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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他什么都没想清楚呢，所有的一切都被安德鲁搅成了浆糊。
卡拉斯闭了闭眼，“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等着。”安德鲁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等你可以用正常的方式看待我的那一刻。”
“这也是殿下教你的？”卡拉斯挑眉道。
安德鲁很老实地说，“对。”
沉默了很久，卡拉斯轻轻推开他的手，对着驾驶座一偏头，“送我回去。”
安德鲁皱皱眉，没有正面得到答案，他不想放弃。
卡拉斯叹着气，“我需要想想。”
安德鲁这才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后座，重新驾驶着飞行机升空。
傍晚，远在老家的雷恩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卡拉斯的通讯。
卡拉斯将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了一番，然后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给我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雷恩从盛擎宇手里叼过一块苹果，吧唧吧唧地嚼，“我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太在意信息素那回事儿了。”
“我有吗？”卡拉斯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没有吧？”
“每次一说到发|情期的问题，你就皱眉头，过一会儿再松一口气，好像在说服自己一点也不在乎似的。”
“真的？”卡拉斯十分震惊。
“真的。”雷恩揉揉肚子，笑着说。好久没吃到奶奶做的菜了，他今晚吃了好多，有点撑得慌。
卡拉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满足感，不禁阴郁道，“赶快帮我想办法，不然回来以后有你受的。”
“问题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雷恩说，“不管信息素的事儿，你对他有感觉吗？”
“没有。”
这回答速度快得连卡拉斯自己都产生了怀疑。雷恩在沉默之后十分沉痛地说，“再想想。”
“我是觉得他虽然一直是扑克脸吧，但确实长得还行？不过这只是审美上的感受而已。”卡拉斯说，“不能代表我喜欢他吧。”
“这我可不知道。”雷恩说，“你得自己想。”
“我想不出来。”卡拉斯泄气道。
雷恩笑了，“那你就没资格再说他了。你得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说得容易。”卡拉斯不满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和你男人在一起？”
雷恩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盛擎宇的脸，笑着说，“因为喜欢啊。”
“……废话。”
“你别把这事儿想得太复杂。安德鲁说得对，你得放弃那些无关的认知，什么信息素啊身份啊职位啊，那些东西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如果是小时候，还能说这些东西是他人生的追求和意义，但现在该得到的卡拉斯已经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譬如说来自一个Alpha的追求，他也已经握在手中了，却还在用那种蹩脚的借口说着违心的话，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那如果最后得出的答案还是不喜欢他，怎么办？”卡拉斯无不担忧地问道。
雷恩愣了愣，反问道，“你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吗？”
“……我神经了。别理我。”卡拉斯脸一红，拍着脑门说。
如果不喜欢了就拒绝，安德鲁也说了如果是正当的理由他能够接受，但在此之前，卡拉斯用的那些借口他都一概不去理会。这种看似霸道的追求方式实在是令卡拉斯无力招架，差一点就失去了该有的逻辑和考虑。
他并不是讨厌安德鲁，卡拉斯不讨厌任何人，他只是不习惯被当做一个Omega对待，这令他在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难过。所以他才这么抗拒安德鲁，不是因为安德鲁本身，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不，不对，安德鲁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Omega看待？卡拉斯又迷糊了。
“自己问他啊。”雷恩最后说。
听着通讯中的忙音，卡拉斯撇了撇嘴。他是个不会拖着的人，于是立即又拨给了安德鲁。
安德鲁说，“我把你当做喜欢的人看待。”
“……哦。”
在得到答案后卡拉斯立即挂断了通讯，拍了拍脸。脸颊有点热，他不想承认在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时，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
安德鲁要在这颗星球上参与一项任务，少则停留四五天，多则能到一个月。那时候雷恩就回来了，他对卡拉斯说，想在回来之后看到他考虑的结果。
“你怎么比他还急？”卡拉斯无奈地说。
“报复，”雷恩笑着说，“谁叫你以前总是挤兑我的。”
雷恩的想法和安德鲁一样，这叫卡拉斯有一种被一致对外的感觉。但卡拉斯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
他自诩为洒脱的人，却总是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绊住脚。他以为这点牵绊没什么，却不想越积越多，最终导致自己被外人一眼看穿，而他还不知道，继续装作无事的样子过生活。以前雷恩夸他的那些话是真的，现在安德鲁提醒他的话也是真的。而且在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忽然发现，正因为是安德鲁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卡拉斯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可是从来不会纠结于别人的看法的，至于为什么对安德鲁的反应这么大……卡拉斯拒绝继续想下去。
但总有一天他会想清楚的，卡拉斯不是将事情拖到忘的人。就像在其他事情上一样，他会逼着自己前行，所以这一次也是这样。正因为看穿了他的这种性格，安德鲁才会说要等待答案，因为他知道，要得到答案，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如果拒绝了，卡拉斯也不会对安德鲁产生愧疚感。既然感情是相互的，在尊重安德鲁的同时，卡拉斯也一定会尊重自己的选择。同样他相信，安德鲁一定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坦然地接受一切合理的答案。
卡拉斯做了两个小盒，一个写上答应，一个写上拒绝，就摆在自己桌子上。等到找到答案的那一天，他会将其中一个留下，另一个扔掉，然后不管怎样，都要对安德鲁说一声谢谢。
不久之后，卡拉斯看着在知道答案后露出笑容的安德鲁，心里想着，这声谢谢说得可真是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全篇完结，感谢一直看到最后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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