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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里都有公子的老相好呐。”众人跟着那人拐进岔口,肖宇在后面啧啧叹道。
那人带他们跑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路上经过一片小小的荒地,最后藏进了一间破屋里。
“这里是江景门的后山,我儿时不想修行,就会来这躲藏。”那人摘下连着披风的帽子,露出一张俊朗的脸,“他们应该暂时找不到这儿。”
周轩面露惊讶:“蓝师弟?!”
蓝景一怔,眼睛瞬间红了:“周师兄!”
众人面面相觑,知道要来一幕感人的师兄弟重逢了。虽说两人的师父不是同一人,但昔日在江景门时周轩便待蓝景极好,毕竟他这位蓝师弟有那么一个不近人情的师父,故而两人的感情倒是很深。
“这位是……”楚逸装作头回见面的样子。
蓝景反应过来,冲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天行君。晚辈江景门蓝景,久仰前辈大名。”
楚逸颔首:“原来是蓝公子。多谢你方才为我们解围。”
蓝景笑了笑:“前辈言重了。晚辈曾蒙贵阁楚公子相救,一直铭记于心,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说完他的目光又在肖宇和冷羿身上转了一圈,迟疑道:“楚公子这回……没来吗?”
楚逸不假思索地点头:“恩,没来。”
周轩单刀直入:“蓝师弟可知澄儿现在何处?”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蓝景神色凝重,“不出意外,嫂子应该被关在掌门房中的密室里。”
周轩睁大眼睛。楚逸倒不觉得奇怪:“花澄修为不低,骨子里又带着狠劲,若是铁了心要关她,不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不会安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冷羿盯着蓝景,眼里的怀疑不加掩饰。
“实不相瞒,我如今就跟在掌门身边。”蓝景道,“这些都是我暗中打探来的。”
楚逸看着蓝景,不由想起当日张梵死时,这个青年看着颜卿的眼神里渗透出的恐惧,他沉吟良久,道:“公子这么做,就不怕颜掌门发现之后,怪罪于你吗?”
蓝景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如今掌门受伤,我自认为做的还算隐蔽,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周师兄自小就待我很好,如今嫂子被抓,我不能坐视不管。何况嫂子还是天行阁的人。”
他言辞恳切,让周轩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得到了些慰藉:“蓝师弟,你知道小……你知道颜卿为何要这么做吗?”
“我岂能猜透他的心思。”蓝景扯了扯嘴角,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楚逸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吧,你说得已经够多了。”
蓝景看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惴惴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些,他又提醒了一遍楚逸颜卿房里的机关,这才重新拉起帽子跑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他说?”冷羿不解。
楚逸:“他既犹豫,那便不是轻易能说的东西。若是被颜卿知道,他还有命活吗?”
周轩摇头:“没想到他竟变成了这样……”
“或许他原来就是这样呢?”楚逸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这个耿直的有些过分的周君子,“何况他做得这些事,都是身为掌门应该做的。薛前辈走火入魔,伤了门内子弟,他理当清理门户;周兄你与妖精结合,还有了孩子,此等不容于世俗之事,他作为掌门自然也不能姑息。”
他顿了顿,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情分可言的。”
空气一时静谧,周轩沉浸在楚逸的话里,久久不能回神。
肖宇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忙道:“但花澄还是要救的吧!”
冷羿推了下他的脑袋:“废话,就他们江景门不讲情分,难道不知道我们天行阁从来不讲道理吗?”
肖宇笑了一下,头回没有躲开冷羿的上下其手。楚逸想去搭搭周轩的肩膀,让他别那么着急又把心藏进壳里,又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只能作罢,做出一副被众人敬仰的大能前辈的模样:“我今夜就出去打探。”
“你……”冷羿顿了顿,改口道:“阁主相信蓝景的话?”
肖宇不满:“你怎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
冷羿敲了敲他的脑壳:“就你缺心眼。”
天行君摆出阁主的气场:“他说楚逸对他有救命之恩。我相信楚逸的眼光,不会救一个两面三刀之徒。”
周轩很明显还没有吸取教训:“蓝师弟绝不是那种人!”
冷羿:“……”
他投给楚逸一个不可言说的眼神。你难道不是因为人家好看才救人家的吗?
是夜,天行阁南面下了一场小雨,一个长得还算水灵的小姑娘躲在树下,一边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一边嘟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被叫过来守这破坟地。”
月黑风高,空旷的孤坟岭风声鹤唳,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窜出来。小姑娘搓完胳膊,开始打哈欠,忽然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在耳边炸起。
“哎呀!”小姑娘双脚一蹬跳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孤坟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身形看上去挺高大,却不是人的样子。
小姑娘脚底生风,跐溜一下窜到那黑影面前,丝毫不见恐惧。待她看清那黑影的面貌之后,顿时兴奋起来:“真得是狼啊!喂!你是不是叫沈崖啊?”
第37章探寻
“去那边看看!”
“是!师兄!”
白日被人堂而皇之地入侵,作为天下三大仙门之一的威严受挫,到了晚上,四处都是背着仙剑的江景门子弟,一个个神色凝重。
“乖乖,还好有月华姑娘给的地图。”肖宇背着楚逸停在一处隐蔽的房梁上,心有余悸,“不然我现在肯定要变成红烧鸽子了。”
“别高兴得太早,会不会变成红烧鸽子,还是等救下花澄之后再说吧。”楚逸拍了拍肖宇的脑袋,一人一鸽朝夜色深处飞去。
中央这排屋子造得气势十足,不像前头那些地方灯火通明,大多数都沉寂在一片黑暗中,但也正是如此,从某几间屋子里传来的寥寥烛光,搅得人更加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