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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像一潭水。
大红的被褥将他们包围,白皙的皮肤都沾染上了丝丝红晕,朦胧的光线中对方轮廓清晰又模糊,只有交错叠起没有规律的心跳声突兀回荡。
盛蒲夏僵直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席灏揽着细柔的腰肢呼吸起伏跌宕,浑身像着火似的滚烫,那种渴望越发旺盛。他的手往腰下移了那么两厘米又回了上来,收紧捆住,力气到大像是把她的腰折断似的。
蒲夏快要哭出来了,大腿被咯得那叫一个疼,这个东西怎么可以硬成这样?怎么还会跳动......
猝然,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深邃的黑瞳里涌动着熊熊的火光,是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在燃烧。席灏微微低头,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脸上,炽烈的呼吸相互交融。
他的眼神就像一头在捕食的猎豹,看得她心惊肉跳。整个人受到了电击一样,精神处于半痴半呆之中,也像美味的盘中餐只能任他宰割。
她看到他滚动的喉结,那么性感迷人。
第一次,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席灏,像是从牢笼里逃出来的野兽,像是掌控着天地力量的主宰。那个淡泊清冷的席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男人发情的时候都会大变样?
眼看着他的唇离自己越发贴近,盛蒲夏咽下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打了个颤,就连睫毛也在颤栗不安。
席灏的视线从下而上,定格在她的双眸上,与她对视。蓦地,他偏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静默了一分多钟才起来。
而他灼热的目光也逐渐冷静,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盛蒲夏依旧不敢动弹,直到他起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又把被子给她盖好,塞得紧紧的。
“感冒了,别踢被子。晚安。”席灏捧着她脸蛋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从容不迫的离开了房间。
二楼有三间房,一间是席灏的房间,一间是厅,另一间是书房,爷爷一直睡在楼下。而卫生间是靠着楼梯的,卧室是离卫生间最近的房间。
没过一会那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蒲夏摸了摸自己的脸,简直就像是在洛铁。
刚刚他是对自己起反应了吗?天啊......
后知后觉的她惊愕的捂住了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回神。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怎么可以对她起反应呢!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啊,他们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啊,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啊!
她又顺了顺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想着自己刚才灵魂出窍的样子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要是刚刚席灏真的想做些什么,那她是不是就这样被吃掉了?不行不行,下次发生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她一定保持清醒,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就被兄弟给毁了?
席灏冲了一遍又一遍才把冲动清除,冰凉的水泡得他手脚趾都泛白发皱了。到底也没有回房间睡,坐在厅里的木质长沙发上闭眼休息。
盛蒲夏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回来,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他轻搭着两条长腿,头微微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随意垂落在大腿上,安静的犹如一幅古朴的壁画。
难不成他就打算这样坐一夜?这木质的沙发根本不能睡人,躺一觉估计第二天整个筋骨都废了,可是哪有人坐着睡觉的。而且他的背还受了伤。
这样的席灏和她印象的席灏倒是重合在了一起,他总是约束自己,并且很有毅力。
“席哥......”她拍了拍他的肩,“回房睡吧。”
黑暗中他的眸子悠然睁开,如碧水般的幽静,“没关系,你去睡吧。”
“这样睡不舒服的。家里的是软沙发,这个木头的很咯人的。”
他瞥见她光滑□□的双脚,眉头紧蹙,“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脚要是着凉了感冒就更难好了。”
她不说话,席灏起身,横抱起她踩着稳重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这一夜盛蒲夏睡得那是心惊胆战,惴惴不安,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席灏正坐在院子里择菜,挽着衬衫衣袖,手臂的肌肉线条完美而柔和,修长的十指摘下一片片翠绿的菜叶扔进了一旁的篮子里,爷爷站在外面的水池边上砰砰砰的剁肉,剁几下吸口烟,然后咬住烟再砰砰砰的剁。
盛蒲夏刷过牙洗过脸穿着粉色的睡衣就下来了,和他对上视线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惺惺的挪开了,这瞧瞧那看看,和大黑玩了一圈。
老爷子将剁好的猪蹄倒进盆里,拧开了水龙头,转过头对着蒲夏说道:“囡囡啊,子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谁知道他,我都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老爷子将吸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踩,咳了两声,指着东南方向的地基说道:“那小子半年前不是要重新盖房子嘛,这搞了个地基就不弄了啊?像什么啊,都快30了还没女朋友,你回头和他说,赶快把房子弄弄好,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把婚事办了,这样老头子我哪天一脚去了也就安心了。”
“爷爷,你又在瞎说了。”盛蒲夏伸了个懒腰,即使是中午但是阳光却分外的和煦,空气里也夹杂着花朵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老爷子笑了两声,又问道:“对了,你啥时候生娃啊?隔壁秦婶的孙女快要生了,我这心里羡慕着呢。”
蒲夏弯曲的腰肢僵在了那里,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席灏,他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也抬眸看向她,唇畔微微勾着。
老爷子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遍,提高了些音量:“啥时候生啊?”
