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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得到你的允许?”老太君看了额头出汗的朱妈妈,更是认定了芸生说的事情,“还是说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朱妈妈还想说什么,却被庄妈妈叫人带了下去。
一靠近芸生住的地方,便听见里面一阵惊叫声,几个小厮连忙破门而入,见一个黑衣男子正与绿禾撕扯着。绿禾见人来了,便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跪了下来。那男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门外的人傻了眼,这和安排好的不一样啊!
老太君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怒气,看着绿禾的衣服被撕扯地凌乱不堪,而屋子里的男人形容猥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先把这小贼给捆起来。”庄妈妈替老太君发了话,“你这胆儿肥的东西,溜进侯府做什么?”
“我……我……”那人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芸生让我来找她,我……”
“呀!”吉烟急得跺脚,“你个不知好歹的,胡说什么!”
“是吗?”芸生往他跟前一站,笑盈盈地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我……”那男子往外面瞧去,没见到朱妈妈人影,不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说话。
“那你来找芸生做什么?”庄妈妈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怎的就拉拉扯扯上了?”
“芸、芸生说要跟我走,她……”那男人猛得转头对绿禾吼道,“你怎能出尔反尔!”
吉烟的表情僵住了,看看芸生,又看看绿禾,这是怎么回事?
“带去致远堂。”老太君脸色已经由铁青变得黑透了,爬满了皱纹的嘴角紧紧抿着,“再把秦小姐请过来。”
“老太君,太晚了,还是交给侯夫人处理吧。”芸生偷说道,“老太君不必为这些事儿操心。”
“把侯夫人也请过来。”老太君不理芸生的话,眼里含着怒气往回走去。
底下人只得照做,而秦典卿离致远堂近,自然是最先到的。原本见到燕脂来叫自己,说是老太君有请,心里还高兴了一阵,老太君已经很久很有搭理过她了,可到了致远堂才发现老太君铁青着脸,见了自己也不说话,把自己干晾着。
秦典卿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说话,不一会儿见芸生完好无缺的走了进来,这才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朱妈妈把事情弄砸了?
直到侯夫人来了,老太君才抬眼看了看她们。
“母亲,这么晚了叫媳妇过来可是有事?”侯夫人见自己侄女儿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老太君也没叫落个座,心里便有些打鼓。
“把人带上来。”
庄妈妈听了令,转身便去将刚才逮住的男人带了上来。此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着了,嘴里塞着毛巾,呜呜呀呀的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侯夫人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老太君指了指庄妈妈,“你来说。”
“禀夫人,刚才老奴问了一番,事情是这样的。”庄妈妈不急不缓地说道,“今晚上吉烟和芸生两个丫头扶着老太君去惊绿堂逛了逛,却不想撞见这来历不明的男子偷偷摸摸地进了咱们侯府,说是芸生入府前就私定终身的情郎,今日约好了私奔呢。”
“竟有这等事儿!”侯夫人心里暗爽,却怒视着芸生,随后才对老太君说道:“咱们侯府怎能出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情,定要严惩!”
“姨母!”秦典卿此时虽手心全是汗,但却露了一副悲悯的模样,“许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芸生姑娘不会是那种人的。”
“哼!”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那男人见气氛诡异,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便对着绿禾说道,“芸生,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你!你说了要与我远走高飞的!”
“这……”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寂,侯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秦典卿更是背脊一凉,完了!
“瞧。”庄妈妈接着说道,“夫人请听老奴说完,这小贼偷偷摸摸进了侯府,说是要与芸生私奔,却拉扯了绿禾姑娘,就这会儿还对着绿禾叫芸生呢,这不是笑话吗?!”
“什么?”那男人傻眼了,这么说自己认错人了?可明明是朱妈妈把自己带进了侯府惊绿堂,说里面的那个就是芸生,已经喝了药昏昏欲睡,自己只要进去把生米煮成熟饭,即便被人撞破最多也就是两人一起被赶出去,不仅得了个天仙似的媳妇还能得朱妈妈好像银子呢。虽然进去后发现屋子里的女人并非朱妈妈口中的仙女儿模样,倒也还凑合,也没睡着反而是端端正正的坐着呢。
“这……”侯夫人不知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脑子里一团乱,“这究竟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有人要陷害芸生,才想了这么个龌龊的法子。”庄妈妈叫人把朱妈妈领了上来,她已经满身大汗,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老太君指了指那男人,“老老实实招了,留你一条活路,否则,让你进得来我侯府就出不去。”
那男人被吓得腿一软便摊在了地上,看着朱妈妈想求救,却发现她好像已经自身难保了。
一旁的秦典卿也吓得不行,腿已经哆嗦了起来,只是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不说?”老太君对庄妈妈示意,她立即领了几个侍从进来,各自拿着棍棒,眼看要受一顿好打,那男人立马就怂了,“我招!我招!”
