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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妍卿在县衙里投了状纸,按照以往衙门办案的惯例不拖个十天半个月不肯罢休。但在她的案件上,邵县衙门竟出奇的有效率,隔天就派了官差去吕家村展开调查。
当事人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一早,吕大海就搭着牛车来药房找她们。说是家里出了事要她们回去一趟。可自家娘亲昨整晚都在照顾继父,这不刚刚才睡下。自继父受伤一来,娘亲就没好好睡过一觉,她哪里忍心去打扰,没办法只得由她跟着吕大海回村一趟。
赵妍卿一路上跟吕大海探听是咋回事,那吕大海只说了个大概。具体也没法说清楚,只因为一早朱氏在外头听了风声便往家里叨叨被他听到。吕大海来不及细问便搭着别人的牛车往县里赶。心想这事还是要让二房早些知道好有个防备。
叔侄俩坐的牛车才刚进村口,就见吕家小弟正守在村口大树下。吕文博一见姐姐的牛车使来,拔腿便往他们这跑。
“小弟,你等在这里做啥?赶紧上来和我们一道回去。”
“姐,家里出事了,王家人请了村长一道来我家讨要说法呢…….”边说边跳上牛车,一路上小家伙将这些日子村里发生的事情全跟姐姐说了个遍。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王家人以为用威胁恐吓就能阻止她们撤诉么,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王家人越这么卑鄙无耻,她就越要打赢这场官司。
牛车刚停在家门口,就听到老吕家院子里闹哄哄的。仨人赶忙下车进去,只见王家父子三和王氏正在家里叫嚣着,而吕家村村长和几个村民冷眼坐在一旁。这等阵仗好似吕家村村长是王家的强硬后台,吕家要还这么不识相,就等着被村里唾弃吧。
王家人仗着吕家人单势薄半点顾忌也无,满嘴都是难听至极的辱骂。看王家这架势在吕家作威作福有些时间了,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王家人在吕家大堂叫嚣,而吕家的大家长吕老头则怒沉着脸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吕老头身边站着吕秀才,同样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最让赵妍卿奇怪的竟是这般热闹的场面却不见朱氏那长舌妇。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正骂得起劲的王氏忽转头见吕大海带着吕家二房的赵妍卿站在门口。王氏连忙拉拉王家男人的衣袖示意他看门口。那王家男人回头见是吕大海回来,这才阻止两个儿子继续叫嚣,冲着吕大海喊:“这丫头可不是真正的吕家人,她做得了主么?”王家男人有些忌惮赵妍卿,那天被这丫头拿着菜刀威胁的画面真清晰的回顾在他脑海里。
赵妍卿冷着脸全然没理会他,径自走到吕老头身边。吕大海连忙跟着过去来到儿子身边悄声问:“你娘和你妹妹呢?”朱氏那么好管闲事的人今日却不见她踪影,他能不奇怪么。
“娘带着小妹去外祖家了。”吕秀才十分不苟同自家老娘贪生怕死又好管闲事的作为。甚是不屑的回道。
“这时候去娘家,她可真会挑时间。”吕大海不满朱氏的作为,可也没办法。
“爹,你咋叫了她回来。二婶没跟着来么?”一个小姑娘家的能面对这群恶棍么,吕秀才相当怀疑。
吕大海悄声说道:“你二婶没法过来,再说了,你难道忘了前天她那股狠劲了么。”吕大海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拿着把菜刀把王家男人给撂倒了。
吕大海这么一提,吕秀才也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顿时没在说什么,心想这样野蛮的女子确是比二婶适合跟王家人谈判。
“喂,吕大海,问你话呢?”王家男人觉得被削面子了,不满的冲吕大海吼。
赵妍卿只冷冷的看着他,并未开口,吕大海更是落得轻松,二房一家来人了,他自然没必要在去强出头。
赵妍卿和吕大海从一进门就一言不发,连他们这些人都没正眼看过。吕家村长心里是相当不悦的,他好得也是一村之长,吕家人竟然连招呼都没向他打一下。
“好了,王阿狗,你别咋咋呼呼的,我来问她就是。”吕家村长阻止王家人叫嚣,以王家这般叫法,他只觉耳朵疼。
王家人一听村长要发话了,自是不在做声默默地退至一边。他们心里是很清楚村长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毕竟那些个东西不是白送的。
吕家村长满意的看到王家人乖乖退往一边的配合态度,总算让他不悦的心情稍微好转。故清清喉咙开口道:“吕老头,今儿的是你们谁来做主?”
