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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三公,你回来了?太好了,本王正好有事决断不下,还请三公指点一二。”
齐云霄的态度十分恭敬。
“王爷说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朽一定会倾尽全力为主分忧。”
“好好好,事情是这样的……”
齐云霄将闪闪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是将最为紧要的那个皇家秘密,适当的遮掩过去,只说闪闪出身不一般,恐被别人拿住了把柄云云。
“老朽都听明白了,殿下,您看这样如何?”
成三公听完齐云霄的讲述,沉吟半晌,开口说道。
“如此甚好!还是三公想得透彻周到。”
齐云霄心头如释重负,不觉间脸上浮上一抹笑容。
“对了,三公,关于成渝的事……”
齐云霄面现难色。虽然对于成渝的事,他心中觉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不曾有过半点悔恨。可眼下面对的毕竟是成三公,成渝的父亲,自己倚重的亲信之人,怎么说也要给他一个交代。可是关于如何交代,齐云霄却还没有想好,所以他感觉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开口。
沉吟片刻,他突然走到成三公面前,将他按在座位上坐好,郑重的向他鞠了一躬。成三公见状,连忙起身闪到了一旁。
“殿下如此,老朽怎么承受得了?成渝办差不力,受点儿惩罚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朽就是再不懂事,也万万不会怪到殿下的头上。殿下敬请放心,成三公绝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
“况且,成渝这孩子,真是有些不懂事。从小就生就一副倔脾性,不懂得天高地厚,因此上素不合我心意。如今长大了些,老朽本还希望他能够成熟稳重一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平日里对我这做父亲的不敬不爱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忤逆殿下。如今的事,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敲打一番,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如果经此变故他能够有所改变,那老朽反而应该感谢殿下才是。”
“况且老朽心里明白,以成渝这不肖子的所作所为,殿下就是给他个了断也不为过,而殿下只是从轻发落,显然是顾及着老朽的面子,老朽又岂会不领这个人情?”
成三公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齐云霄也知道他父子二人平素并不亲厚,因此并未有丝毫疑心。
【贰】
“父亲,怎么样?”
成三公刚一走进家门,成渝就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嗯,成了。”
成三公如释重负。直到此刻,他一直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说起来,他这番违心的说辞,如果在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前说起,恐怕人家都不会相信。
可偏偏齐云霄却会信,对这一点成三公还是颇为笃定的。
“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成三公在心里默默想着。是的,像齐云霄这样的皇子,每日里在机心算谋里长大,整颗心只装得下权力欲望,又怎能真的明白人间至爱真情到底是何滋味呢?
【叁】
“这是谁家姑娘,看着真是可怜啊!”
“是啊,年纪看来也不大,哎!”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嘈杂的在街上回荡。那些发出声音的人们,此时正齐齐朝着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一个小姑娘指指点点。
只见那个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衣服褴褛不堪,脸上、身上也是黑一块、灰一块,看起来脏兮兮的样子。而她身上尤为刺目扎眼的,则是她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那纱布虽然颜色已经发黑,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上面仍然存留的大片斑驳的血迹。
那小姑娘一直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围观的人群不时爆发出阵阵叹息之声,可是却始终没有人上前看个究竟。
“麻烦让让,让让。”
粗犷嘹亮的嗓音响起,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挤进人群。待看清楚人群中那小姑娘狼狈可怜的模样,来人显得有些动容。他赶忙俯下身去,以手指探上了那个小姑娘脖颈处的动脉,仔细查看起来。
“还有心跳,公子,她还活着!”
感受到手指尖端传来的细微搏动,那大汉欣喜的叫出了声,眼睛看向人群之外的一个白袍年轻公子。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看向圈外长身而立的白衣青年。“呼啦”一下,人群分向两旁,十分自觉的给青年让出了一条通道。
“看看是否能够唤醒?”
那公子边说边走入人群之内。
“喂,小姑娘,醒醒,醒醒!”
大汉轻轻拍打着那姑娘的肩头,在她耳边大声呼唤。喊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回应。大汉无奈的向着已经走近的年轻公子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他,似乎在询问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哎!也是个可怜的人。既然无法唤醒,就先抱她回府吧。等伤治好了,再送她回家。”
年轻公子叹息着吩咐道。
“好嘞!”
大汉抱起那小姑娘,跟着年轻公子走出人群,向着东南方向一路行去。
【肆】
“闪闪,望你今后一切平安如愿!”
远离人群的一处巷子里,成渝正站在那里,目送着大汉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神色平静,眼睛里却噙着泪花儿。
原来,方才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正是闪闪。而那救人者,正是慧王齐九霄和他的属下张大猛。
这一切并非巧遇,而是全都在成渝父子的计划之内。
自从那一日王秋复来到进王府中,父子两个就盘算好了送闪闪离开王府的计划。在这计划中,慧王齐九霄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齐九霄,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文武双全、善良聪慧,又深得当今天子的宠爱。他在这京城之中的地位尊荣,不仅完全可以与齐云霄媲美。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比齐云霄更胜一筹。
至于说到齐九霄喜欢在民间抱打不平、助危扶弱的性情,这整个京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因如此,成家父子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搞清楚了齐九霄平日的行踪习惯。
比如,今日闪闪出现的时间、躺倒的这条街道,都是成渝早已算好了的。他精心布置了一个落难少女孤立无援、楚楚可怜的局,最终只为了等来齐九霄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