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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妙妙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她眼睛亮晶晶地抬头看来,连声音也扬高了不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原定野唇角翘起, 帮妙妙把她最喜欢的煮鸡蛋剥了壳, 放到她的碗中:“等你吃完这个, 我们就出门。”
那还等什么?妙妙立刻把鸡蛋吃掉了。
她出门的时候也高兴的不得了,牵着爹爹的手, 走路时也蹦蹦跳跳的, 插在发髻上的簪花随之一跳一跳的, 连头发丝儿都带着喜悦。
昨日她已经逛过一次街了,可还有大半地方没去, 妙妙心心念念着:“叔叔说, 在城东有一家饭馆子,说是这儿很出名的,我昨天就想和爹爹一起去尝尝, 可是昨天爹爹没有和我一起出门,今天终于一起出来了。”
原定野笑道:“好,那爹就和你一起去。”
妙妙自是高兴的不行, 还主动给他带路。可是她哪里认得路, 走过了半条街, 才想起来这回事, 又不好意思地把小脸埋进了爹爹的怀里。
没一会儿, 她的小脸又露了出来:“爹爹,我可以坐上去吗?”
原定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可小姑娘却还是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坐这儿!”
妙妙说着, 又眼巴巴朝着不远处看去。
不远处是一对父子,那个小孩儿就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可威风了!妙妙一看见,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的大将军爹爹,她的大将军爹爹已经如此威武,尤其是骑着大马的时候,那可当真是妙妙见过最威风的人了!如果她坐得比将军爹爹还高,岂不是要比将军爹爹还要威风?
旁边的下人们却是听得心惊胆战,不敢抬头看原定野的脸色。
妙妙小姐年纪小,也许是不知道大将军是何等尊贵的人物,谁敢在原将军面前说一声要骑到他头上?只怕是脑袋都要摘下来给大将军当球踢。
妙妙满脸期待:“爹爹,可以吗?妙妙也想要坐那么的高!”
原定野哪里舍得让她被其他孩子比下去,当即便将女儿抱得更高,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妙妙扶着爹爹的脑袋,新奇地感受着从未见过的视野。
她年纪小,身量也短,原先走在街上便只能看见路人的大腿。平日被抱起来时,视野变高,看得更加宽阔,可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宽阔过。原定野本来就身形高大,妙妙抱着爹爹脑袋,往周围看了一圈,她能看见整条街上所有人的头顶,便是原来于她来说是巨人的成人,此时在她眼中也成了小不点。
妙妙“哇”了一声,欢喜地说:“爹爹也成小不点儿啦!”
原定野哭笑不得。
两人今日也是有大事要办的。
张秀娘的镯子被张家人卖到了这儿,先前已经盘问出镯子的去向,怕去的晚了镯子就被人买走,今日两人直奔当铺,先将镯子赎了回来。
自然,用的也是从张家搜出来的银子。
碧绿通透的玉镯放在一个锦盒之中,妙妙小心地打开,摸了又摸。
从前娘亲可宝贝这个镯子了,连拿出来看一眼都舍不得,镯子被卖掉的时候,妙妙不知道有多难过,这会儿终于回到了她的手中,她高兴之后,又想起了娘亲。
“镯子回来了,娘一定很高兴。”妙妙抚摸着光滑的玉璧:“可是娘戴不上了。”
她还没见娘戴过这个镯子呢。
玉镯贵重,平日里干的都是粗活,一不小心就容易磕了碰了,张秀娘也不敢把这个镯子戴出来让其他人瞧见。明明是个寄托了无数情意的定情之物,却只能藏在柜子深处,连看一眼都舍不得。
原定野只看一眼,便飞快收回了视线。
他低声说:“你娘戴上去,是很好看的。”
妙妙捧着玉镯,摸了又摸,才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里。一看到这个镯子,她就忍不住想起很多娘亲的事。
妙妙也不想再爬到爹爹肩膀上了,她趴在爹爹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好像多用点力,此时她心中像泉水一样咕噜咕噜冒出来的难过就可以少一点。
妙妙想:要是娘亲能够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该多好啊。
如果娘能等到爹爹回来的这一天,娘一定会比她还高兴吧?娘等了那么久,比她等的还要久,可是神仙为何不能让娘活的再久一些,让娘也等到爹爹回来的这天呢?
原定野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小心将锦盒收好,轻声道:“爹带你吃好吃的。”
妙妙怏怏不乐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路过了好几间铺子,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也并未在某间铺子停留,任凭那些点心味道再香,叫卖声再响,两人都毫无所觉。他们谁都没开口,想的却都是同一个人。
直到路过某间书肆时,看见走出来的书生手中拿着的书,原定野心念一动,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女儿:“你想不想听故事?”
妙妙:“故事?”
“我买几本话本,夜里读给你听,如何?”
爹说的,妙妙从来没有不同意的,便由他抱了进去,看着他挑了几本话本。
话本挑完了,原定野还就近找了个坐处,直接摊开到她面前。
当下流行的话本皆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他自然不可能给才五岁的女儿看这些内容,精挑细选后,挑出来的还是书铺里不好卖的冒险故事。
他念了开头一小段,精彩的开头很快便将妙妙的兴致提了起来,一边听着他念,一边看着话本上的内容。原定野念着念着,余光瞥见女儿认真地看着书,伴着他的话逐字辨认上面的内容,于是他的声音也渐渐变低,停了下来。
妙妙看到一半,正好遇到了一个不认得的字,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爹爹来念,她迷茫地抬起头来,“爹爹?”
原定野:“嗯?”
“爹爹,你怎么不念了?妙妙还想听故事。”
“爹念累了,后面你自己看,好不好?”