吕老头沉着脸想了想回道:“我们老吕家既然已经分家,这事就是二房和王家的事,自是有二房人自己出来解决。”别怪他这会儿撇清关系,着实是他也应付不来王家的无赖。
赵妍卿能理解吕老头的心情,到也不怪他。盈盈往前一步说道:“今日之事便有我代表二房做主了。”
“那就好,你这丫头说话要算话,这会儿在坐的人都要做证的。”那日之事,村长待人赶来时已经结束,自也没看到赵妍卿那股狠劲,是以村长甚是看不起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村长请说。”赵妍卿不卑不吭相当沉稳的走上前。
“好,那我就说了。我就想问问你,邻里之间小打小闹的事在村里解决就好,干啥跑去县衙插一脚。再说了,你们老吕家怂恿王家女儿去荒野,眼下她女儿至今还没回来,明明是你们老吕家不道德,如今反而恶人先告状告到衙门去了。凭着这点小事就告到衙门去,还半点消息都不通知我们,你把我这个村长置于何地了。你是怀疑我这个做村长的能力不佳,没法调解你们的事么?”吕家村长觉得老吕家私自越过村里直接在衙门投了状纸,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这个一村之长。
“村长我要跟你声明几点。第一,王家和咋家这事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能定义的。王家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围殴我父亲,以至他深受重伤,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大夫已经说了,我父亲即便是能下床了,也将终身带有残疾。这笔账我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第二,王家女儿跑去荒郊野岭是我们吕家拿刀逼着她去的么?不是,你说是我们吕家怂恿的,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难道只凭王柳儿送吕美菊的一盒糕点就能断定是我们吕家人怂恿的么。第三,王家和吕家这是依然牵扯到生命安全,这样的大事不投状纸告县衙是万万解决不了的。根据凤国律法规定,凡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件村里已是没这个权利干涉,如有徇私舞弊的必定得按妨碍官差办公的罪名定刑。不知道村长可知道这条律法?”赵妍卿有意夸大,她断定这吕家村村长从未看过凤国律法。
“这……..这……..”果然吕家村长迟疑了,他虽然没看过凤国律法,可也清楚攸关人命的事不是他一村之长能说了算。而就昨日县衙派人来搜寻时吕有才隐约知道吕家似乎在县衙里有认识的人。犹记得那官差说,原本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案子竟隔日就让他们来查办了,定是上面有认识的人。当时他还半信半疑,可今日一见这丫头竟然能滔滔不绝的跟他说凤国律法,吕有才不信都不行了,试想一个黄毛丫头那可能知道什么凤国律法,定是后面有人在教她。看来吕家在衙门里有人这事错不了了。
有了这层关系,吕有才便不敢乱来。他清楚自己在村里如何横行肆无忌惮没关系,可一旦牵扯到衙门,他哪有不怕的道理。他自问难道要为了王家那点子碎银扛上县衙门么?吕有才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当。当下便歇了心思,心想我人坐这儿就是,王家和吕家的事他们自己去掰扯清楚便是。
赵妍卿最善长察言观色,自吕有才迟疑那刻起,她便细细观察着他。从吕有才的表情中得知,今日之事,他是不打算出手了。那正合她心意,随试探:“村长还觉得得我不应该去衙门投状纸么?”
吕有才立即改变了风向说道:“也不是说你不可去衙门告官,只不过这事好得是咱们村里发生的,你怎么说也要和我们几位打个招呼不是。”
赵妍卿立马清楚了吕有才的立场随顺着他放梯子:“这确是我们吕家考虑不周了,在这里向村长您陪不是了。”
“行,既然你已投状纸,那我就不管这事了。你们两家有什么要说的就自个儿掰扯吧。”
王家人一听不得了,他们可是塞了吕有才不少东西才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可哪里想这吕有才竟然临时变卦。吕有才这种拿人钱财不办事的作风,王家人哪里肯就此罢休。
王氏第一个就不依,冲到吕有才跟前当面对质:“村长,你咋能拿钱不办事的。咱家可把老底都送给你了,你这会儿就这么临时变节。你让我们咋办。”
王氏当面喊出来,可把大伙儿惊得,纷纷转头看向吕有才。
吕有才怎么都没想到这王氏会当面来找他对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还落得开面子顿时恼羞成怒吼道:“你这婆娘都在胡说些什么,我几时收你们家的钱了。你可别血口喷人的。”
王家父子仨刚想劝阻王氏,却听到吕有才这般说法。顿时也不依了,原本要劝阻的目的改成当面对质。王家一家四口全围着吕有才质问,到忘了和吕家掰扯。
吕有才被王家人搞得灰头土脸,这场闹剧竟以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