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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蟜缓了缓心绪,接着说“他可保你平安,也可帮你出谋划策,生活雅致,几乎什么都会。”
斗笠又说“侯爷就会说这种花里胡哨的话,简单点说,在下会打架,也会出主意,还会洗衣劈柴生火做饭。雅不雅的不知道,在下也不懂,闲来无事制点小玩意打发时间。”
陈蟜依然没任何反应,也不动怒,笑眯眯的看着阿娇“怎样?可还满意?”
阿娇从惊呆变成震惊。好半天才说:“二哥,他这么侮辱你,你都不生气?”
那边的斗笠点点头。
陈蟜浮着完美微笑“妹妹你误会了,他就是直肠子。”
阿娇颔首,哥哥给自己找了个多好的理由。
“可是哥哥,我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你也知道,皇祖母去后,也留给我不少东西。”其中包括很多暗桩和影卫,但这些不好说的太直白。
斗笠松了一口气,开心道:“既然殿下发了话,在下告退。”说着脚步朝后溜,那步子绝不是半路出家的武士能办到的。陈蟜急得大喊一声:“公子留步!”一看没用,紧接着又喊:“给本侯拿下!”
于是,斗笠重新回到椒房殿。
阿娇看了看押解斗笠回殿的几个护卫,全是林虑侯府最得重用的武师,那功夫绝非等闲之辈,敢情带进宫,就为了防止斗笠半路逃跑?
看护卫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控制斗笠并非易事。
“果然好身手。”阿娇赞道。
斗笠脸不红气不喘,和这些高手过招竟一点也没用力气“殿下就算好话说尽,我本意也不想留下来。”
阿娇等着陈蟜呵斥一声‘放肆’!结果没等到。而是苦口婆心的劝:“你只要帮我妹妹坐稳皇后之位六年,让我有时间混出个样儿来,我定完成许诺!”
斗笠这下没话了,气焰明显低不少“你不要食言,要不然林虑侯府可就没了。”
想起斗笠威胁要火烧林虑侯府,陈蟜无奈“你放心好了。”
斗笠这才定了定神,摘下遮挡面目的帽子,他有一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眼神淡然深邃,宛如最神秘的夜空,能深深将人吸进去。衬着高挺的鼻,嘴角上扬始终温和微笑的唇,多俊朗高贵的容貌,多干净的面庞。阿娇是个感情有缺失的人,亦被这张迷人的脸吸引住。美中不失阳刚之气,温和中透露果毅魄力。
她很快回神,看多了韩嫣的妖冶,又无可奈何他的黏人,本能的对美男子有‘只愿远观,不愿亵玩’的念头。这些皮相好的男子,她实在怕了,要知道,皇帝生的也是不俗的。
陈蟜对妹妹很快反应过来很佩服“寻常人见此样貌大多久久不能回神,妹妹到底是皇后,不为这些表象所动。”
斗笠接话“你才是表象。”
阿娇噗嗤笑了,这人半点话也听不得,好像还是气鼓鼓的,约摸是不愿意待在后宫与她们这些女子为伍吧。
“二哥,我看你大材小用了。既然这人得你青眼,为何不引荐朝堂之上,让他平白在我这里磋磨时间,白白耽误好男儿的前程。”
“可不嘛!”斗笠非常赞同。
陈蟜耐着性子劝“妹妹,你别听他瞎说。这人最是厌恶官场的勾心斗角,若不是他不愿意出仕为官,哪里轮到被我遇见,他留在椒房殿只有好没坏处。”
斗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依旧美得惊人,俊的让人沉陷。
其实阿娇不愿意要这个生人,不是不相信哥哥的眼光,而是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生得太好,永巷本就女子多数,别回头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哥哥,我真的不需要。”
陈蟜没办法,妹妹一向倔强,决定的事不好转圜。他只得求助般看着斗笠,斗笠叹口气,认命的贴上面具,手脚利落干净。“殿下这下没什么顾忌了罢?”
