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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吉祥!”
那尔察恭敬的向迎面而来的瑞匡请安,然后使唤下人准备热水供他沐浴。
瑞匡步进承贤轩,疲惫的坐下,在下人们忙着进出内室为他准备时,他闭起眼养神。
这趟承德之行又让他忙昏了头,连续四天没日没夜的赶制一批陶瓷,叫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神与心力,在陶艺坊全体的合作与冲刺下,最后还好赶得及把货交到买家手上,要不他这回就亏大了!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分与王府嫡子的地位,根本毋需这样跑到外头拚搏,换作别的贝勒,该会悠闲的待在府中好好歇着,闲着的时候,就跟着老王爷出去见见世面,学习为官之道,为日后继承王位作准备。
但他不想这样,更不屑当什么王爷,他根本无心涉足朝中政事,就算被他当上了恭亲王又怎样?有着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又怎样?那只会碍着他做其它的事情,更会束缚了他的自由!
他宁愿靠自己的双手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也不愿去沾他阿玛的光,而且事业上的成功令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能力,也满足了他那好强不屈的心。
执起茶杯轻呷,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手上那道疤痕上,他的心随即被一片温情闯进,使他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
经过熙仪悉心的照料,他的伤口没多久就愈合了,这趟出门临别之时,她还千叮万嘱的要他别碰陶瓷,要是再看见他受伤的话,她就不跟他生孩子了!
想起熙仪那关切得紧的举止,扁着嘴巴要胁他的可爱模样,以及临别依依不舍的眼神这一切一切,都叫他莫名地眷恋。
那间,渴望马上见到她的情绪就如一把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要不是他那坚毅的理智控制着他的话,他可能早就飞奔回来了。
他不禁苦苦地笑了,向来风流浪荡的他,竟然会这样缠上一个女人!
“贝勒爷”
就在瑞匡准备从沐桶中起来时,一把娇媚的声音蓦然从他背后响起。
范凝香进了内室,并顺手带上了门栓,婀娜多姿的走近瑞匡。
剑眉略微一皱,他拿过旁边的浴巾抹净身上的水“-还未走?”走向柜子,他取出单衣套上身,不愠不火地问。
通常被他玩腻了的女人都会受不了他的冷漠而离开,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未走。
“香香怎会走呢?萧爷命香香要好好的服侍贝勒爷”
“-只不过是一份礼物而已,-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强留住。”他打断了范凝香的话,无所谓的语调是绝对的冰冷。
就因为她是萧冷峰送给他的“礼”所以他才留下了她,让她待在王府里。
范凝香听得咬牙切齿,她进来这么久了,他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还暗示着要她离开?不,她不会这般轻易离开他的!
“还有,承贤轩是我的地方,没人能随便闯进,-该好好的待在-那边。”他冷冷地提醒她,目光依然没有触及她。
漠视瑞匡的冷言冷语,范凝香径自走到他身后,亲昵的从后面环住了他健壮的胸膛“贝勒爷好久没上香香的房了,我这是特意过来伺候您的。”她踮起脚尖,往他耳边煽情地吹气。
范凝香语中的暧昧再明白不过了,但瑞匡只是面无表情的推开她“今天没兴致。”他直接拒绝她的求欢,披上外衣,转身就走。
瑞匡那副彷佛当她不存在的模样,与冷淡如冰的态度终于惹火了范凝香,她狠狠的咬了咬牙,美眸闪动着炽烈的愤恨。
“贝勒爷这么急着去看少福晋?也对,您出门这么久了,说不定少福晋已经耐不住寂寞,爷是该过去好好的慰藉少福晋一番!”
带着挑衅的话从瑞匡的背后响起,他停下脚步,转身向范凝香冷笑“-以为每个女人都像-这妓女这般**吗?”他带着揶揄的讥讽与轻蔑反击她。
范凝香气得浑身发抖,她扯开一个没意义的笑“没有女人会耐得住寂寞的!哪怕是出身高贵的女人,就怕你的妻子早就红杏出墙,你也浑然不知!”她尖锐的道,不怕死的继续挑衅他。
多么可笑的一个男人,还说什么情场老手?就连女人的心思也摸不清!
“-这话是什么意思?”瑞匡起眼,冷冽的寒光从他眸里迸发到范凝香的身上,低沉的嗓音有着隐然的火气。
她污蔑熙仪的言词叫他几乎要发火了!