席灏见她一脸的惊恐,忍不住笑了,替她回答道:“等我和蒲夏都稳定了就会考虑孩子的。”
盛蒲夏都不敢想象她的肚子隆起来,里面还是这个男人的种。她摇晃着脑袋进屋灌了一杯水。
外头传来爷爷唠唠叨叨的声音:“稳定?稳定你个窟窿头,当初好好在上海工作,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和子傅一个样,什么都不急。要不是三年前我生场大病,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要拖到什么时候。臭小子!酒席什么时候办啊?”
席灏将择好的菜拿去冲洗干净,偌大的水流声掩盖了他的回答,她没听清。
大概时隔三年才见到孙子,老爷子烧了一桌好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可三张嘴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更何况,其中有两个人还是喝酒的。
菜没吃几口,蒲夏已经干了两碗老白酒。自家酿的酒会有一股淳淳的米香,虽然辣但隐约还会有股甜味。
“别喝了。”席灏拦下她的第三碗,他知道她喝醉后会是什么样子,嗯...他有点招架不住。
“难得喝一次,没关系的。”
他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左手指腹划过她的嘴角拭去多余的酒水,以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悄声说道:“你喝醉了,我可能也会醉。像昨晚......”
一层红晕从她的脖子爬上脸颊,老爷子看他们小夫妻感情那么好在一旁乐呵着,夹了块骨头扔给了大黑,又端起碗喝了口老酒。
“好像喝多了也不太好,我等会还要去公司呢。”她立马改口。
早上公司的黄姐来了电话,以威胁的口气表达了她的意思,大约就是你再不回公司的话就开除你,扣除所有工资,快点回去伺候陆双柠之类的话。全公司的助理,也就数蒲夏在陆双柠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最能忍了。
为了她的明星梦蒲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可陆双柠那女人真的是嚣张跋扈。
“哪家公司?”他问。
“新娱传媒。”
他点了点头,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挑了刺放进她碗里,“也算得是挺大的公司了。”
“是啊,就这几年红得发紫的那个女星,吴晓冰,就是新娱的,还有那个张逸也是,都是些一线大牌。”蒲夏将那鱼肉合着米饭一同咽下,转头说道:“爷爷,等我做了明星,就给你把这房子翻新了,司机,保姆,什么都给您添上。”
“好好好,等囡囡演戏了,我就天天守着电视机看你的戏。”
席灏看着他们一搭一档的样子无奈一笑。演戏当明星哪有那么容易,上戏北影的学生又何其之多,蒲夏也不过是普通的二本大学,什么基础也没有。不过有梦想总是好的,他喜欢看她光芒万丈的样子。
两人临走时,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塞进了席灏手里。
“这两年你寄回来的钱我一分也没动,都给你存起来了。既然回来了,在上海生活有辆车比较好,下次回来也比较方便。”
那薄薄的信封里是老爷子的存折。
席灏又塞换给了爷爷,“我既然能自己供学费,还能给你寄钱那就说明我不缺钱,车子我已经订了,还没拿到,牌照也没下来。爷爷,这个钱你自己买点好东西吃。”
老爷子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这小子铁定是在国外混得有出息,又说自己做了什么设计师,这样好啊,孩子们都有出息了。盛家那小子也是,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都这么有出息,他这心里就高兴啊。
回去的路上盛蒲夏倒是挺吃惊的,她没想到他在国外过得那么好,还以为他月月给她和爷爷寄钱,自己肯定很苦,没想到...啧啧,这也太帅了吧,连车子也订好了。
“你买了什么车啊,该不是玛莎拉蒂吧?”
“你在做梦吗?”
“我这不是太崇拜你了吗?短短三年就混得风生水起,诶,你做那个设计工资高吗?一个月多少啊?”
席灏只是笑着没回答。
两个人被堵在回上海的大桥上的时候,盛蒲夏的手机就被轰炸了。
陆双柠在电话那头细着嗓子,尖酸刻薄的语气真想让人撕了她的那张小嘴。
“盛蒲夏,你赶紧给我滚回来!陈总没给你通知吗?你是不想混了吗?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复旦取景拍电视剧,明天又要去横店,忙得眼睛都合不上了,你倒好,清闲得和狗一样,还在朋友圈晒美食。七点,你来复旦找我,记得给我带杯咖啡,要冰的。”她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推我进沟的事情,我们慢慢算......”
不就是去客串个路人甲乙丙丁吗,至于搞得和大牌艺人一样嘛。这陆双柠也是一奇葩,整了脸又隆了胸,还总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如果不是那谁的侄女公司会捧她?是谁侄女来着,好像是个导演......
席灏自然也听到了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他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融相扣,望着拥挤的道路,柔声道:“你靠着我睡会吧。”估摸着她今晚会忙到很晚,横店...意思就是她要去浙江?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你以前跟着艺人去过别的城市吗?”
“就去过浙江,安徽,都是拍的古装戏。”蒲夏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