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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衡叔叔住在长安,从润州过去,千余里,平日过去,至少需要一月。
一路颠簸,瑶梦竟在七日内到达。
想必是那复仇的意志,让瑶梦如此坚决。
晁衡叔叔住在长安街,大明宫外十里处,他亦是当今唐王的坐上客,深得唐王青睐。
当瑶梦这么风尘仆仆赶来时,晁衡的家仆竟然将她拒之门外。
一位落魄的千金小姐,一路颠簸已显琉璃,岂可见到自家主人?
这也成了晁衡和瑶梦谈天时的趣事。
不过,在瑶梦透露自己的目的后,晁衡有些严肃,他觉得,瑶梦太过急躁,而剑修,或者说整个武道,最忌讳一个急字。
“瑶梦,你可知,为何我会得到唐王青睐?”
瑶梦曾听闻过晁衡叔叔的一些故事。
他来自海外,乃是那东海上一岛国派往大唐的使臣,仰慕中华文化,而留在大唐。
而后更是与李白、王维、李贺成为挚交,想必也是才华满腹。
“想必是您的才华,让唐王如此倾心。”
晁衡眉头略微一皱,瑶梦说的是很多人对他的误解。
“论才华,整个大唐,我根本比不上太白、少陵还有更多才者,甚至进不了很多大臣、家族的视野。”
“而皆传我之才华傲人,仅因为太白、王维与我之友情,实在无道理。”
瑶梦愕然,其实她也只是道听途说,完全靠猜测或听人言。
关于晁衡叔叔的才华,的确没有太多考究。
“古代为王之人,多与那衷心忠心之臣格外亲近,难道是因为如此?”瑶梦继续斗胆猜测,王者,往往亲贤臣,远佞臣。
晁衡叹了口气,有些话,当说,又不当说。
“你可知,当朝宰相是谁?”
“乃是长平王李叔良曾孙,李哥奴。”
“你如何评价他?”
“当属佞臣。”
瑶梦自幼听父亲针砭时弊,对于宰相李林甫了解不少,此人闭塞言路,造成天怒人怨。
更是重用胡将,让华夏面临潜在危机。
瑶梦虽非懂得大道义之人,但也懂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理,而这李林甫重用外人,必然有蹊跷。
而长期听父亲对此人的抱怨,瑶梦更是大胆,不惧直言。
“然也,若如此,你觉得我是因为忠心,而得到唐王青睐吗?”
瑶梦明白,晁衡叔叔非奸佞之人,凭忠心得宠信,无异于与那张九龄一般,定然会招到冷落,甚至罢黜。
“叔叔,瑶梦不解,若是如此,您又是如何得到唐王青睐。”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
晁衡对瑶梦述说了他的故事。
原来晁衡自东洋而来,至今已有三纪。
他乃是东洋岛国遣唐使臣,入华夏之初,许多人慕其名,来访了解其才华。
然而东洋岛国来角落一隅,其文化只不过是继承于更早的先秦时代,无太多可探究之初。
晁衡便下决心,学习这中华文化,更是与李白、王维相知、相惜。
若说晁衡与唐王青睐,想必是得益于其忠心、才学、当世名人举荐等诸多因素。
“我与唐王相识数十载,得其青睐,乃是始于好奇,经学识、忠心考究,忠于了解。”
“唐王知我为异邦之人,但信我之忠心,对华夏文化的喜爱,以及对我与我的情感深交,方有青睐。”
“这其中,有天朝天子的骄傲,也有私人的情感交流。”
瑶梦似懂,却又不大懂,但她也明白了一点,这并非朝夕实现。
“得唐王心者,既有那李林甫之流,满足天子的傲慢,也有我这样,知我者谓我心忧。”
“多谢叔叔赐教。”
父亲从未期望过瑶梦了解权谋,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瑶梦此等道理。
“贪朝夕之功,非长久之计,”晁衡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的想法。”
“那敢问叔叔,瑶梦又该何去何从?”
“剑仙曾授予你《太白仙剑》的绝世招法,你可曾参悟?”
“晚辈日夜修炼,不敢停滞,如今已了然于心,只是......”
“贪天之功,急躁不得。”
“我虽比不得太白那般大能,却也知道心猿意马非修炼法门。”
“望叔叔指点。”
晁衡没有说什么,指了指天,然后望了望地下。
“于今日起,你于此处,日夜继续修炼,不可停滞。”晁衡进入房内,不再说话。
瑶梦疑惑的望着那天地,她参悟不透这玄机。
她很急,报仇之急。
但既然叔叔有命,自然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半年之间,瑶梦日夜修炼,鸡鸣而起,犬休而息。
这其中,晁衡也偶尔会对他的修炼指点一番,但并未指点招式,只是教一些真气运转之道。
半年下来,瑶梦感觉整个人心态平复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了,璇玑内的那股真气,隐隐有突破至宗师之意。
瑶梦决定趁热打铁,勤加修炼剑法与心法。
阿黄也看在眼中,毕竟神兽,对她的招式、心法都可以进行不少指点。
数日后,终于面临突破。
自古剑修成宗师者,少之又少,而《太白仙剑》此等逆天功法,更是举世罕见。
突破之日,竟然引得狂风大作,风云变色。
想必是剑修突破,实属不易,引得八方接谛、西方罗汉纷纷围观,各路妖魔神仙,驻足欣赏。
一时间,风云交替,电闪雷鸣,仿佛有人在渡劫一般。
瑶梦顺着真气走势,引导真气收放,倒也自如。
只是她感觉璇玑内的真气,仿佛在不断的减少,有些彷徨。
“璇玑是凡人之境,宗师以上,心俞处会形成神魂。”
“稳定心神,不要有杂念。”
阿黄在一旁指点着,有它在,瑶梦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瑶梦引气至心俞处,她感觉分外舒适,又感觉到心俞处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如同幻影。
这个幻影呈鸟形,黑色,但颜色比较淡,若隐若现,偶尔也会消散成气态。
瑶梦继续引放真气至心俞,那鸟形越来越清晰。
在阿黄的指导下,并未遇到太大的阻力。
约莫一个时辰后,瑶梦突破,非常顺利。
而突破之后,瑶梦感觉内心的仇恨,仿佛少了一些。
更多心境,给了对大道的理解。
也许,最高的境界便是人道合一?
接下来几日,瑶梦巩固了下剑道宗师的境界,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种剑意,不像李白那样的杀戮剑意。
三分剑芒七分意,更上层楼窥天机。
心猿乱窍守意马,得道大能在心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