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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靳一川,沈炼再次回到了刘璟的身边。
“你知道一川的事情?”沈炼看着靳一川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的问道。
刘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兄弟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没精力去管,但是我现在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跟你谈合作。”
“什么生意?”沈炼有些不太明白。
“先走吧,我们坐下来谈。”刘璟二人继续朝着酒馆而去。
原本刘璟是想要跟三兄弟一起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的,但是经过刚刚这件事,刘璟也有些明白了,其实三兄弟中,似乎真的只有沈炼可以成事。
卢剑星太忠了,说白了就是太老实了,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想要完成上司布置的任务,完全不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后果。而靳一川,可以说是一个完全听命于卢剑星和沈炼的人,没有太多的主张。
这两人,很有可能无法让刘璟达到目的。
只有沈炼这样的聪明人,才是刘璟最喜欢交流的。
趁着上菜的功夫,刘璟很随意的跟沈炼讨论了一下最近的阉党的事情。
很快,酒菜上齐,刘璟给沈炼倒了一杯酒。
“沈总旗,我敬你。”刘璟举杯,沈炼也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最近阉党的事情可以说是让整个北镇抚司鸡飞狗跳啊。”刘璟挑了一个话题。
沈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刘总旗倒是出风头了,竟然直接就拿下了许显纯。”
说完,沈炼就深深的看了刘璟一眼,眼中带有一丝丝的敌意。
刘璟在心中暗笑一声,看来沈炼已经知道自己让刑部郎中陈嘉墨陈大人帮忙的事情了。
特赦文书,这也是沈炼一直在打主意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被刘璟先下手了。
“沈兄知道现在魏忠贤现在在哪里吗?”刘璟直接切入正题,看了看周围,轻声道。
沈炼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了一下,道:“应该已经出了京城吧,就是最近这两天的事情,他要去凤阳守陵了。”
刘璟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根据消息,上头可能要派我们去截杀魏忠贤,我想这个任务最终还是会落到我们的头上,谁让我们没有跟脚呢,这种事情是躲不掉的。”
沈炼一愣,这个消息跟他听到的消息有些不太一样,竟然是截杀魏忠贤,这让他有些诧异。
截杀魏忠贤,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的做起来可不容易,魏忠贤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前东厂提督,就算是现在被一撸到底发配到凤阳去守陵,他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威慑力和号召力。
想杀魏忠贤,谈何容易。
“魏忠贤这些年贪下了不知道多少银钱,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刘璟很是随意的说道。
沈炼有些诧异的看着刘璟,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想墨下魏忠贤的财富?”
“你不想?”刘璟发出直击灵魂的拷问。
面对刘璟的反问,一时之间,沈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他不想吗?
他沈炼就算是锦衣卫小旗,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一点,只够自己养家糊口的,想要给周妙彤赎身还不知道要存到猴年马月,更不要说去南京生活了。
而且他大哥卢剑星,也需要银两去打点上下,为补缺百户而继续努力。
还有三弟靳一川的肺痨,更是需要大笔的银子看病。
他需要钱,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钱。
“你想要怎么做?”沉吟了好一会人,沈炼才盯着刘璟的眼睛问道。
刘璟笑了笑,道:“合作。”
“怎么说?”沈炼慢慢的放下了就被,认真的问道。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杀魏忠贤?”刘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道。
沈炼想都没想,道:“当然是朝廷要求的,我们锦衣卫只能按朝廷的命令办事。”
刘璟点了点头,道:“但是,或许上面并不希望魏忠贤死,这一点你明白吗?”
这话一出来,沈炼就愣住了,他很擅于分析利弊,很多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线索,他就能够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你是说,天子不希望扩大打击范围,他只是想要收拾魏忠贤而已。”果然,沈炼不愧是浸淫在官场这么多年的人了,锦衣卫这样的地方,太能锻炼人了,刘璟只是提醒了一下,他马上就分析出了其中的缘由。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杀他便是了,合作的必要在哪里?”沈炼有些奇怪的问道。
刘璟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既然有人不想魏忠贤死,那么肯定是会有人想要魏忠贤死的,否则这样的命令是怎么发布出来的?”
