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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澄有强大的仙灵之气,而顾倾淮能借助他的仙灵之气画符。有一种符叫作“严冰”,也叫“时静”,顾名思义其实就是让时间静止,或者像严冰一样凝固。诚然,这世间谁都不可能让时间静止,所以这符也不能。而它取这个名,无非是因为它可以让附在它上面的灵魂感觉到时间是静止的。
“你的意思是,把我和严勖的魂魄收进里面,这样我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迟飞雨问。
“对,可能现实中也就三两分钟,但是对于你们而言就是一辈子。”顾倾淮说,“你们可以不急着答复,反正还有考虑时间。”
“可是你说的是把魂魄收进里面。”严勖防备地看着顾倾淮,“那岂不是要让小雨也……”
“魂魄会短暂离体。”顾倾淮没用“死”那个字眼,“放心,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感觉,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不太习惯。而且等你们出来之后,迟学长依然可以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以及他如果想得开,他可以继续好好活着。我刚才说要他的身体不过是提前打个招呼,但这并非绝对的交易条件。事实上如果不是栾澄一心想帮你们,我也不想费这个神,因为迟学长的身体我现在也不确定适不适合我朋友用。”
“我同意。”迟飞雨想都不想地说,“别说要我的身体,就是让我万劫不复也再所不惜。但是顾学弟,一旦有天这件事情被我家里人发现,你们可能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我家里虽然不似你们身负异能,但是在国内也颇有些能力,万一我家里人找你的麻烦,那可怎么办?”
“你看我像怕被找麻烦的人吗?”顾倾淮变魔术似的抽了张符纸,“小污澄,来,过点灵气。”
“嘿你!没完了是吧!”栾澄迅速躲开顾倾淮的手,脖子上刚降下点温度又被顾倾淮给叫上来了。
“好吧,夫人,借点灵气可好?”顾倾淮轻轻摇着符纸,“你不污,我最污。”
“这还差不多。”栾澄把手递过去,让顾倾淮抓住,随后边给顾倾淮过灵气,边安慰迟飞雨:“学长你放心,他真不是怕被找麻烦的人,他只是嫌弃麻烦而已。”
“那就好。”迟飞雨长出口气,“其实说真的,如果我走了之后真有人能接替我,我觉得也好。至少家里真正关心我的人不会太难过。你们看这样如何?如果可以,等我出来之后我会把事情安排妥当再走。我会找个理由去白松市定居,以后你们见面也会方便一些。”
“可以。”顾倾淮点头,“那就麻烦学长了。”
“小雨,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严勖觉得一切都是未知。虽然他比谁都能理解迟飞雨的痛苦,但是让他就这样认定了迟飞雨要跟他一起走,总还是觉得不妥。
“不用考虑。我之前说要上这辆车就是想问问两位学弟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跟你长久相处。现在有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迟飞雨态度坚定,“顾学弟,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轻松。”顾倾淮转首望了罗运一眼,“罗叔,没问题吧?”这人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
“罗叔?”栾澄见罗运没反应,又叫了一下。
“嗯?什么?”罗运居然才恍过神一样,“怎么了?”
栾澄:“……”
顾倾淮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我想暂时把他们收进时严冰符里,没问题吧?”
罗运茫然地问:“严冰符是什么?”
顾倾淮感觉他本就不多的耐心瞬间被罗运这句给耗光了。他就不信罗运不知道严冰符!
果然,车猛地耸了一下,罗运反应过来:“我擦,你是说时静?你已经能画这种符了?”
不是,这才从泰城山离开多久?一个月都没到。在那儿耗费那么多精力,这会儿就已经恢复了?
顾倾淮问:“你要买吗?”
罗运想打死他!他恨恨说:“你看把我卖了能买一张吗?”
