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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干了什么,老子看得清清楚楚。”王若谷把药扔给年小叶后,将包塞给赵忠建,然后凑到火堆旁,帮着莫宇一起烤鱼。
鱼香已经在山洞里蔓延开来。
年小叶吃完了药,把腿上的伤口好好清理一下,换上新的纱布,有些犯困,等不及吃上一口烤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莫慈和宋烨霖昨天晚上负责守夜,今天又忙活一天,早就疲惫不堪,他们分着吃了一点烤鱼,便睡了,剩下的人在讨论值夜人员的分配。
这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几个人有点挤,但至少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很多。吴雪莉三人在这山洞中待过两个晚上,一直没发生什么事,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赵忠建认为没有守夜的必要,只要保证火堆不熄,就不会有什么东西敢靠近。
李彦淇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你忘了死亡蠕虫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谁知道这附近是不是还隐藏着别的什么危险,值夜是必须的,不能掉以轻心。”
莫宇同意李彦淇的话,自告奋勇:“今天晚上就由我和李大哥守夜,每两个人一组,你们自己分配一下。”
“伤员和小孩就不算在内了,剩下的两人一组。”王若谷说着,抬头看了吴雪莉一眼,笑道:“我跟雪莉一组。”
雪莉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不满这个分组,沉默几秒后,她伸手一指江辰说:“我还是跟江辰弟弟一组好了,至于王若谷,你就委屈一下跟赵忠建一组吧。”
“我不想跟姓赵的一组。”
赵忠建气急:“我还不想跟你一组呢。”
眼看着两人又要起争执,莫父打了个圆场:“我和赵老板一组吧。”
“那我……”王若谷环一眼围着火堆坐了一圈的人,目光最终定格在许子恒白净的脸上,很是无奈地叹口气道:“看来我只能跟这个小朋友一组了。”
“我不是小朋友。”许子恒冷冷地看着王若谷,“我满十八了。”
“你多大了关我什么事。”
王若谷是非常不满跟许子恒分到一组值夜的,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小子,在他看来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
分配好了值夜人员,今晚就由李彦淇和莫宇先守夜,其他人围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临近十点的时候,纷纷躺下睡了。
吴雪莉自发地凑到莫慈旁边,故意离赵忠建和王若谷八丈远,她与这两个男人同行四天,真的没少被他们折腾。
别看她是唯一的一个女性,却担负起了不少责任。
王若谷看着大块头,其实不比赵忠建胆子大多少,俩人还总想变着法的占她的便宜。
她很庆幸能遇到莫慈这群人。
——
后半夜,莫宇有些撑不住频频打盹儿,李彦淇在旁看着他,每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李彦淇就用手戳一下他的肩膀,试图让这个困得东倒西歪的家伙保持头脑的清醒。
“我不行了。”莫宇揉着涩涩的眼睛。
李彦淇叹口气,抓了抓泡面头说:“要不你睡会?”
“可以吗?”
“我盯着就行。”
“那我眯二十分钟。”
“行。”
莫宇倒下去,几秒钟后李彦淇便听到他的呼噜声。
二十分钟后,莫宇仍旧睡得很沉,李彦淇有点不忍心把他叫醒,于是独自坚守着岗位,他的一双眼睛盯着炙红的火焰,不知不觉陷入回忆中。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父母,想起学生时代的几个狐朋狗友,还有谈了几场最终都不欢而散的恋爱,大学毕业以后,他一直没有工作,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天夜里,他从酒吧醉酒出来,看见了正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许子恒。
那时的许子恒又脏又瘦,像个乞丐。
他醉得很厉害,已经记不太清自己为什么要走到许子恒的面前,不记得自己跟许子恒说了些什么,总之没过多久酒吧里便出来一群耍酒疯的,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后来惊动了警察。
警察向他这个目击者了解情况时,他顺便把许子恒推到警察面前说:“这孩子这么可怜,你们管不?”
警察管了,把他和许子恒都带回局里,但是问了许子恒很多问题,这家伙都一声不吭。
警察从许子恒的身上发现一封信,那封信被烧掉了大半,内容不完整,也无法拼揍,只在保存完整的一小部分中发现一个名字——许子恒。
他们都以为许子恒是这孩子的名字,然而对比档案库中这个名字,并未找到与这孩子年龄相当的,加上许子恒这个名字太普遍,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在警局磨了一个晚上,李彦淇酒也醒了大半,他想把许子恒丢给警察不管了,离开时,许子恒却抓住他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估计当时是酒精作祟,他头脑发热把许子恒带回家暂时照顾。
之后的大半个月,许子恒时常头痛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带许子恒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医生告诉他,许子恒头部受过重创,失忆的可能性非常大。
许子恒几乎不开口说话,不管他问什么,许子恒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直到有一天,他耐心用尽,在许子恒面前发了一顿脾气,大吼着:“你记得什么你要告诉我,八棍子打一出一个屁来,老子怎么帮你,你知不知道你个小屁孩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你到底叫什么,住哪里,爸妈是谁,从哪来的,你仔细想想,随便能想起什么来,你就是放个屁,有点反应也行啊。”
面对沉默的许子恒,李彦淇完全的爆发了。
许子恒看着他把家里的东西又摔又砸的,躲在角落里抱头哭。
他泄完了火,慢慢恢复冷静,但一想到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心情还是难免有点崩溃,然而就在这时,许子恒开口说话了,他说:“我满十八岁了。”
自那天之后,许子恒慢慢向他敞开心扉,但凡记起什么,哪怕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