范凝香睁着妖媚的杏眼,直直的瞪向冷峻的瑞匡“男人我范凝香见得也够多了,但像你这么大方的,确实少见。”她扯了扯嘴角,语中充满着挑战与揶揄的味道。
听出她带刺的话里有着另一番意思,他失控的冲上前擒住了她。
“把话说清楚!”受不了她一直在卖关子,他不耐烦的直冲着她吼。范凝香忍着手臂传来的阵阵刺痛,双目无惧的看进瑞匡眸中炽狂的暴戾“难道你这个当丈夫的,一点都不知道你妻子的过去吗?你的妻子跟那个兆诚将军可是有过一手的,他们还爱得挺缠绵轰烈的耶!直到现在,你的妻子还念着她以前的男人,甚至认为不能嫁给兆诚将军,不能嫁给她最爱的男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她刻意扭曲事实,加油添醋的说道。
她特别强调“你的妻子”这四字,就是要逼得他大火!逼得他发疯!只要他气昏了头,那她就达到目的了。
她这是豁出去了!她知道他在乎熙仪,他绝不会忍受熙仪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她是算准了他必会勃然大怒,然后就会去找熙仪晦气。
自熙仪怀孕后,他就真的当她不存在似的,不上她的房、不看她的脸,拒绝她的一切,还要她自动自发、识趣地离开他?
这个男人未免太小看她范凝香了,从来只有她甩男人,没有男人甩她!从她踏进王府后,她就立誓要在这里站稳脚,在这个地方称主,不达目的,她绝不罢休!
范凝香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如尖椎般钉进瑞匡心房,熊熊怒火马上烧上了他的脑袋“-竟敢在我的地方造谣生事!”盛怒的话从他齿间狠狠迸出。
“我没有造谣生事!前天我经过坤园时,亲耳听见你的妻子跟一个贱婢说出这番话”
“啪!”巨响应声落在范凝香绝艳的小脸上,打断了她尖锐的辩驳。
瑞匡的脸因怒火的充斥而狠狠的抽搐着、扭曲着,他想打掉心中的怒意,更想打掉范凝香刚才所说的话。
理智叫他不能相信范凝香的片面之词,但她那肯定、言之凿凿的语气,却在某个程度上说服了他。
当下他就冲出了承贤轩,直奔向凤仪居,他要问清楚熙仪,问清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抹去嘴角上的血,脸上被掌掴的疼痛完全被心中的快感掩盖,范凝香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一点都不在乎瑞匡给她的这巴掌,因为那说明了他失控了,他老羞成怒了,而那也代表她成功了。
看着瑞匡远去的背影,她笑得更得意,她知道他那如火的愤怒,将会全数发泄到熙仪身上去!
真没想到瑞匡能帮她报复。
她奸险的娇笑着,她很快就会取代熙仪在瑞匡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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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丛红花在和暖的春风中轻曳,经过清水的滋润,片片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滞留的水珠,那水珠像珍珠般美丽清澈。
瑞申默默地看着熙仪那令人心动的侧颜,绝色的脸容与她身后的海棠交叠着,几乎昏眩了他的眸,他在心里不禁惊叹她的绝美不凡、傲气仙骨,她就如那花瓣上晶亮的水珠般,那样的柔弱,那样的珍贵,那样的扣人心弦。
“屏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呢?”熙仪蹙起秀眉,眼睛不停往亭外溜。
屏儿拿小点去了,但久久还未归来,急壤了熙仪。
“嫂子先喝茶吧!”瑞申回过神,为熙仪倒茶。
“嗯”熙仪点头,因为坐得太久的关系,使她的腰背开始发疼了,她有点难受的蹙起眉。
“嫂子,-怎么了?”察觉到熙仪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瑞申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腰又疼了。”她向瑞申苦涩一笑,然后吃力的站起来,想到外头舒展一下筋骨。
才步出亭外,她就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了脚,她立时失去了所有的重心,整个人直往前倾,眼看自己的肚子快着地了,她瞬间刷白了脸?
