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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七个常柜和贞娘都齐齐坐下后,姚姒该夸的没少夸,奖励之物也没少给,见各人都面泛红光,喜形于色,姚姒便开门见山的道:“这次的差使各位办得还算尽人意,后头海上源源不断的来货,你们也有条不絮的运作如,这点,我甚是多谢各位的齐心协力!”
底下八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不敢当,是东家安排得当。姚姒点了点头,便又道:“你们也知道,这回古奇的生意算是开了个满堂红,但你们也算是这个圈子里打滚过的人了,这里头的汹险是知道的,刀上舔血的日子只是无奈之举,最终咱们宝昌号还是得要有些正当的营生,所谓生意,你们恐怕比我要清楚,既要开源,也要节流,况且,依着现如今这么个势头,朝庭那边同倭寇正面打起来是迟早产的事儿,如何尽快的赚银子,便成了当务之急,当然了,海上这门生意是根本,除了这个,我今儿便要询问各位常柜的意思,要如何开源?
张子鸣,刘大成,陈守业,这三人本就是负责掌管铺子的营运,姚姒这样问,他三人便各自望一眼对方,再思量了会,张子鸣才试探道:“按说现在咱们除了没在京城设铺,另有偏远的之地也没,现如今咱们宝昌号所有的十家铺子和一家绣坊,再加上公子那边源源不断的货物涌进来,又接些洋人的小单,十家铺子确实不够看,只是不知,十三姑娘的意思是,要继续沿袭现在的铺子风格,还是别有打算?”
之前姚姒便让贞娘透了口风出去,三人怕是早有一套商量,如今张子鸣这样问,不过是在探她的口风,姚姒便微微笑着点头,道:“若要沿袭现在的铺子,又是怎么个法儿?若是开别的行当,你们三个既有好的想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今儿让你们上山来,本就是要议议这个。”
张子鸣听她这样说,便壮着胆子道:“我们三个也算是私底下商量了会子,我们的意思是,要继续开铺子卖洋货,这回却不在几个州城,而是往那中等的府县和边城之地去开,咱们的洋货也算打开了些局面,世人好跟风,这股风怕就要漫涎到那些地儿去,此时确是个扩铺的良机。”
姚姒心里自有打算,又问周留杨大盛以及刘络和王铭,这四人虽说负责的是进货和银钱方面调度,但扩铺是大事,少不得他们在后面各项的周转,姚姒便抬眼微微笑着,示意他们有话便说。
周留前次绣坊的事情也算将功补过,到底把事情是办圆了,因此同姚姒打交道得最多,很是清楚她的脾性,便直言不讳道:“张掌柜的主意虽说不错,但有一点,物以稀为贵,咱们如今的铺子已经够调度,何不从旁的方面开源呢?既然这门生意是剑走偏锋,咱们何不开设几家当铺和古玩铺子,这里头的好处是,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可以从这里洗白了出去。
”
姚姒并未说好也并未说不好,便示意贞娘说话,贞娘主张把银钱投到布市,并设工坊养蚕,一来多少有挟制巧针坊之意,二来,这门生意算是维稳开源,正正当当的把钱洗白,所谓开源,还是要走正道。
八个人三个主意,各自便都敞开了口,把这里头的利弊优劣都分析了遍,半天下来,姚姒心里多少有了主意,这是大事,她需得时间来仔细想想,便叫他们七个下了山,约定过十日再来做决定。
