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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年末,寒意逼人,更在于天上雪落不断,街道上却仍川流不息,处处沸沸扬扬。
其中最为人潮涌动的莫过于佛光寺,却说这佛光寺,史建于前朝,因宏光大师圆寂时当夜佛光四现得名,更于尊道崇佛的本朝闻名于世,每至佳节无数善男信女皆纷至沓来,祈愿或者求福,也是镐京城内的一大景观。
但见佛光寺内处处香火鼎盛,佛音阵阵。众比丘慈眉善目,各殿堂庄严肃穆。不时钟鸣声起,寺内顿时唱起妙法佛音,煞是如极乐世界。
而今时正值年关岁末,寺内正值玄静祈福法会,旨在为今岁诵经以及来年祈福。更是引得城内官绅工商至此一窥究竟,但见寺内的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擦踵之际。远远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声音很是稚嫩,使得这来人只能重复多次才得以通行。
“有流氓呀?”不知从那里传来的女子呼叫声,众人散开之际慌忙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小和尚摇头晃脑的跳了过来。
只见那小和尚长的秀眉挺鼻,唇红齿白,半张的嘴里显出两颗喜庆的虎牙,更是有着双众人艳羡的桃花眼惹人注目。连众人也纷纷说道端得一副好相貌。只是那双眼睛透着俏皮不时转动着方向。小和尚看到众人散开,忙作态谨慎状向众人作了个楫。小声唱到:“自观自在,守本真心,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待小和尚唱完,却是身后又传来那女子声音,“就是那个小贼秃,你别走,看我不掐死你。”众人又是侧目,却是一个俏丽少女,少女杏眼怒瞪,面若春花,发若柳丝,一时羞恼却更显可爱,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啧啧称奇,不免多少男子又被身边女伴掐了一通。
“小贼秃,你别跑。”少女见到小和尚跑后更是气恼,一双颦眉又是并起。
“喜儿,住口,此是佛家圣地,此地也不是襄阳,而是镐京,不得妄言。”却是一旁轿子里传出声音来,声音很是轻柔,勾得众人又是一阵好奇。
众人待回首,果不见那小和尚了,忙不迭又看向那少女,却是轿走人也空,余下的只是那远去的倩影。
而走廊一边,却是那跑的喘气的小和尚,满头大汗的他不忘用宽大的衣袖胡乱擦了下,才推开房门,进了屋来。屋子不大,却格外清雅,只见床榻上坐着位和尚,和尚方形脸,重眉宽眼,远处一看,倒像是位刀客,只是那双眼睛里写满智慧。
“师傅,师傅,法会快开始了,主持请你过去呢?”小和尚却是急忙说道。
“明智,你是不是又闯祸啦?”大和尚睁了开眼。
“师傅,没有呀,弟子今天很是乖巧,不,弟子平时也很乖巧。”小和尚一时竟涨红了脸。
“还说没有,每次闯祸说谎,都发汗脸红,看你耳旁是否还有汗湿?”
“师傅,弟子这不是着急叫你吗?外面人多的像山一样,弟子体小挤不过来,无意间碰撞了他人一下。”
“你呀,六根不净,六尘不清,罚你抄金刚经十遍。”
“师傅,弟子昨夜伤了风寒……”
“十五遍。”
“师傅弟子,头晕眼花,好不难过……”
“二十遍。”
“弟子现在就去写。”说完小和尚又是跑了出去。
和尚看着小和尚的身影,无奈的笑了笑,听的外面脚步声,这才起身。
“慧明师傅,主持请你过去。”
“你可先去,我随后就到。”
…………
清净苑内,庭院周正,四方里栽种着几簇四季青,于这萧索的冬天里难得清秀。
庭院里停放着轿子,轿檐珠玉玲琅满目,布料考究,花纹绣工精致,顶上更是坠着颗夜明珠,端的是华美精致。
有风拂过轿帘,才现出那轿中女子,只见那女子面若秋之皎月,色如冬之冰雪,扶柳作眉,杏眸添目。口若含香,鼻似琼玉,目视宛若春华,嗔怒捎带笑颜。袅袅兮直如青云挽月,飘飘兮好似空中流霜。竟是位绝色
“小姐,刚才为何阻止我,我本来可以抓住那小贼秃的。”却是喜儿于一旁挽着女子下轿。
“喜儿,此是镐京,不得再次妄言,否则还罚你……”
“好了,小姐,我知道了。”喜儿只好闭上了嘴,只是那眉头依旧皱着。
“小姐还要等到几时呀?这镐京除了比襄阳宽大雄壮些,也没什么大不同吧?”
