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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兔兔手中接过那个脑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手指从断裂处摸过,再抬起来的时候伤痕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楚子羿:“……”
“陆哥,我是真喜欢你。”楚子羿一脸真诚道:“但是我今天真有事,先走成么?”
陆尧和颜悦色:“想都别想。”
楚子羿一脸绝望的抱着兔兔坐在了花坛上,痛苦的低着头,原来挺帅气的小伙子,现在像是个被蝗虫啃了的老农民。
“来吧。”陆尧扭头看向那群小混混,想从其中一个的手里抽把马扎出来,结果那人抓的死紧,就是不肯放手,眼睛瞪得老大,仿佛陆尧是个即将要羞辱他的流氓。
陆尧看得直叹气,说:“我用砍刀跟你换,好不好?”
他从身后人的手里抽了一把砍刀,慈眉善目的递到了小混混面前,没想到人家就是铁了心要马扎,视砍刀为无物。陆尧抽了两下,愣是没抽出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小区里的住户对这群人干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那小混混眼看着就要崩溃了。
陆尧干脆也不坐了,问:“你们抢孩子干什么?”
没人回答他。陆尧用两根手指夹住砍刀的刀背,咔嚓一声把刀捏成了两半,笑问:“我再问一次,你们抢孩子做什么?”
马扎混混刚好正对着他,那一声响像是压碎了他最后一根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有有有有人花钱让我们来去抢孩子,说只要抢到一个,就给我们五、五十万。”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留个全尸吧,我们只要个全尸……”
陆尧问:“谁?”
“不、不知道。”马扎混混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抽一抽跟洗衣机似的,陆尧问了一会儿没问出来,让人把他们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余三七,会不会跟上次那辆车的事儿有关?
他刚想问问余三七去哪儿了,结果一扭头就发现这老骗子正趁着人多在卖瓜子呢,就一把揪住了他后领子,问:“你是不是又惹事儿了?”
老骗子一脸无辜,竖起三根手指头:“无量那个天尊,我发誓我没有。”
陆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娑罗问:“这几个人怎么办?”
“报警。”陆尧说:“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都处理好,就说是团体作案的入室盗窃,踩点的时候被抓住了。”
余三七拿了一把砍刀,说:“我拿回去切菜用。”
陆尧应了一声,这时候小金子忽然凑了过来,让他低头。
“我知道一个秘密。”小金子趴在他耳朵边,说:“你帮我把书包扔掉,我就告诉你。”
几个小混混跟一串蚂蚱一样绑在了一起,小金子的书包也落在了一边,老金两口子忙着收拾东西,没有空去捡。陆尧问:“你书包怎么了?”
“数学试卷发下来了。”小金子哭丧着脸:“我考了三十二分。”
陆尧挑眉道:“比我强啊——说吧,你有什么秘密?”
小金子丝毫不退步:“你先把我书包扔了!”
陆尧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爸妈你数学考了三十二。”
小金子露出一个‘你怎么能这样的表情’,陆尧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快说。”
小金子哭丧着脸,说:“我认识那几个人,昨天就是他们,来问我要‘腿’的。”
与此同时,邺城郊外。
临近黄昏,山林中潮湿阴暗,寂静的仿佛一块巨大而空寂的坟地,天空中阴云密布,唯一一点光亮斜着插进山峰顶端,逐渐衰竭、最后彻底消失;地面上有着巨大、恐怖的痕迹,高温几乎将带着水汽的落叶全部烧干,稍微触碰就会变成齑粉。
巫龄吐出一口血,有些狼狈的抬起了眼睛。
他额头上多了几道口子,面前的少年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两只手垂落在身体两侧,被宽大的卫衣袖口遮住了一大半,素白的手掌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
“你是蛇……还是蝎子?”巫龄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几乎要将他的身体震碎,他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问:“你在陆尧身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第19章我骗了你
“我想……”晏轻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问:“做什么。”
这时候恰好有风吹过,黑色的卫衣紧贴在他身上,显得这少年有些瘦骨伶仃的可怜,巫龄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卷发,半干的黏在额头上。
晏轻垂着眼睛,手指轻轻的蜷缩了几下,他走到巫龄身边,蹲了下来。
巫龄手里抓着一把腥臭的叶子,他闭上眼睛侧过头去,等着最后一击刺下,然而晏轻什么都没有做,他用一双湿润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不能告诉陆尧我的事情。”
“你还是杀了我吧。”巫龄说:“你入世多长时间?你有过朋友么?朋友该对对方坦诚,赶尸人走过千山万水,夜以继日的行走,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留,但是我因为陆尧停下来了。”
他看着少年,补上了一句:“我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
晏轻愣在那里。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巫龄觉得自己死定了,脑袋里全都是糯米粽子豆腐脑重庆火锅跟小区门口的牛肉面,这些东西在他脑海里循环走了一遍,让他在这种气氛紧绷的情况下还有勇气咽一口唾沫。
他心想也不是没有任何隐瞒,有一件事情他骗了陆尧,早知道就说实话了——其实今天去吃面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吃饱。
晏轻站了起来,说:“你走吧。”
巫龄:“……”
巫龄伸手捋了一把头发,一般人这时候都会动动脑子寻思一下这其中又没什么蹊跷,但是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回头试探道:“我真走了啊?”
少年犹如石雕,背对着他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巫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明明是掌握着主动的一方,如今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却让人觉得难受。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没过多久又冲回来,小心翼翼的跟晏轻商量:“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吧,陆尧说让我把你带回去的,他打人特别疼。”
晏轻说:“是么?他没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