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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旭锋到江城市任职后,很少回金山县。金山县的几个选调生参加公开选拨和招考,离开金山县到了江城市。丁海涛考上了江城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崔锐考上了市招商局副局长,田云鹏考上了市发改委副主任,黄芸被借调市纪委纪检监察室任科长。
能够在30岁以前参加公开选拨,考上副处级领导职位,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前程无量。丁海涛却高兴不起来,他和市医院主治医师周红结婚了,婚后他们又有了一个男孩,丁海涛也没有觉得他的婚姻不幸福。事实上,丁海涛是幸福的,他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他的妻子不仅有高学历,婚后又到同济医科大学读博士,是有知名度的专家。他的儿子聪明伶俐,他在市区最好的地段买了一套四居室。丁海涛有了一部私家车,可以说,丁海涛在35岁前完成了很多人最少20年才能完成的事,成家立业,有车有房,有幸福的家庭和稳定发展的事业。周末,周医生带着儿子去了岳母家,丁海涛省城的同学来访,他叫上崔锐,田云鹏,还有黄芸,他们一起去了江城最好的酒店,吃饱喝足后就去咖啡厅,喝酒打牌聊天。到了12点,又去洗脚城足疗,做保健。
到了下半夜,回不了家,丁海涛就去酒店开了房,给黄芸开了单间,其余的人两人一间。大家都兴奋,睡不着,就聚在一间房斗地主。这一夜在宾馆里玩到天亮,都有点疲倦,崔锐和田云鹏借故溜了,丁海涛和同学就在宾馆里补磕睡。同学知道丁海涛的前女友,他的在美国剑桥读博士的女同学,前不久回了北京。丁海涛说都过去了,他也有了家庭,女友去了美国他就和她分手了,他们之间不现实。同学说丁的女友在美国有过短暂的婚姻,对方是个老外,美国人,他们分手了。丁海涛的表情,像是听人讲述一个和他不相干的人,他有些麻木,他早就和他自己的感情生活重新划定了段落。前女友的离去,曾让他痛不欲生,后来他很理智地告别了那份情,那份爱,他们毕竟在一起好了四年。女友听说丁海涛结婚了,有了儿子。她在美国和一个美国小伙子好上了,小伙子是得克萨斯州人,是典型的美国富二代。他的家族很有势力,是有钱的大老板。她被小伙子追求了半年后和他走进教堂举办婚礼,婚后只过了两个月,她主动提出离婚。她说她心里一直有个影子,是她的初恋,留在中国。他们之间有很大差异,他们的婚姻不幸福,她不想拖累他,她想和他离婚,让他再找个好女孩,祝他幸福。
丁海涛像在听同学讲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他觉得有些可笑。命运常常和普通人开玩笑,凡人常难免俗,他丁海涛一样是个普通人,他也离不开现实生活,女友的条件再好,他们无法在一起,就算走到一起,他们中间又有了新的差异,又有了新的不平衡。何况女友来金山,就是和他分手的,她作了决定,只是想见他一面,然后亲口告诉他。
丁海涛不想睡了。他说:“起床,我带你去过早,出去兜风。我的车在楼下,我们去江边。”
“好。我也不睡了,不想睡觉。走,出去,到江边去。”
丁海涛下楼去,在宾馆门口把车调头,然后向同学招手。
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回忆一段恋情的序曲,很有些纠结,有点暧?的味道。
现在是清江省作家协会的签约作家,网络写手和文学版主的蓝色的海,在他的一篇博文中这样写到:
气候异常,多雨,连续阵雨。人的心情因雨变得郁闷,也因雨变得凉爽。江南多雨,虽是三伏,难逃酷暑。连续下着的阵雨,就是缓冲,就是释放,就是解脱,也就是夏日的清凉。
我不喜欢雨。雨是暧昧,雨是无聊,雨是无遮无挡,雨是连绵不绝的灾害。大雨成灾,暴雨冲走庄稼和农作物,有的地方大面积绝收。我不喜欢雨,不是有了对雨的敌意,也不是对雨的情感不正常,雨是与生俱来的恐惧,雨是连绵不断的思恋,雨是相思风雨中的缠绵,雨是百感交集的自然流露。因为了雨,才有了**“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做倾盆雨”的刻骨的思恋;因为了雨,也就有了雨巷,相思雨江南的情愫;因为了雨,才有了雨中情,雨中翻飞的蝴蝶,多半是出自文人的想像。
今年是个多雨的季节。我记起在武汉的同学会,一晃30年,也以为今生今世只能相逢在梦中。我会到了自己的初恋,能够正视自己就是进步,我能在今年同学会上承认自己的初恋,这一段情在我心里埋藏了30年。结果是解放了自己,我承认了自己的一段情感经历,她没有小瞧我,同学们也没有因此看不起我。我自己的情感,一段30年后陈酿的酒,自己的初恋。我望着她,其实是望着30年前的那位同班女生,告诉她:我曾经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就是我的初恋。
今年是个多雨的季节,我害怕雨,害怕文人的穷酸,清高和浅薄。我是把她作为自己的初恋情人去爱,而她浑然不知,难道这段情非要走过30年,难道就不会永远埋在心间,直到海枯石乱,直到天长地久。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自己也就一读书人。我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我想彻底埋藏30年前的那段情,那是无法追忆的爱的历程,我害怕一开口就喊出她的名字,我害怕一睡眠就梦见她,我为情痴,为爱疯掉自己。我害怕,害怕孤单,害怕雨。
我想今年是个多雨的气候异常的年份。这个多雨的季节,我不想。
蓝色的海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八十年代初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当过老师,干过行政,他和丁海涛是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