“你呀,你呀,什么时候都闭不上你那张嘴。”却又是女子声音,声音轻柔入耳,灵动巧兮。
“小姐,听闻府间说道,这次来京便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怕是不久后你便是未来皇后啦。”喜儿于一旁歪着头俏皮的说道。
“羞死人啦,不许你再说了。再说就罚你。”
“罚我我也要说,整天于房中想着,写着,画着那个人,呀,不要呀……”却是女子用手挠向喜儿肋下。
“那个,那个旭哥哥,旭皇子,怕这次就要如意啦。”喜儿躲在一旁才说完。
“就你多事,不理你了。”女子却是转过头去,只是耳后已是一片通红。
“好小姐,美小姐,喜儿知道错了,夫人为何让我们来着佛光寺祈福呀?”喜儿见女子扭过头忙扯向别的话题。
“我也不知,不过佛光寺是国内有名的寺庙宝刹,即使观赏也是挺好的。”
“还有拜访一个叫慧明的大和尚,感情和尚都没一个好东西,就像那个小和尚一样,好不讨厌。”喜儿显然还是耿耿于怀,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应该就好了。”女子却是看着天空,喃喃道。
“翩翩飞雪沉浮世,草木零落惹愁思。”
“绿树红花今何在,风中云歌谁人知?”
“好诗呀,小姐,怕是这个谁人又是那个旭……”喜儿不曾说完是因为身后已经来人。
“好一个绿树红花今何在,呵呵,不知女公子在此久候,老僧失礼了。”却是慧明师傅已走在跟前。身后还跟着小和尚明智。
“好你个小贼秃,你还敢自投罗网。”喜儿看见小和尚明智,立即气上头来。
“喜儿不得无礼。”女子一旁训诫道。
“明智,还不快向这位女施主道歉。”慧明师傅回头看向小和尚。
“师傅,我是无意的,只是碰了一下。”明智忙低下头来作答,正想于师傅身后作鬼脸,刚抬头却又被师傅看到只好作罢。
“还只碰了一下,你个小贼秃,看我不把你掐个三魂出窍。”喜儿于一旁一边作势,一边不理身后女子的拉扯。
“那你说说我碰了你那里,我让你碰回来行了吧?”明智从师傅慧明身后探出了头,不免被喜儿打在头上。
“哎呦,师傅,她打我。”
“你,你,好你个小贼秃,大和尚,你徒弟,摸了,我的屁股。”喜儿涨红了脸,只是那双眸子却是燃起了火。
“明智,还不向这位女施主赔礼道歉……”慧明忙训诫身后的小和尚明智,只是那个人儿却是已经溜了开来,因为喜儿已经追了上去。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哎呦……”
“我让你碰,让你碰。”
“师傅救我,哎呦……”
“女施主,小僧错了,女菩萨,小姑奶奶……”只听得后方小和尚一阵叫喊,慧明大和尚脸上却是一团黑线。
“老僧管教弟子无能,请女公子见谅。”慧明大和尚忙向女子作揖。
“我家贴身丫头也管教无力,大师不要见怪。”女子却是脸上蒙上面纱,浅浅回答。
“这次匆忙相扰,其实是家母想要来拜访大师,只是入京后于宫中要事缠身,未能前来。特遣小女子来此。”女子又是浅浅说道。
“金圣公主多礼了,老僧本就是一山中独木,令尊来或与否,老僧都感其恩。”
“这是家母让我带来的亲笔书信。”女子说完拿出了手中的信帖。
“阿弥陀佛,且待老僧容后再看。”慧明大和尚接过之际不免又是回头看向了小和尚那里,目光中一片忧虑。
“今日天时已晚,小女子还是先告辞了。”见得慧明大和尚眼中忧虑,女子浅浅躬身随后喊向喜儿。好一会儿喜儿才慌忙跑了回来。
天渐已晚,西风吹来,禁不住一阵凉意。寺内也渐渐平息了起来。
不远处有声响传来,却是明智归来,已是鼻青脸肿,一脸懊恼的样子。
慧明本想接着训斥一番,看那双透着委屈伤情的桃花眼,一想明智此般模样,注定不是释家子弟,还是罢了。一时间又没开口。
“用过餐了吗?”慧明担忧的问道。
“没有,气的肚大如饱。”明智于一旁愤懑道。
“你呀,你呀,偏偏就会惹女人,这是第几次了?”
“我哪里知道,世人世事如此之多,怎就独我一个偏偏如此。”
“师傅,他们来干嘛?”
“佛曰,不可说。”明智再问时,慧明却好似睡着了。
明智小心翻开书信,却是四个大字,“金石解玉。”
再看窗外却是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