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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七绝门的相思。”我看见她惊讶失望的表情,心口一阵刺痛。
“为什么?我以为你死了?!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会加入七绝门?”弦音红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弦音。但是我有我的理由。”只有那一个理由支撑着我活下去,三年了。
“逢歌……”弦音神情哀伤的看着我,“是因为墨染吗?”
“逢歌,已经死在了三年前。”我垂下眼眸。
“可是,为什么是七绝门?那些人,真的都是你杀的吗?停手吧,逢……相思。”弦音拉住我的手。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看着弦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软下了身子。
“你……”
“只是让你身体麻痹,一个时辰之后自会失效。告诉我,钩吻在哪?”看起来,钩吻应该是不在这里了。
“所以,你已经不是与我相识十几年的那个逢歌了,是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只是七绝门的相思,是吗?好好好,既然如此,下次见面之时,我自不必留情了。我自当作逢歌已死。”弦音说道最后一句,已是声音沙哑,眼眸黯淡。
“如此甚好。”从我第一次杀人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只是,为了达成那一个目的,我什么都已经舍弃了。
“钩吻已经不在泠音阁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泠音阁不会站在任何一方。”弦音冷淡地说,也不看我,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劝你死心吧,钩吻人在明教。此刻,不死也该去了半条性命了吧。何况,明教守备森严,就算你顺利潜入,也无法带着他出来。”
“多谢了。”我抑制住想要抱住弦音大哭一场的冲动,转身离开了。三年了,在七绝门最严苛的训练中我都没有哭过,这眼泪,今生今世也不再会为谁而流了。
明教的总坛在娑水陵。
这是我第一来明教。
三年前,明教的光明右使战死,时至今日,仍然只有光明左使一人。
我从前与清觞便不太熟悉。这个人极为冷淡,虽然他和弦音关系密切,但是我无法与他亲近起来。而且,我总觉得他对我好像颇有微词。
不知道此次前往明教,是否会遇上清觞。清觞武功极高,对上他,我恐怕无任何胜算。
七绝门中对轻功要求极高。门内自有一套训练轻功的方法。作为杀手,要悄无声息,形同鬼魅。因此,潜入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一个时辰,我基本摸清了明教的各部分构造。顺便,偷听到了一组巡逻弟子的谈话。
“七绝门那个小子还是不肯开口吗?”
“从来没见过那么硬的骨头。左使大人亲自动手,没有人能够坚持这么久还不开口。”
“我看他熬不过今晚了。”
地牢门口有两个弟子守卫。用银针便可以轻松搞定。只是不知道地牢内有多少人,况且清觞在的话,可能会棘手的多。但是我不能再拖,怕钩吻熬不过今夜。
地牢内通道狭窄,墙壁两侧挂着燃烧的火把。我没有多少时间,一旦外面的两个守卫被人发现异常,外援进入,便很难逃脱。
“你也知道,再不说出来,你活不过今夜。”刚从楼梯下来,便听到了清觞的声音。
我的心沉到谷底,看来不可避免要一战了。硬碰硬我实在毫无把握,我默默摸了摸怀中的“梦醉”,只要服用一点就能够让一个成年人昏睡一天一夜,洒在空气中,可以让人四肢发软,手脚无力。
银针我并无把握能够射中清觞,只能用“梦醉”拼一拼了。我轻轻将药粉吹到空气中,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
片刻之后,传来人倒地的声音。看来药效发挥了。
我从墙后面探出身子,忽然一道银镖冲我射来,我急忙转身闪躲,但有些来不及,那道银镖从我脸边划了过去。我感觉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感,知道应是划破了脸颊。
清觞坐在原地,那双毫无温度的碧色眼眸看向我。我内心悚然一惊,仿佛被看穿了面目。
我向前走了一步,清觞却并未动。然而我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他始终盯着我看,那目光仿佛有千斤之重,直压得我抬不动脚。但我别无选择,我削断钩吻身上的铁链。喂他吃下“梦醉”的解药。
钩吻见是我,眸中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他全身上下并未见到明显的伤痕,但我却能感到他气息微弱,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能走吗?”我低声问道。
钩吻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跟在我身后。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清觞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眸底深沉的绿色仿佛毫无波澜的古井,让人产生了深不见底的目眩之感。
我咬了咬牙,带着钩吻继续往前走。
我本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顺利,然而我确实顺利地带着钩吻走出了明教。明教墙外,娑水陵的月光幽兰地照着这片荒漠。我松下一口气,恍然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湿透。
“相思。”迎面走来一个美艳的男子,竟是五毒门的门主川乌。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十几位门内杀手。
“门主知道你必然会擅自行动,派我等来此接应。”川乌随手撩起微卷的秀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你不觉得自己出来的太顺利了吗?”
我没有说话,川乌也不在意,他伸手划过钩吻的下巴,吃吃地笑了:“钩吻这样的人,到死也不会说一句话。但是,若是七绝门来人营救呢,是不是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摸到七绝门的老巢呢?明教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很喜欢给人下套呢。”
“我仔细查看过,并没有人跟踪我。”从明教出来,我也怀疑过,因此小心地注意了自己的行踪,确认了并无人跟踪。
“呵呵呵。”川乌拿出一把匕首快速地扎入钩吻的腹部,钩吻闷哼了一声。
我一惊,未料到有此变故,因而未来得及阻止。“你在干吗?”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出如玉般的纤手探入钩吻的腹中,夹出了一只满是鲜血的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