结结巴巴的,他也算把事情说清楚了,只是在他说的过程中,庄妈妈尖叫着打断了好几次,老太君干脆命人捂了她的嘴,待那男人说完了以后才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老奴冤枉啊!”朱妈妈使劲嗑着头,但如今的事实摆在这里,明眼人都能瞧明白,谁还会相信朱妈妈真是冤枉的。
“枉你在侯府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心肠竟这样毒辣。”侯夫人满脸嫌恶地看着朱妈妈,说道:“打四十大棍,打发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吧。”
“别急。”老太君打断了侯夫人,“还有同谋呢。”
此话一出,秦典卿一个趔趄没站稳,幸好身后丫鬟扶了一把。
“我还没说同谋是谁,秦小姐就吓成这样,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老太君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让秦典卿感感觉如同落入了冰窖一般,“我、我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不理秦典卿的说辞,老太君扭头对侯夫人说道:“侯夫人,这同谋正是您的亲侄女儿呢。”
“冤枉啊!”秦典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漱漱地就流了下来,跟不要钱似的,“老太君,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我冤枉啊!”
“就是她!”朱妈妈见自己没法证明清白,且老太君也是不会相信自己,事情已经败露,与其垂死挣扎不如拉一个垫背的,“老奴只是一个奴才,便是给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是秦小姐她指使的!”
“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秦典卿恨不得扑到朱妈妈身上去,“你栽赃陷害我!”
“栽赃?”朱妈妈也是豁出去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对老太君说道,“奴才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钱去买通外面的野男人进来陷害芸生,还不都是秦小姐她给的,若是不信,老奴屋子还留着秦小姐给的几只金簪呢。”
“去搜。”老太君发看令,看着呆若木鸡的侯夫人,说道,“你看,这该如何处置?”
“你说,是不是你!”侯夫人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女吼道,“当初就该把你送回山东,省的你在我侯府生事!”
“姨母!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是她陷害我!我有什么理由去陷害芸生姑娘,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听着侯夫人的意思是要赶走她,秦典卿再顾不得仪态了,扑上去抱住了侯夫人的衣裙,“姨母你相信我啊!”
秦典卿为自己喊冤的功夫,庄妈妈已经带着人回来了,手里捧着的,正是朱妈妈口中的金簪。
“啧啧。”老太君看了一眼便挥手让庄妈妈拿去给侯夫人过目,“这其中一支,还是你刚来是我赏你的吧,没想到如今竟然派上了这害人的用场。”
侯夫人仔细看了,都是秦典卿的东西无误,这下是真的无力回天了,“你……你为何要这样!”
“不是、不是我的。”秦典卿转身拉住了朱妈妈的衣领,“你偷的!你想陷害我!”
“哎哟老奴冤枉啊!”朱妈妈往老太君面前爬了一截,“老奴确实是受了秦小姐的指使,当时她说她见不得芸生狐媚了三少爷,想把她弄出府去呢!”
“胡说!”秦典卿此时满脸泪水,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若不是铁证如山,在场的人还真的要被她蒙骗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信口雌黄!”
“老太君,夫人!”原本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绿禾突然站了出来,“奴婢能够作证,是秦小姐与朱妈妈合谋陷害芸生,当时就是被奴婢听了去,奴婢赶紧告诉了芸生,并帮着芸生拖延住了那男子,若不然,今日失了贞操跪在这里的就是芸生姑娘了!”
“你!”
朱妈妈与秦典卿异口同声,却又再说不下去,没想到,竟是被这丫头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秦典卿自知道了三少爷对芸生不一般后便妒火中烧,不料一日与朱妈妈闲聊中得知她也恨芸生恨得牙痒痒,她在惊绿堂横了几十年,怎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骑到自己头上。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日后便多有来往,合计了这一番计划。
如今人证物证聚在,她不知再如何狡辩,面如死灰地摊坐在了地上。
“男的,打五十大棍,赶出京城,朱氏,四十大棍,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侯夫人知道局面已定,便叹了口气,“秦小姐,送回山东老家去。”
“姨母!”秦典卿一把抱住了侯夫人的衣角,“姨母求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啊!”
“你做了这样得事,我还如何留你!”侯夫人拂开了她的手,别过头不再看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