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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本来一直不咸不淡的关系, 竟然因为吸血鬼猎人的一次刺杀有了进展，开始有意识的谈起恋爱来了。虽然刚恋爱有些别别扭扭的, 但总算没那么像泡友了。
有一天, 季舟舟突发奇想：“你那个文身呢？”
“什么文身？”顾倦书正在看书, 闻言头也不抬的问。
季舟舟想了想：“就是那个……那次你晒了太阳之后出现的文身, 给我看看呗。”
顾倦书正看到关键处，假装没有听到, 但季舟舟好奇心上来了，不停的缠着他, 他无奈的放下书：“不是说害怕？”
“刚看到的时候肯定会吓一跳啊，现在就不会了。”季舟舟笑。
顾倦书沉默一瞬, 闭上眼睛凝眉, 下一秒黑色的纹路仿佛活了一样由无到有, 将他半边身体覆盖。
季舟舟怔怔的看着他, 觉得有一点点恐怖的同时, 竟然更多的是觉得帅, 当顾倦书睁开眼睛露出红色的眼球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之前怎么没发现, 吸血鬼原来这么性感呢？
顾倦书见她不说话，不由得挑眉：“害怕了？”
“不怕……那个，你的牙齿呢，也露出来呗。”季舟舟忍不住又提了一个要求。
顾倦书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勾起唇角, 露出尖尖的牙齿：“好看吗？”
“好看。”季舟舟诚实的点头，她觉得太好看了。
顾倦书掩下眼底的笑意：“既然好看，那要不要去卧室看？”
“为什么要去卧室看？”季舟舟不解。
顾倦书一本正经的诓骗小姑娘：“因为还有更好看的，这里不方便。”
他声音低沉暗哑，透着一丝平时没有的小性感，在文身的衬托下平添一分妖娆。季舟舟没出息的被蛊惑了，跟着他去了卧室。
然后。
然后就是几个小时没有出来，第二天出来时，整个人都快要废了，发誓再也不要被吸血鬼的美色所迷惑，否则就胖三斤。当然誓言只隔了一天就被打破了，她也假装从来没有发过誓。
日子由夏入秋，再由秋入冬，几个季节转换一圈，转眼就是五年后，季舟舟二十七岁了。
生日这天，顾倦书全副武装陪她去外面逛了街看了电影，最后买了个小蛋糕回到他们的家里。季舟舟虔诚的坐下许愿，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自己不要太快老去。
顾倦书听着她的愿望沉默许久，最后在她吹蜡烛之前缓缓开口：“其实不再老去是最容易完成的愿望。”
季舟舟顿了一下，咬唇看向顾倦书。顾倦书的成年形态维持在二十七岁的样子，严格说起来，她只要不完成初拥，过完今天的生日，就要越来越比他的岁数大了。
可是让她成为吸血鬼，从此生活在黑暗里，只能以吸血为生，她又不太情愿。那不是短暂的几十年，而是漫长的永生，且是黑暗中苟且的永生，即便有顾倦书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顾倦书看出她的犹豫，浅浅的笑了一声：“再等等吧，你这几年容貌一直没有变化，说明保养得好，再等几年相信也是漂亮的。”
他这么说了，季舟舟松了口气，跟着玩笑的问：“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不漂亮了就要跟我分手了一样。”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怎么都漂亮。”顾倦书握住了她的手。
季舟舟顿了一下，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
这一夜她没有睡，天亮之后推醒顾倦书，在他耳边说了句：“初拥我吧。”
顾倦书眼睛猛然睁大：“你确定？”
“嗯，虽然可能会有些痛苦，但跟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快乐比起来，这点痛苦我可以承受。”季舟舟一脸坚定，顾倦书已经为她牺牲了很多，她也该主动点了。
顾倦书和她对视许久，突然把她抱进怀里，哑声说了句：“谢谢。”
季舟舟听得心头泛酸，他现在会这么激动，说明之前已经为这件事焦虑了很久。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怕失去她。
片刻之后，顾倦书松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初拥。季舟舟瞳孔一缩，随后剧烈的痛苦将她淹没，她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时，正躺在吸血鬼医院里，她的目光搜寻一圈，总算看到了顾倦书，当即小声问：“我现在是吸血鬼了吗？”
顾倦书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走了过来，看到她期待的表情后脸色一暗：“不是。”
“为什么？”季舟舟疑惑。
顾倦书的手渐渐握成拳，眼底闪过剧烈的痛楚：“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天生不能承受初拥的痛苦，只要完成初拥就会死亡。”
季舟舟一愣：“所以我就是这种人？”
