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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牛庚宝头次见,他习惯性的想问多宝,却见多宝‘哇’的一声,蹦了上去,还在上头来回的滚,那草韧性却是极好,怎么折腾,都塌不掉,依然竖的笔直。
白九慢腾腾的爬过去,用爪子拨他,“你下来”,多宝哈哈哈的躲,跟白九玩闹了起来,牛庚宝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亢奋过头的□□精抓过来,简直...太没眼力见了。
白九拨了两下就不管他了,没人撩他,多宝滚了几圈终于消停了下来,他在那趴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说怎么滚的没以前舒服了,这草怎么蔫叽叽的?”,说着,又冲到白九面前问,“王八,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有病”,白九把头往旁边偏了偏,“还有,再说一次,叫我白九”
“你明明排行第八,不叫王八叫什么?”,两只体型相差太大,每次多宝跟白九说话,都是人立着的。
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多宝小归小,男孩子该有的零部件一个没少,趴着或蹲着的时候还好,这一站,某个零件就这么赤条条的露着,尤其是在个女孩子面前,很不文明,牛庚宝在想,是不是该给他弄条裤衩挡挡。
被牛庚宝惦记上的多宝,只觉得屁股一凉,他不明所以的挠了一圈,姿势有些猥琐。
白九干脆转了个身,“那我也姓白,不姓王”
“哎呀,白八多难听,还是王八顺口”,多宝屁颠颠跟着,一脸讨好,就是出口的话太欠揍。
白九爬到牛庚宝跟前,说,“这草送你”
龟背草,一草一叶,因叶片似龟背上的纹路,而得此名。这种草,是白九这一族的伴生草,对它们来说,就是个趴着睡觉晒太阳的草席子,外加磨牙打发时间,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草等同于仙草的存在,据说,吃一棵,百病消,吃二棵,十年寿。
这时候的牛庚宝还不知道这草的珍贵,他盯着那块草皮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多宝蹦跶过来,说,“收了,都收了,牛庚宝,你等等”,他跑到一边,哼哧哼哧了半天,然后把那只榣木盒子弄了出来,“用这个装”
牛庚宝捧着盒子,又冲白九确认了一遍,“都给我了你睡哪?”
“我跟你走呀”,白龟语气欢快。
牛庚宝,“....”,好吧,反正是妖他都收,有个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于是他把龟背草全薅了,总算被卷下来这趟,没叫他白难受。
这个龟洞在水底最深处,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水都拦在了洞外,进不来。但要出洞的话,必须上浮出去。这条暗河很深,水压很大,牛庚宝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上去。白九提议说要背他,但牛庚宝不肯,因为她不仅能口吐人言,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正为难的时候,他想到他手里还有一只水属性妖,于是掏出卡牌放出了师鱼。
这鱼跟其他几只妖不一样,是用外力刻印出来的,牛庚宝对他的约束力会多几分。虽然不能用言语沟通,但不用多宝在中间当翻译,他也能很好的控制师鱼背着他在水里随处游动。出水的时候,白龟自行变化,缩成和多宝一样大小。
一浮出水面,火神鸦就扑簌簌落到他头顶,窝下前还啄了两下头皮,以表示不满,牛庚宝痛的脸皮都抽了,这时就听到梁弃的声音,“小半仙,我就知道你没事?”
“我弟呢?”,牛庚宝环顾四周,见人都在。只是除了梁弃和阿忠,其他几个都晕着,想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又干过一架了。
“喏,在那”,梁弃往头顶指了指,“你家这乌鸦凶,谁都不让靠近,一上去就啄,你看看我这手”,他把手伸出来,只见上头有好几个血糊糊的印子。
看到这伤口,牛庚宝才感觉自己身上也火辣辣的疼,都是冯玉弄出来的,轻的应该是拧的,重的是咬的,大多集中在腿上。
“我弟还好吧,有没有醒?”,牛庚宝拖着伤腿去够半空中的绳子。
梁弃说,“阿忠说,好像给喂了药,得送医院去看看”
牛庚宝动作一顿,“喂药?”
一旁的阿忠说,“应该是安眠药”
上到通道口,牛庚宝把他弟搂进怀里,轻拍了几下,果然,人没醒,于是他转头看向冯玉,眼里有掩不住的怒气,他对阿忠说,“把她带上,我还有话问她”
出了天钟洞,一行人直接奔了医院,虽然有了准备,但听医生说,药似乎喂了不止一次时,他当时杀人的心都有。
是药三分毒,这道理,冯玉不可能不知道,想起在洞里那会儿,他跟她要牛庚佑,冯玉那样子就跟剐她肉要她命似的,可到头来,她自己做了什么?
牛庚宝坐在床头,看着两个月不到,他弟原本那张胖脸明显小了一圈,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是固定和家里通话的时候。
“喂,乖宝呀”,电话一通,是他奶奶的声音,今天是周末,想是他爹回家了。
牛庚宝和他奶奶说了没几句,病床上传来哼哼唧唧的哭声,王爱珍在那头问,“乖宝呀,我怎么听到有个哭声这么像阿佑呢”
牛庚佑还没醒彻底,应该是不舒服,牛庚宝把他抱在怀里轻拍,“奶,就是阿佑,我找着了”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就听王爱珍哑着嗓子问,“阿达,乖宝说什么?”
很快,电话里头传来了牛达抖抖索索的声音,“阿宝,你刚刚是不是说找到阿佑了?”
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牛庚佑彻底醒了,他睁着眼呆呆的看着牛庚宝,突然就‘哇’的一下哭了,“哥,哥”,他一边哭一边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我找不到你,还,还有爹,还有奶奶,你,你们都,都不在”
他这一哭,好了,电话那头也跟着哭,“阿佑呀,奶奶的阿佑呀!”
一听到王爱珍的声音,牛庚佑也不往他哥身上蹭鼻涕水了,转而捧着他哥手腕上的手表,哭叽叽去了。
这是个四人病房,没有空床,一屋子病人和家属,就听着牛庚佑对着个手表嚎了一个多小时,这个年纪的小孩说好哄也好哄,说难哄那也是真难哄,况且,还有电话那头的王爱珍,时不时也哭上一哭,好在一病房的人,没谁数落他们,大概看他们年纪小,挺可怜的。
后来大概是哭累了,牛庚佑打着嗝歪在牛庚宝身上开始打起盹来,牛庚宝想把他躺平了睡舒服点,但是他一动,牛庚佑就醒一下,然后嚎几嗓子,试了几次都没用,只能抱着一起躺下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左右也睡不着,牛庚宝拉了隔帘,掏出之前封印了无根草的卡牌。这牌封印之后,就没动过,他之所以拿出来,是想看看,那棵草还能不能活了,毕竟被火神鸦的幽冥火烧过,没死也残。
无根草的本体和人形是分开捕捉的,牛庚宝怕本体放出来会吓到人,就只放出了人形。
“先生,请救救我姐姐”,谁知那姑娘一出来,就又冲她跪下了。
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牛庚宝给他比了个嘘声,叫她小声点,别惊了其他人。
“不是魂都没了么,还救什么救?”
那姑娘小心的摊开手,就见她掌心有两三个红点,不细看的话,以为是长的痣。
多宝伸长了脖子,惊讶道,“居然还有残魂在?”
“能救?”,牛庚宝问。
多宝,“你没这个本事”
牛庚宝冲姑娘摊手,“你听到了,不是我不救,是没本事救”
那姑娘却执着的伸着手,像是没听到似的,牛庚宝不耐烦这个,反正看她除了没了半个肩膀,照样好好的,应该是死不了了,正准备把她收回去,却听白九突然说道,“救能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