姚姒把贞娘留了下来,对着那七人她不便言明,却是对贞娘道:“咱们不能图眼前这一点子利益,这门生意虽说挂了我的名头,只怕赵公子是在那人处有报备过的。”她伸出了四要手指头,意思贞娘瞧得明白,所谓那人便知道是何人了,却又听她道:“如今是那上头忙着争那位置,便顾不得这头了,事急从权,各个斗得乌鸡眼似的,待真有那一天那人上位了,这么个把柄可是杀手锏,咱们不光为着现在,得为赵公子考虑,如何做些有利百姓民生之事,能做多少便是多少,但愿不要有那么一天“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唉,说到底,不过是我连累了他。”
贞娘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来赵斾对她的一番情意,她一连称赵斾为公子,刚才人多她自然是要这样称呼没错,可她一向在私底下都叫赵斾一声五哥,今儿倒是一口一个赵公子,便以为她刚才了生辰便觉着自己大了,到底是个姑娘家,开始知羞懂事,又见她言语间却又处处是为着赵斾在做打算,这份敏慧细致可算是用尽了心力,赵斾对贞娘有恩,贞娘跟了姚姒几个月了,多少看透了些事情,将来若是这个做了他的贤内助,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姚姒却不知贞娘是这样想的,这可真是误会百出,她这么对贞娘说,无非也是希望贞娘把这个意思透给那七人知道,有些事情做归做,却不能明面上拿来说。
贞娘便回她道:“姑娘不必担心,那七人都是公子使出来的,姑娘是这样的意思,那他们没有不从的,该怎样做,奴婢知道。”
隔天贞娘便下山去,可贞娘这一走,却足足过了三四天才回来,原因却是从贞娘走的那一天起,天气便变得阴沉沉的,到半下午就刮起了大风,夜里一场始无前例的大暴雨倾城而下,雨滴若有黄豆那么大,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下了足足两天。姚姒忽地纠了心,陆地上都这样大的风雨,那海上的赵斾岂不是更加危险,她很是焦急,但风大雨大,人又下不了山,好不易等到风停雨歇,张顺第一个上山来,她便肯求张顺跑一趟月儿港,去打听赵斾的消息。
可等张顺下山,她不禁很是后悔,说好了要放下的,如今这样又算哪般,到底纠结了一番,她对自己道,人命关天,就把他当作哥哥待,亲人不得音讯,做妹妹的怎么能不焦心。
等到贞娘回来,琉璃寺木制的山门都给吹倒了,还吹走了好些屋顶,寺里的僧人也无心念经,都被安排加了紧的修缮屋宇。
贞娘见姚姒住的这个小院倒是没事,想是建得坚固,便捂了胸到底是松了口气,便说张子鸣他七人都平安无事,因担心她在寺里的情况,风雨一停,她就赶紧了上山来。
姚姒便问她城里如今状况如何?之前张顺上山来,她倒只顾着担心赵斾了,不过想想也知道怕是一场浩劫,连寺里的房子都给吹倒了,城里只怕场面更加可怕。
贞娘便道:“城里城外听说倒了一半的屋子,这场大暴风雨百年难遇,其中倒的屋宇多是平头百姓的,压死了不少人,满城又很是积了些水,这还是近的,听说福州乃至于整个东南都叫这场灾祸给祸害了。”
姚姒也替那些无辜之人叹息,心里又为赵斾焦心,便吃睡都不好,日日到菩萨面前念经,又叫贞娘下山吩咐人,看朝庭对这场灾难是如何安置的,一边又怕自己走形了被姚娡看出门道来,便日日在屋里不出门。
贞娘隔天便回来,想起城里的惨况,便对姚姒很是叹息,道:“林县令想是调令在即,因着这次死了不少人,城里到处又都是积水,怕引起瘟疫,便叫那些苦主尽快把人埋了,旁的事是一概推溜不管,只是可怜那些塌屋失亲人的苦主,房屋是一辈儿积攒起来的家底,就这样毁了,叫人可怎么活啊!”