顾倾淮拿出笔:“劳驾,开稳点。”
罗运深吸口气,从快车道并到慢车道,车速也逐渐从100降到了60。其实他是很想看看顾倾淮是怎么画的,但此刻却不敢回头了。真担心卖了他也买不起,主要是没人卖啊。
顾倾淮又问了一遍严勖跟迟飞雨的生辰八字,随即蘸灵气为墨,把纸轻轻一扬,对着自然悬浮起来的符纸开始画起来。
别说严勖跟迟飞雨,就是栾澄跟罗运都没见过这架势。栾澄看得不自觉屏住呼吸,仿佛被勾走魂魄的那个是他。
顾倾淮拿的笔笔尖很细,他画出来的灵气线条也跟着细得不行,但是它们每一笔都很清晰。不论是栾澄还是迟飞雨,他们都能看到纸上越来越多的灵气光条。它们繁杂却又暗中有序,似乎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神力。
迟飞雨算是记忆力超常,但他觉得,这种东西即便是有人教他他也画不出来。那么一个细细小小长得相似却又不全然相似的符文,这里拐一道弯,那边加一笔,还得每个大小画得都一样。十二个小符文形成一个符文圈,中间居然还有一幅有山有水有宅院的风景画。
这东西是不是一不小心画错就得全部重来了?
迟飞雨想问问,但却下意识地屏心静气,生怕打扰到顾倾淮。至于严勖,他也没好到哪去,直到顾倾淮收笔才敢出声。
“我还以为符都是跟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全是从上往下画一大长条呢。”严勖觉得这顾倾淮真是神了,更神的是,画出来的山水画隐隐呈现出立体感来。
“符文种类繁多,而且变化也多样,还有不少都已经失传了。”顾倾淮也看了一会儿自己画的符文。这还是他头一次画严冰符。以前学的时候都没想过这辈子能画出来,因为他没有那么么强大的灵气,所以把画法记下来之后他就没回忆过。但现在不止画出来了,居然还能用上。
“我们是要进这里吗?”迟飞雨发现他有些后知后觉地紧张,紧张中又透着点对未知的兴奋和向往。
“对,一会儿你们要进到这里。”
“那这个呢?”这话是栾澄问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感觉像他跟顾倾淮的生辰八字,要不是他看过顾倾淮画几次,他还真看不懂。
“总要有些邻居,一会儿再跟你详说。”顾倾淮示意迟飞雨放松,之后他拿了一个小细条的蓝色符纸,他把这符往迟飞雨脑门上一拍,迟飞雨的魂魄刹那间脱离身体。
迟飞雨感觉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轻得不由自主就飘了起来。他还看到歪倒在车座上的自己,以及神色复杂的严勖。
曾经他就像个精神病,反复地想过很多次自己死了是什么样的情形。现在实现了,居然还觉得有些新奇。
可能他就是个精神病。
“坐好,千万别飘出去。”罗运说,“万一被肖正轩看到可就麻烦了。”虽然肖正轩跟卫助理的车在前面,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好的。那、那我现在是死的吗?我……”迟飞雨指着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他看到似乎没有了,不然夏天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肯定能看出胸膛起伏的。
“没那么快,不过也差不多了。”顾倾淮说,“进去吧,到机场了你们就得出来了。”
“我们进去之后,你们在外面还能看到我们吗?”严勖问。
“不能,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张符而已。”顾倾淮指着符上的风景,“还有问题吗?没有就专心看着这里。”
严勖跟迟飞雨摇摇头,看向符纸。不出三秒,他们的灵体便消失在车里。
“好玄幻啊未婚夫。”栾澄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是有点儿。”顾倾淮点点头,“你小心别碰到迟飞雨头上的符,身体需要保鲜,你把它碰掉了我可惨了。”
栾澄“嗯”一声坐回自己的座位:“对了,刚才那个符上,是不是有咱俩的生辰八字?”
由于他爷他奶小时候跟他数次强调不能把真正生日告诉别人,所以他一直很谨慎,刚才也就没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