这人懂读心吗?阿娇有些惊恐,此时斗笠已是普通人的容貌,既不难看,也不惊艳,万万达不到旁人紧盯着看的地步。
“你”阿娇突然有点语塞。
斗笠道:“既然面具戴上了,那我暂时是殿下的人了,殿下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娇很无语的想,她能让他做什么呢。
“你暂时还没入宫”阿娇好心提醒。
斗笠脸色一僵,七手八脚的扯下面具“忘了这事”
这糊里糊涂的阿娇用眼神询问陈蟜,‘这人可靠么?’陈蟜略尴尬,还是点头。
介绍了带来的男子,现下里还有一名要作为宫人献上。“为妹妹准备的女子名唤徽止,家里人叫她徽娘。”陈蟜命人喊她进来。阿娇几乎僵在当场,徽娘,她在冷宫唯一的依靠。
当徽娘进入殿内,阿娇几欲落泪,是这个面孔,比记忆中的年轻,却是实实在在没错的。
徽娘生得憨厚圆润,她几步上前,对阿娇行大礼“民女见过殿下,愿殿下长乐未央。”
前世的记忆大开闸门汹涌而来,那些痛,那些过往,好像昨日里才发生。阿娇禁不住浑身战栗,想伸出手去抓徽娘,眼前是徽娘被活活打死的场景,她尖叫起来。
陈蟜嚯的站起,拥住阿娇,着急不知如何“妹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翟黎忙走上前,让陈蟜扶住阿娇,令其眼睛与他直视,他低声细语,只有阿娇能听见的声音,快速的说话,内容阿娇听的分明,旁人却是听不到的。
不多时,阿娇慢慢安静下来,滚滚泪珠而下。陈蟜见她缓和下来,正想劝妹妹不要哭泣,翟黎阻止他“殿下心中郁结难舒,哭一哭是好事。”
陈蟜自然将怒火转了徽娘,本来还好好的,怎得一见她就出现这样的事。徽娘早在阿娇尖叫时惊慌失措,只顾伏地请罪。翟黎顺手扶起徽娘,对陈蟜道:“侯爷不要迁怒,此事与徽娘无关。殿下的眼睛虽然望着徽娘,但眼神不对。”陈蟜知道翟黎有方外术士的鬼才,能看透人心、安抚人心。
徽娘白着脸道:“多谢翟公子。”
陈蟜慢慢拍了拍阿娇的肩膀,像小时候安慰她时一模一样的动作,阿娇只哭不语,眼神中脉脉的眷恋,她太想念幼年时,幸福安逸。翟黎瞳孔紧缩,如墨的眸更是深不可测。“殿下,以往之事不可追。”
阿娇泪眼朦胧望他,这人是不是能窥探人心?“你可懂?”
翟黎不言,只将之前摘下的怒放紫菊的花瓣一瓣一瓣拉扯而下,每一瓣缓而用力。“痛吗?殿下。”
阿娇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朵紫菊一样被撕扯,她哭着“何罪,它何罪?我何罪?”
“它没有罪,奈何过于弱小。您没有罪,奈何有一颗柔软的心。”翟黎盯着她双眸,看进她心里。
阿娇含泪怔愣,陈蟜头一回恼了,冲着翟黎:“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翟黎的没有盖在他绝世容颜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容,温和淡定从容“殿下,您一步步走,步步艰辛固然伤痛,但您不是孤单的,您一定要记得您不是一个人,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任性,可以骄傲。从今日起,我陪着您一步步走。”
阿娇怔怔的望着他,那绝世的容颜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太久没有依靠的她终于彻底露出小女儿的软弱,这些日子的伤痛,再次大哭,直到昏昏睡去。
陈蟜自带了侍从离去,临走前‘偶遇’好奇心满满的韩嫣。他一直在椒房殿附近晃悠,还是那般桀骜不驯的笑,弯着他妖冶的眉眼。
“林虑侯。”他朝陈蟜拱了拱手。
陈蟜也报以微笑“韩大夫这是要哪里去?”
“椒房殿。”韩嫣也不避讳,随口就说。
陈蟜脸色一变“韩大夫是为男子,怎可随意出入皇后住所?”
韩嫣笑的狂傲“殿下看重臣,臣自然生当结草,死就罢了”
“你就不怕传到陛下耳中?”陈蟜紧走几步,威逼以颜色。
韩嫣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陛下宠幸我,不会相信那些编排我的人。至于皇后殿下,更与她无干了。”
陈蟜还欲再说,韩嫣却注意到翟黎,翟黎已重新戴上斗笠,看不清面目。可他直觉这个侍从不简单。
“这是”
翟黎恭敬道:“小人是侯爷家臣。”
韩嫣点点头“家臣嘛,奴儿一个。不过不知为什么,本大夫对你很好奇。”
翟黎牵牵嘴角“小人对韩大夫也很好奇。”
“哦?”韩嫣奇道。
翟黎道:“韩大夫摆明是个怕死之人,为何频繁出入这永巷。”
韩嫣笑了笑“那又如何?话说,你怎么看出我怕死?大胆狂妄!”
翟黎叹气,斗笠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大夫自己说了,生当结草不愿就死。”
这人倒是挺细心的。韩嫣当即跳脚,居然能让他张口结舌,不对劲!他狭长的眉眼扫过陈蟜,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只听翟黎又说“韩大夫惜命之人,这永巷不能再随意出入,若不然将有灾祸降临。”
韩嫣一笑,他向来不信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你说有灾便有灾了?你是什么东西!”
翟黎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只说“只望有朝一日,大夫有飞来横祸,切莫连累皇后,皇后何其无辜。”
韩嫣大怒“你说的什么话!”
“韩大夫对皇后,您心知肚明,何须小人再多口舌。”翟黎对陈蟜道:“侯爷,时辰不早了。”
陈蟜答应了,带着人要走。
韩嫣拦住“你给我说清楚!”
翟黎还是镇定自若“韩大夫您善自珍重。”说罢,他便跟随陈蟜绕过韩嫣,扬长而去。韩嫣机敏过人,一手突然伸出要打落翟黎的斗笠,孰料翟黎敏捷更甚一筹,当即躲开继续前行。
悠悠一句话飘来“韩大夫之前已去椒房殿叨扰过殿下,不必再去,殿下乏了,已歇下。”
韩嫣握紧双拳,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