一说一个叹气,贞娘神神叨叨的,就朝姚姒小声道:“姑娘,我还听说了,先前北方来了一场地牛翻身,后头湖广江西一带春汛泛灾,再有咱们这地儿又经了一次大暴风雨,会不会都同太后娘娘薨在大年初一有关联呢,不然,今年这事儿怎地这么多,朝庭即便是要管,也没那么多银子管呀,苦的啊还是那些平头老百姓。”
姚姒也不忍,道:“年景不好,再遇上个不管事儿的贪官,这日子只怕还有得苦。”
女人心肠软,见不得这些悲苦的事儿,贞娘就问她:“姑娘,咱们可有法子帮一帮这些人?”大街上衣裳衣裳褴褛的一堆人,不是拖儿带女失了青壮丈夫的,便是家里只剩孤儿寡母的,何其可怜,那惨况,贞娘很是难忘。
姚姒苦笑,朝庭都不管,她哪里有这份能力去管,不过,到底是恻隐之心,便道:“大的忙帮不上,待我想想,看有没得好的法子帮帮这些人。”
贞娘难得的号了声佛,脸上头一次带了几分欣赏几分感激,姚姒只淡淡一笑。
☆、第82章二计
姚姒既然答应了贞娘要想法子帮人,便认认真真的开始想法子,她想到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她还被姚蒋氏给关在屋里不见天日,直到开平二十一年才逃出去,她逃出姚家后便一路向京城走,孤身一人上路,一路担惊受怕不说,手头的银钱也不多,便一路想法子做些活计,只可惜因为开平二十年的时候,大周各处都有灾情发生,一路上随处可见逃荒的百姓,那些人大多是在家乡活不下去了,不得已离乡背井的四处讨生活,她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女子,哪里抢得过那些饥饿的妇人,那时为了生计,不得已把姜氏唯一留下来的一双碧玉手镯给当了,才不致于饿死在路上。
如今想来,到下半年,湖广和东三省几个地方又闹干旱,粮食的收成一下子锐减,朝庭这些年国库日益耗在了替今上修陵寝上头,哪里有余钱落在这救灾上头,不过,后来听说是恒王当殿请旨下江南筹粮,后来在江南很是杀了一批贪官,又开了几处粮仓,这才不致于闹得民众起暴乱。
这些往事她慢慢的在脑海中忆起,可是,能想什么法子帮助彰州城里受灾的百姓呢?不单这桩事令到她头痛不已,宝昌号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也一愁莫展。
这日,她刚午睡起来,便听到堂屋里有说话声传来,仔细听,隐约是个男子的声音,她有些好奇,便问红樱,屋外是哪个在同姚娡说话?
红樱便道:“是青山大哥来了,这场大暴风雨,着实是吓人,青山大哥估模着是来瞧瞧两位姑娘的。”
是了,林青山是孙嬷嬷的第三子,自打孙嬷嬷去了后,他在慈山书院的费用都是姚娡叫人打点的,还有一年的四季衣裳和书墨纸笔的,也是姚娡一手包办了,林青山很是刻苦有功,只可惜因着他身上有孝,便错过了今年的童生试,姚娡还替他婉惜了几回。如今看来,林青山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至少没有因为孙嬷嬷的暴毙而迁罪于她们姐妹。这样的人有志气,知进退,说他功名心重也算是,姚姒忽地转头一想,林青山如今在慈山书院读书,那林县令的公子听说也在慈上书院,书院的学子,不泛热血之辈,若是能够利用他们......
姚姒顿时就想了一条好计,她朝红樱吩咐道:“你去跟姐姐说,就说我有话要与林三哥说,且让他先别走。”
红樱也不问她是什么事,听得她吩咐就往外头去。
过了盏茶功夫,红樱便进来道:“五姑娘回屋去了,姑娘这会子出去正好。”
姚姒便起身去了屋外,林青山原本是坐着的,看见她出来便站起身,朝她问好,姚姒点头笑了笑,示意他坐,又让红樱给他上茶。
林青山相貌生得一般,却有股子书生的儒雅之气,较之先前孙嬷嬷还在时,人越发的沉稳起来。姚姒便打发了红樱下去,林青山一见这个势头,便知她要说的话约模着紧要,便笑朝姚姒抱拳,轻声道:“看见两位姑娘无恙,小的这才心安。”
他自称小的,眉眼间并无半分不自在,这样的意思便是仍尊她姐妹二人为主,这样的人看着就是精于为人处世,又能这样的隐忍,将来其成就必是不可小觑,那么,这次的事,就拿来考较他一番,若是能做得成,往后也不妨多相助他一二,也算是与人结个善缘罢。
“实不相瞒,留下林三哥,确实有事要请林三哥帮忙。”人敬她,她便回敬一声林三哥。
