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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吃饭时间，午饭太晚，晚餐太早，小店门前却坐了三四桌人，一人一个小砂锅，埋头吃得欢快。
白毅低声解释：“车站过往的司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管饱，还有肉，价格也便宜。我跟几个货车司机在这边吃过几回，味道还蛮不错的。”
赵琦闻着肥腻的卤肉香味儿，吞了吞口水。
“闻着蛮香的，就是......我的肚子压根还不饿。”
中午陈姐端的是大公鸡碗，她吃得非常饱，还剩下一部分给他吃完。
眼下才三点多，肚子还不到饿的时候，让她吃肥腻的卤猪肉——想想就没胃口。
白毅有些为难，提议：“我吃一份，然后买一份给你在车上吃，好不？”
“可以。”赵琦瞧见前方有一个小店面前摆着两个箩筐，里头似乎搁着西瓜，“你吃吧，我去那头买点儿瓜。”
出门在外，卖水的地方太少。一路上要好几个小时，天气又这般炎热，西瓜的水分多，带一些在车上吃，也好解解渴。
白毅看了一眼，发现是可见的范围，下巴微扬：“去吧！”
接着，他对正忙碌的砂锅店老板喊：“来一份不烫嘴的，我赶路哎！”
“好咧！”老板应声，很快端出来一个砂锅。
白毅跟他打了招呼，道：“我要带一个在路上吃，麻烦你现在麻利蒸上，砂锅我给你买了。”
路途遥远，路上偶尔找不到店吃饭。过往的司机多半会连砂锅一并买下带走，约莫可以保温三两个小时，路上能垫垫肚子。
老板点点头，转身忙去了。
白毅一边拿筷子，一边往另一侧张望。
赵琦蹲在竹筐前，抱出一个大西瓜，随后拍了拍，拍了又拍，奈何力气小，西瓜很快抱不住，狼狈将它丢了回去。
白毅噗嗤笑了，大口勺饭，眼睛不住往那边瞄。
赵琦挑了三个西瓜后，终于决定了。
店主拿出一把大菜刀，作势要切西瓜。
赵琦拦住了，指着大菜刀一阵嘀咕。
店主一脸的无奈，转身去一旁的井边洗刀。
刀洗好后，赵琦接了过去，对着西瓜精准狠狠一劈！
接着，她三下二除五，极快将一半西瓜切成八小块。
白毅挑了挑眉，低低笑了。
赵琦掏了钱还给店主，聊了几句。
也不知说了什么，店主呵呵笑了，很快取了一个简易的草篓子给赵琦，随后帮忙将几片西瓜都装了进去。
赵琦挥挥手，拧着西瓜回来了。
这时，白毅已经将砂锅里的饭吃得七七八八，动作贼快扒拉着。
赵琦微微蹙眉，提醒：“别吃太快，很伤肠胃的。”
白毅摇头：“太慢赶不及上车！大概只剩十五分钟了！”
这时，老板提了一个简易小竹筐出来，里头搁着一个砂锅，正散发着一阵阵米香味儿，热腾腾得吓人。
“小心！别烫着了！”
赵琦赶忙掏钱付款。
白毅已经吃饱，将旅行袋甩上肩，接过小竹筐。
“你拧西瓜就好，这个我来。快走吧！再晚就赶不及了！”
两人匆匆快步奔走，很快绕出了小巷。
他腿长，步伐极快，赵琦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才能勉强跟上。
到了车站门口，她已经气喘吁吁。
白毅瞄了一下墙上的大钟，发现还有十分钟，松了一口气，也放缓了脚步。
“走，咱们先去检票。”
赵琦跟在他的身后，越过人潮来到检票口排队。
他们一人提着西瓜，一人提着砂锅，在队伍中有些抢眼，惹得好些人扭过头看过来。
白毅俊脸淡沉，目不斜视。
赵琦则看着手上的西瓜，看着嫣红夺目的西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自离开电镀厂，她还没喝一口水，喉咙早就干涸得很，看着西瓜真有些忍不住想立刻吃。
可她一向怕羞，众目睽睽之下吃东西......不怎么好意思。
“想吃就吃呗！”白毅道：“西瓜又不是偷的抢的！你买了，西瓜就是你的，想吃还得别人同意啊？”
赵琦一听，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十分干脆拿出一块，“咔擦！”咬了一口。
满嘴的清甜和瓜汁，迅速缓解了嘴里和喉咙口的干涸，她吧唧又吃了几口，清甜可口的感觉，让人满心舒坦。
白毅见她吃得欢，嘴角微微上扬。
赵琦扭过头，问：“你也来一块吧？”
“不了。”白毅道：“我刚才喝了几口汤。等一会儿上车，我再吃。”
赵琦吃了一块，见前方已经快轮到自己检票，不敢乱跑去丢瓜皮，干脆将瓜皮搁在草篓子的边角。
这时，一个软嚅的嗓音在边侧响起。
——妈妈，我想要吃西瓜。
赵琦瞧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梳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草篓子，不住吞口水。
旁边的妈妈背着一个大麻袋，显然有些重量，压得她不禁微微弯腰。
妈妈摇了摇头：“等回了家，我给你买。咱们等着上车呢！”
小女孩眼睛红红的，不敢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盯着赵琦的草篓子看。
赵琦笑了笑，取出一块，伸长手臂递给小女娃。
妈妈瞧见了，慌忙拒绝：“不不！多不好意思！哪能啊！”
小女孩听了妈妈的话，不敢伸手接。
赵琦微笑道：“我买多了，分一块给小妹妹吃吧。没关系的，让孩子拿着吧，不值钱的，就一小片瓜。”
妈妈听罢，低声：“那就......给姐姐拿吧。”
小女孩立刻接过西瓜，用力啃了一口，小嘴巴瞬间鼓鼓的，很是可爱。
赵琦随着人潮往前走，不时扭过头去，开心笑了笑。
“毅哥哥，你觉得那小女娃可不可爱？”
白毅的眸光落在她的俏脸上，逐渐变得温柔，低声：“可爱......”
她小时候更可爱，晃着两条小辫子，小脸蛋圆嘟嘟，粉嫩嫩。
上了车，白毅坐在外侧，她坐在内侧靠窗。
白毅将两个行李袋都搁在脚边，对她说：“反正都不是什么容易碎的东西，把鞋脱了，直接踩上头当垫脚吧。”
赵琦手里还抱着草篓子，不知道该搁哪儿去，只好抱在怀里。
白毅将砂锅饭小心放在座位下方，又叮嘱后方的乘客说不要踢到，随后接过草篓子，拿出一块西瓜，咔嚓吃下。
赵琦笑问：“甜不？”
“嗯。”白毅点点头，难得赞道：“挑得不错。”
赵琦嘻嘻笑了，解释：“瓜越脆代表越熟，如果能有空洞一些的声音更好。”
白毅一口气吃了三块。
这时，车子已经徐徐走出汽车总站。
白毅将草篓子搁在行李袋上，道：“渴了就吃西瓜，至少得傍晚时分才可能停车。”
“嗯。”赵琦点点头。
白毅昨晚睡不够，歪着脖子很快打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