“嫂子!”瑞申赶紧上前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惊骇得几乎忘了呼吸。
熙仪本能的抓紧他的肩膀,让他扶正自己“谢谢”紊乱的气息仍未平定,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瑞申。
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她,刚才那一跤定会酿成悲剧。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怒吼声蓦然从他们的前方传来,只见瑞匡和屏儿正站在棠园的入口,前者已被盛怒揉碎了俊颜,化成了狰狞可怖的脸,后者则已白了小脸,双眼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
熙仪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瑞匡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瑞匡凶狠的注视下,瑞申有点心虚的放开了熙仪,然后尴尬的别开脸。
“匡,你回来了?”熙仪挺着大肚子走向瑞匡,被他那骇人的脸庞吓着了,有丝颤抖的问。
瑞匡哼笑,竭力压抑快要爆发的怒火“怎么?很失望吗?我的归来破坏了你们?”低沉嘶哑的嗓音掺了讥讽的冷冽,他扯出绝无半点欢愉的笑,嘴角的抽搐泄漏了他满腔的愤怒。
熙仪脸色一白,霎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只能睁着惊愕的大眼看着冷笑的他。
“大阿哥,你误会了,刚才嫂子绊了脚,差点摔跤,我才出手扶住她的。”瑞申冷静的解释,熙仪苍白的脸色叫他忧心不已。
“那你就可以碰我的女人吗?”凶狠凌厉的眸光射向瑞申,忆起他刚才抱着熙仪的模样,此刻他只想把他撕成碎片。
他跟瑞申绝无半点兄弟情可言,因为他是庶出的,所以自小就不被重视,而他阿玛就只会嫌弃他这个庶出子,骂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却偏爱这个专种破花的瑞申!从小瑞申要什么有什么,而他却刚好相反。
这个所谓的“家”叫他憎厌,叫他恼恨!还好他是嫡子,要不,他在这里根本不会有地位可言,而他更会永无翻身之日。
“大阿哥,嫂子可是怀着身孕的,如果因为伦理道德而不出手相救的话,那可会要了嫂子的命。”瑞申理直气壮的道,直觉瑞匡的无理接近野蛮。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作声,你还不够格在这里讲话!”瑞匡气极的暴吼,继而把如冰的视线放在熙仪身上“我问-!-跟那个兆诚将军是不是有过一腿?说!”他怒不可遏的问,眸中的冷静早已崩塌。
熙仪被他的问话震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狂怒的眸子“你你怎知道”
他怎知道兆诚将军的存在?而且还把话说得如此暧昧邪佞?
“我怎么知道?”瑞匡狞笑,眼底掠过一抹受伤的-光,但很快就被愤怒掩盖了,她的承认证实了范凝香没对他撒谎,这个事实令他直想掐死她!“-当然不想让我知道!-这个贱人!”他咬牙切齿的辱骂她。
他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熙仪顿时惊慌起来。“不是的,你听我说,那只是那只是我以前喜欢的人,我跟他没有关系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她急切地解释,瑞匡不信且愤怒的眼光叫她胆战心惊。
瑞匡眼看着她发白的小脸,急于辩驳的模样,脑海突然闪过她刚刚嫁给他,极力抗拒他的求欢,哭喊着不肯跟他圆房的情境。
不能!你不能碰我!
当日的情形仍历历在目,她当初竟然是为兆诚守身而拒绝他!
“没有关系?没有瓜葛?但-爱他是不是?-一直爱着的都是他!”
熙仪立时瞪大了眼,惊慌失色的不断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自我嫁了你以后,我没有再想过他!我爱的人是你!绝对只是你一人!”
你的妻子还念着她以前的男人,还认为不能嫁给兆诚将军,不能嫁给她最爱的男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范凝香的话仍在耳边,嫉妒的火焰马上把他的理智全盘烧个精光!他听不进她的爱语,心坎死死地刻上了她爱过兆诚的事实。他红着眼咆哮起来“停止-的狡辩!嫁给我是-一辈子的遗憾,好!好得很!别忘了当初我是不要这桩婚姻的,那好,既然是这般委屈-的话,-我以后可以互不相干,我一点都不在乎!”
话才出口,他知道自己全错了,他是在乎的,在乎她的一切、在乎她的所有,没有任何人能使他一向坚固刚毅的理智全面崩塌,只有她,独独只有她才能这般影响他!
这个认知令他怒火中烧、令他怒不可遏、令他几欲疯狂!他竟然该死的在乎这个女人!
瑞匡绝情的话叫熙仪几乎崩溃了,他的那些指控更叫她心碎,他怎能这样误解她?不肯相信她的话?还给她编排了那么多的罪名?