这里头的意思林青山明白,寻常只听说十三姑娘不大管事儿,今儿既然求到他头上去,只握是他能做到的,因此他毫不含糊道:“不知是何事,并不敢当十三姑娘这样说,只要是小的力所能及的事,绝不推辞。”
见他这样的直白,姚姒也就说到正题上,道:“这场暴风雨百年难遇,我听身边的人说,城里的房屋倒了一半,也死了不少人,留下活着的人不是孤儿寡母便是老弱妇孺,林县林听说不久就要调离他处,如何振灾这些事情只怕是能推就推,这样可不是苦了那些灾民去。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彰州的富户只多不少,若是他们拿一些钱出来施舍,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听说林公子是林三哥的同窗,我今儿是想同林三哥说,若是能得林三哥在林公子耳边鼓动一番,并说动学院的一帮热血才俊向林县令发动请愿书,依我想,林县令是聪明人,事情闹大了,又有这样不出钱也能赚名声的好事,哪里不肯去做,若能做成,好歹也算功德一件。”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林青山不禁讶异的抬起头,好半晌才激动得站起身,拍手称赞道:“十三姑娘可真算是菩萨心肠,这样的点子是如何想出来的,小的实在是佩服!”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欣赏,笑道:“这事不难,我同林公子也同窗,也有几分相惜之意,原本林公子对林县令这样处置灾民也有几分抱怨,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姚姒便站起身,认认真真的朝他福身施了一礼,这才道:“那我就替那些灾民谢过林三哥了,对了,等你们上请愿书那日,我会让人当场便向你们布施灾银,最好是,你们书院有出身富人之家的,也都请他们慷慨解囊,银子不在多,难得是有那份心意,我相信也能慰藉这些灾民的心。再有,往后请林三哥别再自称小的了,若林三哥愿意,你们之间又有孙嬷嬷这份情意在,你当我们姐妹是亲人便成。”
林青山再也坐不住,他很是激动,善于为自己创造机会的人,总能在各种事端里寻找机会,原本错过了这次的会考,他确实有几分不得志,原本身为奴仆之子,虽然被主家放了籍,但书院多少人看不起他,他是知道的,这次他觉着他久等的机会来了,若能办妥了这件事,其中的好处只多不少。可他也有几分自制之力,强制压下心中的喜悦,朝姚姒也抱拳回了一礼,道:“得十三姑娘这样的相待,那我只好从善如流了,往后两位姑娘若有事情需要我相助,就叫人去慈山书院寻我,我还是那句话,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绝不推脱。”
姚姒见林青山这幅热切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机率又增加了一半,看着他稍露功名的笑脸,她一叹,这样的人看来往后不能得罪了,只不近不远的处着便成,冤有头债有主,他的丧母之恨,就叫他去找姚家人报去吧,她把刚才那番试探之意就此放下,再不提什么助他之意。
有了这番安排,姚姒便交待贞娘日日下山去打听城里的状况,事情确实如她所料的在走,林青山和林公子带头,向林县令递了万民请愿书,林县令作为政坛上的老手,这样划算的买卖自然是同意的,当时林青山和林县令及书院的一干学子跪于县衙前,口口声声的说为灾民请愿,又请当时围观的百姓舍银,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样的善举到底是感动了围观的许多人,当时有个富商就捐了两千两银子,银子是富商叫人抬到了县衙门口,这样的大手笔,叫人热血得很,林县令便出头对那富商很是感激一番,这情形一时在彰州城传唱开来,没过几天,林县令便一家一家的登门造访,最后终于说动了一票富户出银出力做善事,据说最后总计捐出来的银钱足足有五万两,可灾民众多,若分摊到那些灾民手上却不知最后能分到多少。
这样结果也算是好的了,姚姒并没有奢求更多。许是好人有好报,姚姒灵机一动,倒是想到了宝昌号接下来的动向了。
