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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老六又一次站了起来,嘴唇打着颤“‘冰’接交和销售?”
“是啊,怎么了?”
“我,我怕自己的工作能力不济,不能完成您布置的任务。”宋老六吞吞吐吐地说。
其实宋老六是明白的,所谓“冰”就是冰毒,即兴奋剂甲基苯丙胺,因其原料外观为纯白结晶体,晶莹剔透,故被吸毒、贩毒者称为“冰”(ce)。由于它的毒性剧烈,人们便称之为“冰毒”该药小剂量时有短暂的兴奋抗疲劳作用,故其丸剂又有“大力丸”之称。又因苯丙胺(mphetamine)有其译音名安非他明或安非它命之称,故甲基苯丙胺也有甲基安非他明之称。此外,甲基苯丙胺是在麻黄素化学结构基础上改造而来,故又有去氧麻黄素之称。甲基苯丙胺药用为片剂,作为毒品用时多为粉末,也有液体与丸剂。
就像在金庸小说里混的江湖人没有不知道九阴真经的一样,在现代社会混的黑道人没有不知道“冰”的。
老板下达的任务是让他宋老六负责市的‘冰’接交和销售,这就相当于已经判了他的死刑了,只不过是不知道具体的死期是哪一天。
因此,宋老六满头是汗,双手发抖。
这时老板端着那杯来自法国波尔多的拉图红酒,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而宋老六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在黑道他宋老六也混了十几年了,但凡跟“冰”沾上边的兄弟,没有一个不短命的。
他宋老六虽然常常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但绝不敢涉及这个行当,这个行当可是五十克就会被判死刑的呀!
宋老六比先前更加痛苦了。
在宋老六跟这老板谈的同时,也是吾兰古丽约杜宇密谈的时候。
那天正是那一年第一场漫天的大雪降临的时候!
才刚刚十月的天气,虽然地处西北,滨海的天空便飘起了鹅毛雪片,整个滨海市也就被一片洁白笼罩,看起来十分秀美。
每年的这时候,如果局机关的帐上有多余的钱,是要尽快花掉的,宁可多花一点儿,在来年区里做财政盘子的时候,一看某某局的经费是不够用的,那么也许会视情况多安排些。
因此,为了早日花掉局里帐上的余钱,吾兰古丽忙的四脚朝天,区里市里无数的码头要拜,哪个衙门送不到都会埋下隐患,虽然还远没有到年关送礼的时候,但是离年终局里算帐扎帐的时间可已经不远了。
吾兰古丽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连很少发火的风格都难以保持了,时不时的就会对来汇报工作的下属发作一通。
这时,分管人事的区长又给吾兰古丽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把来年的工作情况沟通一下,吾兰古丽看了看窗外丢棉扯絮的大雪,叹口气就出门走了。
在陪彭德良参加那个人事工作的论坛的时候,其实吾兰古丽打过如意的算盘。
她想先让杜宇在办公室主任的实权上,得些实际的利润,让杜宇体会体会权力带来的好处,然后等王老主任一回来,立刻把杜宇打回原型,让杜宇立马儿有一个心理的巨大落差,要知道办公室主任和一个小秘书的区别那就大了,在别人的送礼、单位的用车、福利、年底的奖金、以及集资建房的分房等等方面,直接就可以缩短一个人五年乃至十年的奋斗历程。
吾兰古丽一直想用这种办法,来收拾收拾杜宇,让他把心收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虽然她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她也不敢知道,她没信心,她知道毕竟自己比杜宇大了七八岁,她一定是比不过杜宇找的意中人,但是她还是想霸占杜宇。
回来以后,得力的王老主任以身殉职了,吾兰古丽计划的这一招棋流产了。
没有办法,只好借口让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王龄年兼任办公室主任。偏偏当官这东西是有瘾而且不能走回头路的东西,你让一个党委班子成员再回头干不是领导干得工作,他能干好才怪了。因此许多工作搅得乱七八糟,所以当要给各级打点这样的重要时候,吾兰古丽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尤其是上级还要借用人事局和工作车辆,王龄年想也没想就把吾兰古丽的车给派了出去,因为局长的车是全局最好的车,既然上级抽用车辆,那当然要把最好的车派出去。因为吾兰古丽是提不了王龄年的,而上级可以。
杜宇是什么人,当然察觉得到吾兰古丽对自己的变化,因为就连汪小璐跟自己多说几句话,一旦被吾兰古丽看见,她都会找茬儿收拾小汪一顿。
杜宇自然不愿意得罪吾兰古丽,就算是自己不靠人事局这碗饭,他也得把本职工作做得像那么回事儿,用来隐藏自己“猎鹰”大队队员的真实身份。
因此,杜宇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自己开车跑到区的楼下大门口候着了。
终于,吾兰古丽从大楼里出来了,杜宇赶紧把车开过去准备接她,谁知她看起来心情十分郁闷,穿着高跟靴子从被雪打的湿滑的台阶上急促的走下来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一脚滑了出去,整个人就顺着台阶滚了下来了!