妙妙皱了皱小脸,可是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小孩儿,便乖乖地捧起书,指着方才难倒她的字,问:“爹爹,这个读什么?”
原定野答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爹爹,这个又念什么?”距离方才那个字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原定野反问:“你认得字?”
妙妙眨了眨眼睛,忽然“哎呀”一声,才发现自己暴露了什么。
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爹爹,也没想过在他面前隐瞒,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其实也不止呢,昨天她就在杨府管事面前写过字了。
放在从前,如果让舅娘他们知道了她识字,肯定要打骂她,怀疑她偷了家中的银子,还要怀疑她娘,所以妙妙练字也是偷偷的,不敢让他们知道。可现在爹爹来了,谁也不会打她了,不需要她刻意提防,她根本就没想着要在爹爹面前掩饰。
“是你娘教你的?不,你娘也不认字。”原定野问:“那是村中的秀才教你的?”
妙妙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神仙哥哥说了,他在梦里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可她也不愿意和爹爹说谎,一边是神仙哥哥,一边是爹爹,让她左右为难。
原定野面露失望:“你有什么秘密,是连爹也不能说的?”
他一难过,妙妙顿时憋不住了,连忙凑过去蹭蹭他,抱抱他,在他耳边悄悄道:“爹爹,那妙妙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原定野唇角翘起,又飞快压下,依旧是那副黯然伤神的模样。
妙妙浑然不觉,小声说:“爹爹,我的梦里头有个神仙!”
“神仙?”
“是呀!”妙妙高兴地道:“神仙是个小哥哥,每天都教我读书认字呢,还给我吃好吃的,他还会讲大将军的故事!”
“大将军的故事?”
妙妙重重点头,捂着小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在爹爹来之前,我就认得爹爹啦,小哥哥给我讲过爹爹的故事,说爹爹是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大将军,打了好几回胜仗,救了好多人。小哥哥可厉害了,他懂得好多好多,还认得爹爹你呢!”
原定野心念一动:“认得我?”
妙妙又重重点了一下头,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雀跃地扬高声音:“他见过你!”
那可是神仙呀!
她爹是见过神仙的大将军啦!
原定野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妙妙摇头:“小哥哥说,他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我,我认得他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原定野又仔细问了关于梦中神仙的事情,妙妙知无不言,统统说了。
光是梦中相见这种事情就已经是玄之又玄,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寻常人难以想象,也无法三言两语说明白,说起原因,就是妙妙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在娘死后的某一天,神仙哥哥就忽然出现在自己梦中,之后每天都能吃到各种好吃的点心,那些点心的滋味可真美妙啊,妙妙流着口水,回忆着给爹爹介绍了一遍,只恨不得让他也进到梦里面尝尝。
原定野问了许多,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才捏了捏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接着给她念话本。他暗暗将此事记下,打算回京之后再找个高僧好好问问。
至于妙妙口中形容的神仙哥哥,说是从前见过,可他想来想去,暂且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
妙妙和爹爹在青州城里逛了一天,而杨府管事则是到深夜才姗姗回来。
他今日跑了太多地方,实在是累的够呛,但回来后却是满脸喜色。
“将军,成了。”
原定野面上并无太多波动,只颔首应下,收好了自己的令牌。
杨府管事收敛起面上喜色,刚要退下,又被他叫住。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你可认得一个人?”原定野微微皱起眉头,想着白日里妙妙形容过的样子,复述道:“也许是京城谁家府上的,十岁左右的男孩,相貌生得不错,兴许学问也不错。京城之中,可有与这差不多的男孩儿?”
杨府管事满头雾水:“这……若是十岁左右的男孩,京城之中倒也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只是其他……”
原定野又补充:“他还见过我。”
杨府管事就更说不出来了。
原定野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摆摆手让他离开。
他只在暗想:若是在妙妙梦中出现的当真是个活人,那为何不是他到女儿梦中?
他毕竟是妙妙的亲爹,那来路不明的小子又算什么?
是昨天被舅娘打的地方。先被舅娘拍了一巴掌,后来又被木枝数下,虽然小哥哥在梦里给她上了药,可在现实里,她只在冷冰冰的杂物间里躺了一晚上。
舅娘觉得妙妙让她丢了大脸,连饭也不给她吃,药也不给她上。
妙妙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噜噜叫,那叫声好像隔着厚厚一层迷雾,又好像有棉花塞住了她的耳朵,让她怎么也听不清楚。妙妙想爬起来,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她张口想回应舅娘的话,嗓子却火辣辣的疼,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妙妙想喝水,只能大口大口地吞咽自己的唾沫。
她扁了扁嘴巴,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
舅娘的骂声隔着门板传进她的耳朵里,妙妙却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娘亲。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对她可温柔了,有一次她生了病,娘亲就把她一整夜抱在怀里,还唱好听的小调来哄她睡觉,喝的药那么苦,娘亲还会给她甜甜的麦芽糖。
可她的娘亲已经死了。
“臭丫头!”舅娘隔着门板怒吼:“都什么时候了,还躲在屋子里偷懒,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个拖油瓶,你倒是还给老娘耍脾气了!”
“汪!汪汪!”
“滚开!你这死狗!”
“汪汪!”
院子里的狗叫声吵醒了屋子里的人,除了表哥之外,大家都走了出来。
舅舅黑着脸问:“干什么?一大早这么吵吵嚷嚷的?”
舅娘叉着腰,满脸都是怒气:“还不是那个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躲在里面偷懒!”
舅舅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拍着门板叫了几声,见妙妙还是不应,就绕到了窗户边去。
轻轻一推,木窗就被推开了。小小的人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眼睛紧闭,人事不知。
舅舅伸手一摸,就知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