十日之期已到,姚姒便同张子鸣等八人道:“你们的三组意见,我都仔细的想过了,有几条,我今儿便同各位商议好,就拍板下来。”
八个人个个都瞧向了她,很是好奇她做的是什么决定,不过,不论她做什么决定,他们都只能尽心尽力的去完成。
姚姒满意的看到了他们各人脸上的神色,便道:“首先,我同意开设当铺和古玩铺子,不过这两样的铺头需要新开几个,铺头设在何处,需动用的银钱是多少,人员如何调度,还请你们下去后拟个方案出来;第二,开设养蚕织布的工坊也要开,不过却不是现在,我要等,等巧针坊在这个行业里头看能走多远,工坊迟早是要开设的,这个提案待留往后;第三,我否决掉新增洋货铺子,诚如你们所说,物在精不在多,这十个铺子已经足够了,不过,如今京城没有设分铺,从前我是有顾虑,如今倒不是不忌讳着,但既然京城水混,咱们不去插一脚实在浪费,这么着,京城那边尽快将分铺开起来,各色物件样样选些精巧贵重的东西摆上;至于第四嘛,我要你们从今天开始调拨人手暗中往各州省去买粮食和糖,不管是新粮还是陈年旧米,除开上面几项所需用到的银钱,余下的全部买粮,能买多少是多少,悄悄儿的把粮食积中到江南和福建囤起来,我不发话不许停。”
众人听到前三条时,多少都有些预料到了,但至于这第四条,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按说今年大周几处地儿确实是闹旱灾,只因着去年是个丰收年景,囤新粮还好说,但陈年旧粮为什么还要下大本钱去囤,这个就有些冒险了,一个不小心,若粮价下跌,或是粮食保存不当,新粮也变成了陈年旧粮就要掉价儿了,那损失可就亏大发去了。
张子鸣很是不赞同,劝道:“姑娘为何为囤粮,不但囤粮便是那旧年的粮食也囤起来,是为着什么?虽说咱们大伙都听姑娘示下,但事关宝昌号,姑娘不得不谨慎些啊!”
刘络和王铭很少讲话,这回也存不住气了,他俩个年纪都上了四十岁,人很是沉稳,也劝道:“朝庭自有粮仓,规定了每年这些粮仓得存多少粮,朝庭户部里头年年派人去查验,这里头即便有作假,真到了天灾*的时候,料想也不是能动摇国本的,十三姑娘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
姚姒若然没有上一世的经历,估计现在也如他们这般想,但恒王下江南时,从京城出发一路到苏州再到泉州,沿路经过了上百个粮仓,但十有九空,大周的底都快要被蛀虫败光了,真相竟是这样的让人不可想像,这些都还是柳筍后来偶然同她说起来的,柳筍后来很得帝心,有一回出京办差,查的便是这样的事情,一个堂堂正二品的当红京官去办这样查粮的差事,足可见新帝这是防患于未然啊。
姚姒知道现在她没有说服人的理由,既然没有理由,她也不需客气的同他们说任何理由,上位者对下属说明原委是给一分薄面,直接吩咐叫人办事是威严,她也打算不同他们多说,只简明的说了句:“各位不需要理由,我这么做自有道理,所谓上令下行,五爷那儿我自有交待,你们若不服,便只管去找他。”
她这是拿势来压人了,八人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有这样的想头,赵斾当时叫他们八人来姚姒身边时,可是把狠话撂下过,往后他们只需听姚姒的安排便可,若有任何不服,他赵斾有千百种手段叫人服。他们跟着赵斾多年,哪里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主子爷看重人家十三姑娘,十三姑娘人虽小却不可欺,这样的道理他们都明白,是以,现在姚姒拿势来压,他们就算心里再不情愿,却只能听吩咐行事。
姚姒心里叹道,欠赵斾的人情,她便一分一分的还,哪怕她殫精竭力,也在所不惜。
☆、第83章突变
姚姒的囤粮之计才刚议定,张顺便从月儿港回来,他带回了赵斾的一封亲笔信,姚姒当即拆开来看,料想是赵斾匆忙间仓促写下的,信里只得寥寥数语,看得姚姒顿时胆颤心惊。
赵斾的信里说,东洋倭寇就在月前已经占了琉球,荷兰人也开始不安份起来,频频率舰船在东南海域示威,只怕接下来大周与倭寇间的海战一触即发,海上就要乱起来了,要姚姒有个准备,至于海上那门子生意,就得看接下来的状况如何,往后青衣会负责往她这边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