杜宇看的真切,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立即的停好车,跳下来,大步飞奔过去。
吾兰古丽从台阶上滚落,杜宇一个箭步冲上去,右臂一弯,一把把满身泥水的吾兰古丽接到怀里。
吾兰古丽握着脚脖子呻吟不断地呻吟,满脸挂着泪水。
旁边几个到区办事的人,正对着吾兰古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杜宇急忙抱起吾兰古丽,顾不得她满身泥水,此刻,能尽快带吾兰古丽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是对她最好地照顾。
杜宇如风一般抱着吾兰古丽在院子里一路狂奔,跑回车旁,把她塞进副驾驶座,赶紧开车朝医院开去。
吾兰古丽的确是很疼,不仅疼而且浑身上下的雪水泥水,也很脏。
因为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当地的方言里,这是站不住的雪。
因为地温还高,再大的雪片也是一到地上就融化了,不见了缩影的雪。
一路上,杜宇一边开车,一边喋喋抱怨:“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大雪你居然穿这么高跟的鞋?还有,那台阶滑你不知道吗?居然走那么快?现在摔下来了!一个领导干部,被人家说闲话儿。”
吾兰古丽的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杜宇,这平常言语不多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个怨妇了。此时,吾兰古丽并没有生气,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甚至居然偷偷地笑了起来,杜宇的的责骂、埋怨给了她一种比甜言蜜语的抚慰更可信的心疼与惦记,让她觉得浑身上下也没那么疼痛。
杜宇飞车到医院,也没有多的语言,从车门上一把把吾兰古丽扛在肩上,背起这女人就走进了急诊室,满脸焦虑的表情。
在偌大的医院里,那天杜宇一会儿挂号、拍片子,一会儿又到医生那里开方子拿药,整个一上午,都没有停歇,更重要的是整个一上午,他都没有让吾兰古丽独自坐下来,不是扶着,就是抱着搀着。
医院里看病的人问吾兰古丽:“这是你弟弟呀?”
“不是”吾兰古丽回答。
“那是你老公?”
吾兰古丽忍不住一笑,脸上两腮立刻飞上了红霞,旁边的人都很羡慕。
有个女的还说:“找个小老公真好,找个小老公真好”上午快下班的时候,诊断都出来了,吾兰古丽的骨头是结实的,没有一点问题,只不过是软骨挫伤,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开了点云南白药,告诉杜宇,回去立马给吾兰古丽擦在淤青处,按按摩,不日就会痊愈了。
杜宇又背起吾兰古丽把她放到了车上,体贴地看着她的脚踝,腰椎,在那汽车里,在那深色琉璃纸的遮挡下,仔细的帮她擦了药水,才爱怜的看着她问道:“现在去哪里?”
吾兰古丽此时满心都是温暖,温眼都是感激。
她仔细盯着杜宇眸子里那一股真挚的疼爱,又看着他这一阵子忙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对他哪里还有怨怼?对比自己的丈夫范林生,结婚十几年了,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儿,哪里懂这样的关心和体贴。再对比市长彭德良,整个就是一个变态,哪里有一点点情趣可言,实在只是让人倒胃口,恶心。
吾兰古丽沉浸在杜宇关心自己的温暖中,一时竟然忘了回杜宇的话了。
杜宇一边扒拉着吾兰古丽的一层层衣服,一边继续问:“局长,咱们去哪儿?”
这时吾兰古丽并没有告诉杜宇去哪里,而是在自己的语气中先含了三分的娇嗔:“弟弟,不是告诉过你吗,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不要喊我局长了,听着多见外呀。”
哦——杜宇的手停了一下,略略呆了一下,心里想,这一阵子吾兰古丽对自己不冷不热,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杜宇只好先扒开吾兰古丽的一层层衣服,用手摸着那大夫新开的云南白药药膏,轻轻按在吾兰古丽的腰腹之间。
俗话说,男人头女人腰是摸不得的。
但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那就是这种摸不得是分情况的,像吾兰古丽和杜宇这种有过身体零距离接触的男女,不是摸不得,而是巴不得摸。
杜宇的手,刚刚接触到那洁白、柔软、圆润的皮肤,吾兰古丽立刻发出了一声娇嗔“嗯——”
“怎么了,疼吗?”杜宇关切地问。
“不是疼,是有点凉。”
“哦,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我先暖暖手再帮你按摩吧。”
“不了,还是我帮你暖暖吧。”吾兰古丽的言语间有那么点暧昧的意思了,而且,此时的表情已经魅眼如丝。
有一段时间吾兰古丽没怎么理会杜宇了,因此,杜宇对女领导这样的做法,好像一时竟不大习惯了,居然愣在了当场,手也离开了吾兰古丽的身体。
这时吾兰古丽伸手抓住杜宇的手,将那只有力的大手再度拉回到自己的腰际,这次吾兰古丽把自己的腰沉了下去,紧紧地压住了杜宇的那只手“弟弟,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我想听你叫我姐姐。”
杜宇一时间还是转不过来,做这些事情的直接度也许靠得是年龄,年龄到了,自然就放得开了。年龄不到怎么也做不到那样地直接。
于是杜宇继续打着岔子“局长,咱们去哪儿?”
“叫我姐!”这时的吾兰古丽眉目中甚至都有一丝丝抱怨的神情了,那是不是矫情。
“姐,咱们去哪儿,也到中午头上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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