“背后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强大,不想成为别人的刀,我们只有合作。”刘璟不想再说更多了,他相信就算现在沈炼不答应自己,一旦到了那种场面,沈炼都不需要自己开口,就会想自己这边靠拢的。
他现在请沈炼喝酒的目的,更多的只是在沈炼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过了好一会儿,沈炼郑重的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合作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刘璟点了点头,沈炼果然是非常的善于分析利弊的人。
现在答应刘璟,他还可以提要求,一旦到了不得不合作的时候,那就自己没有任何的主动权了。
“你说。”只要沈炼不头铁的要求刘璟让出周妙彤,刘璟并不准备拒绝他。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需要钱,很大一笔钱。”沈炼的表情有些难看,这样的要求他自己都感觉脸色发烫。
刘璟并没有笑话沈炼,他太知道银子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的重要性了。
没有钱,刘璟现在还是一个小旗,根本不可能跟沈炼平起平坐的谈合作。
而卢剑星,因为送的钱太少,反而被张英各种刁难,补缺的事情遥遥无期。至于靳一川,不仅自己的肺痨需要大量的银子医治,就连丁修那边的勒索他都无法应付了。
“我可以保证,这次事情只有你会有用不完的钱,魏忠贤拥有着惊人的财富,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毕竟,我也很需要钱。”为了拉近和沈炼的距离,刘璟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
事情谈到这里,其实已经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个暂时的合作。
至于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截杀魏忠贤的任务,这种事情只有事到临头才知道需要做什么。
“来,沈兄,吃菜,这鱼做的非常的不错。”
一顿饭双方都很愉快的吃完了,在暮鼓响起之前,各自离开了酒馆。
沈炼还需要去看望自己的三弟靳一川,靳一川的肺病让他有些担心,而刘璟,转身就朝着暖香阁而去。
如果不是刘璟自己问心无愧,在旁人看来,这个锦衣卫的总旗就是一个流连于风月场所的浪荡子。
暖香阁依然热闹无比,此刻众人正闹哄哄的在进行什么斗诗大会呢,一个个的公子哥想要获得舞台中央的花魁的青睐,用自己的文采打动美丽的姑娘,然后共度良宵。
刘璟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进了周妙彤的暖香阁。
周妙彤见刘璟出现,没有太多的惊讶,脸上带着丝丝的微笑,轻声道:“刘公子。”
刘璟点了点头,看周妙彤正在化妆,身上的衣服显然也是精心打扮的。
“怎么?薛姑姑又逼迫你出去会客?”刘璟脸色一冷,就要发作。
周妙彤立即双手拉住刘璟的手臂,哀求道:“刘公子别冲动,是我自己答应她的,只是帮她站个场子而已。”
见周妙彤这样,刘璟也不能强出头,慢慢的坐了下来。
“就是下面那个斗诗大会?”刘璟有些不屑的说道。
周妙彤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刘公子放心吧,这些庸俗的辞藻可打不动不了妙彤。”
“哦?那你是说华丽的辞藻是可以打动你的喽?”刘璟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妙彤掩嘴一笑,有些局促的看着刘璟道:“如果刘公子有什么好的诗词的话,不妨试试能否打动妙彤呢!”
周妙彤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妙彤姑娘,你准备……”薛姑姑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
看到刘璟的时候,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似乎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刘,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薛姑姑有些为难的看着刘璟,又看了看周妙彤。
周妙彤轻笑着看着刘璟摇了摇头,请求他不要冲动。
刘璟笑了笑,道:“薛姑姑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能来这里,既然是妙彤主持的斗诗大会,我理应前来捧场。”
说完,也不顾薛姑姑一脸不解的神色,直接钻进了周妙彤房间的里间,他在这里有一套便服,现在正是用得着的时候。
“薛姑姑不用担心,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出来。”周妙彤一边把薛姑姑往门外推,一边安慰道。
送走了薛姑姑,周妙彤返回里间,正好看到刘璟在换衣服。
“你,你不会真的是要参加斗诗大会吧?”周妙彤眼眸流转,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刘璟喜好腰带,手中的折扇挽了一个花,严肃道:“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周妙彤笑了笑,摇了摇头,道:“那我就等着刘公子的惊喜了。”
换好了衣服的刘璟,先周妙彤一步出了房间,回到一楼之后薛姑姑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靠前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