顾倦书不说话了，她瞬间就懂了，按捺下翻江倒海的感觉，勉强安慰顾倦书几句，两个人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自从确定季舟舟不能成为吸血鬼后，两个人就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季舟舟偶尔早起看到顾倦书沉静的脸，还会觉得有一丝新奇，她当初就是觉得跟顾倦书发生点什么也不亏，所以才跟他好的，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她竟然已经这么爱他了。
顾倦书醒来，就看到她一脸专注的盯着自己，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你如果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季舟舟愣住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避而不谈这件事，顾倦书将这句话说出口后，突然觉得一阵轻松：“你不用劝我，我只想和你完整的度过一生，包括死亡。”一个人的永生会有多绝望，他想都不敢想，所以决定在季舟舟死的那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季舟舟眼眶微热，半晌才说了句：“看来，我得努力多活几年了。”
“是啊，你要多活几年才行。”顾倦书笑了出来。
季舟舟躲进他的怀抱，假装自己没有哭过，两个人抱了许久，放开时突然一阵轻松。是了，他们不怕死亡，怕的只是死亡将他们分开，如果死亡也无法分开他们，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季舟舟因此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快乐生活中，转眼到了她四十岁生日的时候。
虽然不再介意死亡，可年纪越大代表自己越老，身边这个男人又永远二十七岁，实在是太刺激人了，所以她越来越不爱过生日。一连推了几年的生日后，四十岁的她还是不想过，顾倦书却觉得整岁很重要，坚持要给她办个派对，季舟舟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说是派对，其实也没几个人，但总归是比之前的生日热闹了些。季舟舟虽然不太乐意，可看到蛋糕的时候还是很开心，许了个‘容颜不老’的愿望后吹了蜡烛。
“伯爵夫人的脸一点都不老，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样子。”周长军恭维。
季舟舟讪讪一笑，心想自己年年花在护肤品上的钱都要几百万了，肯定不会老得太快了。话说她都四十了，脸蛋还是像二十二岁时那样，保养的效果确实惊人。
四十岁生日的一过，日子就快了起来，五十岁、六十岁，终于有一天她七十岁了。
“倦书啊。”季舟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皱着眉头呼叫顾倦书。
顾倦书进来后，在她背后抱住了她：“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作为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我这张脸好像格外年轻了点？”季舟舟一本正经的问，镜子里是她白皙光洁的脸，“还有啊，我这能跑能跳还能吃，跟我几十年前体力值是一样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就算不一身病，也不该这么灵活了啊。”
“你现在才想起来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顾倦书失笑。
季舟舟皱眉：“什么意思？”
“我已经担心很多年了。”顾倦书吻了吻她的头发。吸血鬼的视力好，所以他很清楚的看到季舟舟的皮肤没有变化，只是这些年见她健健康康的，就没有追问。
季舟舟沉思片刻，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我觉得我这可能是长生不老。”
“是吗？但愿吧。”才跟她在一起几十年，他觉得太不够了，只想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长生不老的可能性太小了，季舟舟如今也七十岁了，按照人类寿命的极限……顾倦书不敢想，一想心口就泛着疼。
季舟舟自从发现自己一直没老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直在研究怎么回事，只是从七十岁研究到九十岁，二十年都没研究出什么，她索性就放弃了，等到一百六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二十二的那张脸，瞬间就把十万个为什么给抛弃了。
其实她有想过，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穿越来的，所以不受这里的时间法则限制，也可能是因为顾倦书那次没完成的初拥仪式，当然还有别的各种可能，但她活了很久很久之后，确定自己不会死之后，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能跟她的伯爵大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再将他们分离。
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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