“我没有狡辩没有嫁给你,绝对不是我一生的遗憾,因为我爱你呀”两行清泪滴落衣襟上,她虚弱地解释。
“但-确实爱过他,-的心曾经被他占据着,-当初原本不愿意嫁给我的——”瑞匡红着眼怒号,道出了那个令他心痛的事实。
他完全不能接受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记忆里,有着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不能!不能!不能!
得不到她的全部,他气愤、他懊恼、他嫉妒!他恨那个占据过她心魂的兆诚入骨!包恨她不能把她的全部都交给他,她对兆诚释放过的爱,叫他心痛
该死!他竟然为这样的女人心痛,他恨自己对她过分的在乎、过分的占有欲,恨自己一向坚定的心被她动摇,更恨自己的理智与情感被她彻底地牵制住!
“为什么?我都可以容下你身边的女人,包容你的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容下我那一点点的过去?”熙仪流着泪,心疼的问。
为什么他就这样自私?她都可以容忍他的现在,而他却不能容忍她的过去?
“-终于承认了?-终于肯承认了吗?”瑞匡上前攫住了她,失去理智地不断摇晃她柔弱的身子,彻底爆发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大阿哥!放手!”瑞申再也看不过去了,他上前推开瑞匡,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熙仪。
瑞申那怜惜的动作与心疼的眼神,终于触怒了瑞匡血液里的暴戾因子,他咬牙捏紧双拳,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往他的脸揍过去!“敢碰我的女人!”他狂乱地低吼,恨不得马上把瑞申打死。
“为什么不敢碰?”瑞申忍无可忍的吼回去,尽管脸上一片剧痛痛彻心扉都浑然不觉“你不配当她的丈夫!不配当!”
“我不配,难道你配?”
“是!我配!最起码我爱她,我会珍惜她!不像你这个疯子,只会伤害她、悔辱她!你这个无药可救、不懂情爱的混蛋!你没资格当她的丈夫!”瑞申豁了出去,无惧地道出那份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情意。
熙仪跟着瑞匡只会受苦,他心疼熙仪竟然跟了这个恶魔,他们这桩婚姻是错的,试问她怎能跟这样毫不讲理的人生活下去?不可能的!
熙仪被瑞申所说的话骇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惊愕的望向瑞申,他眼底的灼热深情灼痛了她的眸。
瑞申的表白无疑是给瑞匡火上加油,使这场战争更加混乱不堪,更让这难堪的局面变得纠缠不清,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熙仪与瑞申两人间的眉目传情,完全落入瑞匡的眼底,炽烈的怒火迅速燃上他的脑袋,妒火与恨意更蒙蔽了他的双眼!
“刚才还敢说你们之间没私情?狗男女!”瑞匡咬牙低吼,气恼难息的再度向瑞申挥拳,这回把他重重的打在地上,然后指向熙仪,神情凶恶得可以将她撕成碎片。“贱人!竟敢对我不忠,-竟敢!”他狂喊着指责她。
“不!我没有!我没有对你不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已是徒然,但在深切的绝望与恐惧中,她仍希望他会相信她。
“-这个贱人、荡妇、臭婊子!-就跟-皇额娘一样下贱!同样勾引自己的小叔,荡妇!”他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发了狂般辱骂她,布满红丝的眸有着愤怒与轻蔑,他被她弄疯了。
他的话深深刺伤了她,就如电击般贯穿她嬴弱的身躯,同时,也唤醒了她的梦魇。
荡妇她是吗?她是吗?她真的像皇额娘那样吗?不不是这样的
看着他狰狞的脸,她深深的看着他眼中的轻蔑与愤恨,心,如泉涌般溢出血流
所有人都可以鄙视她、憎恨她,唯独他不能啊!她是那么的爱他,当他说出那些伤她至深的话时,他可知道他正在把她打入地狱里去?
包含着无尽委屈与伤心的泪,沿着她惨白的脸颊滑下,纵然心底有着一大堆的委屈,她也无力再为自己辩解、澄清了。
无视她的泪,瑞匡咬牙甩袖离去,再留在这里的话,他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上前把她掐碎!
