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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姚氏对上儿子的目光，也有些不自在，缓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知不知道都不要紧的，娘觉着，你现在最应该想着的，应该是干活的事儿。”
宋福山一听，也点了点头：“我今日特地去问了东家，本以为东家能给我几分薄面让你回来，但他却没点头。”
东家说了，若儿子犯得是别的事儿，那这染坊还能看在从前情分上将人收留。
可偷东西……这就不成了。
一方面染坊那边也有不少珍贵布料，另一方面，染坊的染料配比也都是有些秘方的，他儿子本来是个学徒工，这些东西接触不了，但若留下来以后成了熟工，自然而然就能接触到秘方，到时候……
人家怕他动歪心思。
被东家点出来的时候，宋福山只觉得脸上臊得慌。
他这些年，顺风顺水，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宋福山说完之后，沉闷的叹了口气。
“爹，他不让我回去就算了！就算我回去了，里面的人肯定也会给我使脸色，我又不像爹你一样是个熟工，我一个月干最累的活，还拿不到一两银，不干也罢。”宋显也不高兴道。
“一两银还嫌少！？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就算你现在去做别的，人家也不会给你太多的工钱！”宋福山立马不高兴的说道。
学徒工，说白了，就是去学手艺的。
东家能舍得给些工钱，那都是东家宽容大方！
“你爹说的没错，显哥儿，这有一门手艺傍身，将来不论你去了哪儿，那都是香馍馍，眼下不管钱多钱少，什么活都要先干着，学上三五年出了师就能熬出头了。”宋老根也苦口婆心的说道。
“又要三五年？！”宋显压抑着怒气，看上去像是颓废的模样，“早先在那染坊里头，我就已经浪费了三年多了，染坊那边压着不让我出师，如今还赶我走，眼下我都二十的人了，还要去做学徒被人使唤，爷爷、爹，我脸往哪儿放啊？”
宋福山心头不爽快：“哪能咋办？你爹没本事，这干活的事儿只能靠你自己，咱家若是有钱，你就是在家里当少爷，我也不管的！”
谁不是从学徒工熬过来的！
就拿他这个当老子的来说，十二岁就去染坊学了，因为年纪小，在里头当牛做马六年，才让他上手染布，可上头还是有个师傅压着，不过就是工钱比以前多了些而已！
他是咬着牙撑着，撑到了二十五岁，染出的布匹不比师傅差了，这才成为一个真正的熟工！
早先，他也想让显哥儿早些去染坊学着，可这小子不肯啊！
嫌染坊的活脏、累，一拖拖到了十七八，再没个正经的活干，连个媳妇儿都说不成。
这没法子，才去染坊呆着的！
他嫌一个月银钱少，可这银钱也是他和东家努力争取来的，这其他的学徒工可没他这般待遇！
宋福山闷了口酒。
“爹，咱家没钱，二叔家不是有么？”裴氏眼巴巴的，“咱有手有脚，也不白要二叔的钱，就让大郎跟在二叔的铺子里做个跑堂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