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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鸢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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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湘拿出日记本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是宁春的字迹没错,她把圣经的空壳子放回去之后,又弄了一下书籍,尽量把书房恢复成原封不动的模样,做完这一切,她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

    “停一下车。”

    季湘正在对着汽车里的镜面反射摆弄自己的头发,听到盛光郁淡淡的开了口,偏过头去,心里一阵担忧,说好的去人民广场呢,不是盛总裁他老人家又改变注意了吧?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脱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盛总你不能那么变态,盛总你要矜持,盛总虽然你是个硬不起来的,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想是这么想,季湘还是准备先顺着这只老虎,茫然的脱掉鞋子看着他。

    那人走过来,弯下腰,提起她的高跟鞋,只见高跟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米开完的垃圾桶里。

    “我见不惯有人穿着高仿的香奈儿站在我身边。”

    盛光郁说完这话之后,转身进了路边的lv专卖店里。

    季湘:“……”

    你大爷的盛光郁,滚你个毛蛋的,老娘鞋子买成998的,要不要这么讨人嫌,季湘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光着脚愣了一会儿之后,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时候,盛光郁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他从lv袋子里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到车里,厉声说:

    “穿上!”

    “诶……”话题跳跃的比龙卷风还快,季湘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做饭,你会做么?”

    这,这是要让她做饭给他吃的意思?

    顿了顿,她马上点头:“盛总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季湘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蔬菜,只有几瓶饮料和鸡蛋。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她弯下腰拉开抽屉翻了翻,提高了音量:“盛总,冰箱里没有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没过期就可以吃。”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不敢打扰太多,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盛光郁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染上一层凝重。

    季湘想了想,又给小斯打了个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

    “小斯,你和干爹都挺好的吧?”

    那端似乎没预料到季湘会这么问,顿了顿:“挺好的啊,你干嘛了,魔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