较了。你这是拿着自己的银子当别人的,若你真是这样糊涂的,我还真就没话说了!”延亲王一副关爱智障的样子看着宁王,似乎在说‘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傻的’。
众朝臣想想,宁王殿下刚刚的意思可不就是这样么?心中都觉得好笑。这还真是被人拆了东墙拆西墙,西墙砖送了人,把东墙砖当成别人家的拿来补西墙,东墙没了完全不计较!
这么说确实是个傻的!
宁王看着一脸嘲讽的延王,心内火起,脸上就要绷不住了:“你!”
“好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御座上,今上一句话打断了下边两人的对峙。宁王延王应了一声,众官员安静的看着今上,等待谕旨。
“唐将军,你怎么说?”康平帝转向唐墨瀚:“你在西北当了多年的将军,对于西北的状况最是了解。朕想听听唐将军的意思。”
唐墨瀚拱手回道:“回陛下,末将从私心里当然是希望严惩潘庆。西北二十万将士,本就是征战在最前线,面临着凶恶的草原狼。若是吃不饱穿不暖,那么不知道将要送上多少本不该送上的性命!潘庆任西北军需道五年,他此举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自己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便是从律法上来说,边城地带贪墨军需一事,已经罪同通敌,亦是没有轻饶的道理。是以臣附议严大人。”
康平帝点头,扫视了一圈看向了君言:“国师以为呢?”
君言上前一礼:“陛下之意便是天之意。”随后,君言起身一甩袖,嘴里说的话是回答今上,但是眼神却是别有深意的看向宁亲王:“陛下安心处置,反正狐狸的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抓狐狸那么简单了。”
不理会听见他的话陡然惊喜的康平帝的眼神,不理云里雾里的文武百官,不理心思电转的两位亲王,孑然而立的国师大人让人感觉依旧是那么深不可测。
倒是君言已经想明白这些事儿的关窍,此时心中陡然清明。
呵呵,已经确定的罪魁祸首,还真是幸会了!
宁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将军来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