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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等待的人匆匆上前,将他们挤了开去。
赵琦微窘,怕他戳穿自己拿他当挡箭牌的事,指向车站的大厅。
“毅哥哥,你知道去省城的汽车票要多少钱不?”
白毅一眼看穿她的躲闪,嘴角扯了扯,“这里去省城大概是四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是十块钱。听说学生可以便宜一些,拿什么学生证给售票员,可以半价。”
赵琦双眼发亮,特意跑去售票处问了问。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硬邦邦模式化开口:“成人票十块,一米二以下的儿童半价,学生持学生证也半价。”
赵琦暗自欢喜不已,更是坚定了下周上省城的决心。
电话打完才八点多,白毅只有停工休息,从没有什么所谓的放假,还得赶去货运站上班。
赵琦道:“那边有公车站,我坐车回去就好。”
“上来,我带你去等车。”白毅跳上自行车,带着她骑了五六百米,来到公车站,道:“你小心点儿。等我找了电工,买了材料,就去老宅找你。”
赵琦张望来去,发现都没有公车的踪迹,忍不住好奇问:“毅哥哥,早些时候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都知道是跟我说的话,那你打听做什么?”白毅鼻尖轻哼,反问:“你打着小主意,不也没肯让我知道吗?”
赵琦嘻嘻偷笑。
白毅大长腿一蹬,径直离开了。
赵琦目送他离去,见他拐弯的时候,扭过头来看她几眼,才徐徐远去。
一会儿后,公车慢慢开来了。
赵琦随人潮挤上车,坐了十几分钟后下车,步行回了老宅。
刚到小巷口,便听到一道熟悉又厌恶的大嗓门:“小琦!小琦!这丫头,该不会还没起床吧?星期天不用上课就卯足劲儿睡!小琦!快开门!姑姑来了!”
赵琦看着大门外的胖墩儿姑姑,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俏脸沉了下来。
赵淡梅也瞧见她了,变脸速度超级快,瞬间换上一副大笑脸。
“小琦,原来你出去啊!我还以为你还在睡懒觉呢!”
赵琦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刚醒不久。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家里的活儿少,不用一大早就起床干活。”
赵淡梅眼角尴尬扯了一下,迎了过来。
“小琦,大半个月没见,想死姑姑了!你说你这丫头,一走就不回头,不就是跟自家表哥闹个小脾气吗?怎么还当真了?都是一家人,臭话坏话扭个身就得通通忘了。哎哟喂!我的小心肝啊,怎么瘦了那么多?”
赵琦暗自翻白眼,掏出钥匙开门。
“姑姑,你是不是早上起来还没洗脸?眼睛还迷糊着吧?我这大半个月足足胖了两斤多,昨天去买米的时候刚在巷口称的。”
赵淡梅睁眼说瞎话,摇头再摇头。
“铁定是称错了!你看你的小脸,瘦了一小圈呢!怎么可能胖!姑姑家的伙食那是天天有饭有菜,你在外头吃哪里比得了!”
赵琦耸耸肩:“我都是自个煮,一个人吃得很饱。”
语罢,她推开门进屋,姑姑赶忙大摇大摆跟进来,随后张望来去。
“啧啧啧!老屋就是老屋,到处都老沉沉的。你爸去年过来,我劝他将老屋卖了,他还不肯。现在这样的老房子,压根就不值钱了!”
赵琦嫌弃皱眉,淡声:“老屋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是家里的祖业。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可以随便典卖祖业?”
幸好爸爸的观念向来正确,不然这个家早就被姑姑给闹散架了!
上辈子姑丈下岗后,姑姑一家子没了收入。表哥三天两头去赌钱,好吃懒做。表姐见陈冰落魄后,转身就嫁给了一个老华侨做情妇离开了惠城。
姑姑打起了娘家老宅的主意,将钥匙偷了去,又骗哥哥赵淡名说老城区要改造,居委会讨要地契去核实,拿到地契后转身就将老屋给卖了,然后一家子坐船逃去了南洋。
当时赵爸爸的身体不怎么好,听闻噩耗直接吐血晕倒。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唯一的胞妹竟欺骗了他,卖掉他在惠城的唯一家产!
赵琦将钥匙揣进兜里,暗自下了决定。
爸爸暂时还认不清姑姑邪恶贪婪的真实面孔,回济城后她得先将老宅的地契收起来,免得重蹈覆辙。
赵淡梅却不以为然,挥了挥大胖手。
“什么祖业!不就是一大摞旧房子吗?现在人家大城市都开始兴那种高高的楼房套房,还有谁喜欢这样的破宅院!我听说,年底新城区就要建十几二十层的高楼房呢!”
赵琦洗了手,转身去厨房拿出菜篮子。
“姑姑,我要上市场买菜。您要一起去吗?还是要留在院子里乘凉?”
“不不!”赵淡梅喊:“你别走!姑姑有话跟你说呢!”
赵琦没将篮子放下,问:“什么话?姑姑,我晚些时候还得看书学习,没时间可以浪费。”
赵淡梅睨了她一眼,笑得暧昧十足。
“什么浪费!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姑姑跟你说的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大事!”
赵琦拍了拍篮子,吹掉上头的灰尘。
“我现在是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读书学习。”
“哪里!”赵淡梅一个劲儿猛摇头:“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养大了不也嫁人吗?我老早就告诉你云宝表姐,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是找一个好男人。读书为了啥?找工作赚钱?嫁人后靠男人养,还赚啥钱!当然,找的男人得有钱,能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赵琦冷笑,反问:“姑姑,你四十好几快五十了吧?你靠姑丈养了一辈子,觉得怎么样?”
额?!
赵淡梅的眼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别提那个窝囊废!他赚得太少了!一说起他我就一肚子火!不过,姑姑这个前例不好,当不得例子。你肯定不能这么找呀!你啊,得找一个有钱的。以后吃香喝辣的,舒舒坦坦过一辈子。”
赵琦摇头低笑:“姑姑,你是这样教育云宝表姐的,可我爸爸不是。我爸教我,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人不如靠己,只有自己有了真本领,才能活得扬眉吐气,受人尊重。”
这不是胡诌,而是老父亲的真正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