熙仪惨白着脸,踉跄的倒下,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一层厚重的阴霾霎时掠过天际,她看不透这一切,摸不清以后的道路她,再也不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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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熙仪与瑞匡就断绝了一切,几个月累积而来的夫妻恩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唯一切不断的牵绊,就是他们的孩子,还有熙仪浓浓的思念与爱恋,即使他轻视她、侮辱她,她都依然爱着他。
一夜之间,又重演了八年前的悲剧,重演着被自己最亲的人-弃的悲剧,她的生命就像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操纵着,要她重演皇额娘的过去
这真是一场宿命吗?她皇额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爱上了自己的小叔,然而,她不爱瑞申,却被冠上了与皇额娘一样的罪名
这是债吗?是皇阿玛诅咒她,把她许给瑞匡,要她痛苦、要她崩溃、要她得到一个永不超生的罪名,更要她替皇额娘偿还他,是吗?是吗?
她不想想、不能想、不愿这么想啊!她只能想瑞匡,一直不停地想着他,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所有,她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独独只有他他怎能就这样离她而去?
想起过去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他的误解和他认为的背叛,她的心就狠狠的揪痛着,直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夏季的炎热未能烘热她冰冷的心,她的思绪仍滞留在冬季与春季里,默默地思忆着那叫她毕生难忘的片段和她的男人。
在屏儿的搀扶下,熙仪失神的步出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范凝香正大摇大摆的步进凤仪居“姊姊在晒太阳吗?”熙仪脸上的憔悴与苍白,助长了她嘴边那抹胜利的笑痕。
她已被瑞匡正式收进了房,是他第一个娶来的妾,名义上她是该唤熙仪姊姊的。
熙仪无言,把视线放在眼前的栀子花上,空洞的目光失去焦点。
“格格,屏儿扶您回房。”屏儿轻蔑的瞧了范凝香一眼。
她只是瑞匡的宠妾,气焰却比任何人都大,竟然见了格格也不行礼,但屏儿不想跟这妓女计较那么多,只想为自个儿的主子隔离一切的伤害。
直觉熙仪是怕了她,范凝香笑得更得意了。“姊姊,这么急着走干嘛?贝勒爷可是有话交代了我,要我转告姊姊的。”
尽管知道范凝香带来的只有无穷的伤害,熙仪还是不智的站住了脚。
“贝勒爷要-好好的安胎,待孩子出生以后,我将会替-好好的照顾孩子。”范凝香平声道出足以令熙仪崩溃的消息。
脆弱的心狠狠一震!“什么意思?”竭力掩住震撼的问话,轻得像阵烟。
“意思就是我会当孩子的额娘,而-,永远都无权过问关于孩子的一切。”范凝香勾起一撇冷笑,准备观看熙仪发疯的样子。
然而,熙仪却没像她预期中的那样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熙仪只是静静的步进房间,对这个消息没作出太大的反应。
范凝香眼瞪着熙仪的背影,然后意气风发的离开了凤仪居。
踏进房间后,熙仪再也撑不住那伪装的坚强,流下了心痛的泪水,破碎的心再次涌出血流。
多么荒唐的一回事,瑞匡竟然要她把孩子送给他的小妾?
他够狠!他知道他正在毁灭她、摧毁她吗?她现在只剩下孩子了,他竟然要完全夺去她生命里的唯一?
这回,她选择不作任何挣扎了,不像上回在承贤轩那样勇敢的从范凝香怀里夺回瑞匡,努力的抓紧他,不让他赶走自己,她再也没有那份勇气了
这一刻,她才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牺牲,到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这是瑞匡想要的,她愿意耗尽一切,赔掉所有来满足他,尽管他是做得如此的决绝,没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她亦甘愿把自己仅有的唯一交给他。
从小,她就习惯了逆来顺受,她又何必去争呢?反正她什么都得不到。
难堪的闭起双目,她的脑海又浮起了皇额娘的脸容,皇额娘就如记忆中那样和蔼温柔,正无言地安抚她已被撕毁的心灵。
“皇额娘,熙仪是跟您一样的一样的不幸、命苦一样的所托非人皇额娘,对不起,熙仪没有紧记您的话,是熙仪让您失望了”
她不该爱人,不该爱上瑞匡,更不该放纵自己坠入爱情的漩涡里,最后不能自拔的沦陷在这片疯狂的爱恋与**中
“皇额娘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苍白的唇瓣无助的颤抖着,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她知道自己将会为爱疯狂,然后堕入无边的痛苦中。
彻底地重蹈皇额娘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