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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试考完后,豆子虽然回家了,每天也是闷在家里读书,最多就是早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去后山捡柴火,欣欣还奇怪为什么他不去找刘清风了,豆子只是说成绩出来了再说,现在去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学什么了。
老实说欣欣其实有点后悔的,这补课现在无异于是揠苗助长,自己的好心没想到居然变味道了,有好胜心虽然是好事情,但是一旦过渡,就会适得其反,哎,大意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就直接借钱给刘清风还好一点,总比现在自己弟弟心智变了好呀。
王柱子跟荣娘见自己儿子这样,也是十分着急,不过好在刘清风约了王修文还有王青俊专程过来找豆子。
“王叔,王婶好。”
见这三个人来了,王柱子急忙招呼他们进屋坐,欣欣示意他们之间去豆子屋子里,她泡了茶端了进去,又拿了些做好的映山红当做茶点。
“这是家里最近做的,去年你们都说好吃,今年这个管够,多吃一些,我先出去了。你们聊。”欣欣出去的时候,在王修文的肩膀拍了一下,毕竟这哥哥,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权当是暗示他了。
见欣欣出去了,王青俊才说:“豆子,你最近上课也没精神,不就是考个试吗,我还不是考了好几次才过的。你还小,千万别灰心,再说了,成绩还没出来,你不要过于担心了。”
“是呀豆子,你最近这心思太重了,书院里这次考试的就是你最小了,所以你一定不能丧气的。”
豆子听了青俊跟清风的话,这才蔫蔫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害怕要是考不过的话,就会辜负家里人的期待,而且,而且修文哥成绩那么好,我这个做弟弟的,差太多总是不好的。”他的眼中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戾气。
王修文跟刘清风对视一眼,才说:“豆子,你还记得你刚去上学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吗?”他看见豆子似乎听了进去,这才说:“说不嫉妒是假的,说真心希望你好也是假的,人的信心跟优越感就是来源于比较之后的略胜一筹,以前的王家只有我一个人读书,家里的寄托自然都在我身上,可是自从你读书以后,你表现出来对知识的热爱,是之前的我没有的,我也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个真正有识之士的未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变得斤斤计较,变的患得患失,你已经失去了读书最初的崇敬,或许是你觉得你们家现在条件好了,可以由着你浪费,但是我不一样,我的每一天都是家里人的全部心血,由不得我在那里悲秋伤春的,而且我没有你那样的退路,反正家里有个厉害的姐姐,可以照顾自己一辈子,因此你才会骄傲、自满,甚至自负,你的困惑说到底就是无知,你还是太幼稚了,原以为有了清风的教导,你能更出色,没想到现在不过是悲天悯人的可怜虫而已,你没有对不起家里的任何人,你只是对不起自己而已,你这样的人,不配成为我的同伴,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弟弟。”
这王修文的一席话不仅是豆子为之一震,连在门口偷听的王柱子荣娘他们也是俨然一惊,欣欣反倒是十分平常,这王修文果然厉害,能考那么好的成绩,这心机,这口才,啧啧啧,果然好好的当兄妹是真香呀!这话要是豆子还听不进去,那自己只能放弃了,以后让他跟着自己做生意也不错呀,不,可以去学武呀,反正有的是镖局,还能磨练心性呢。
豆子的面色胀红了起来,显得十分无措,这时候刘清风才说:“修文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意思应该十分明显了,我之前受你姐姐的恩惠来教导你,没想到把你教成这样,是我这个先生没有当好,以后我不会再教导你了,你姐的银子我自会归还。你要是想明白了,明天去书院就好好学习,要还是如此,罢了,权当我们之前没有那些情义了。”
王青俊赶紧打圆场,“你看你们一个个的,豆子才多大呀,你们不能好好说吗,平时白吃欣儿妹妹那么多好吃的了,这会这样说人家的弟弟,过分了吧,不就是想考好成绩吗,读书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不是为了出人头地,那读书是为了什么吗?”其实王青俊觉得今天这样两个人的气势太恐怖了,根本颠覆了之前儒雅的形象,这咄咄逼人的,哎,多亏自己没有这样的兄长跟老师,不然这书自己怕是早都不读了。
王修文吃了个山楂,喝了口水,神色坦然的说:“如果一个人的心智失了初衷,那无论做什么都难成气候的,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实话总是不好听的。”
刘清风也点点头,似乎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他们三个就这样看着豆子,在等他的回答。而在门口偷听的三个人,也是十分紧张,这孩子也只有九岁,会怎么办呢?
豆子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他忍着眼泪落下的冲动,半天才开口说:“清风哥,青俊哥,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不该”他实在不知道后面怎么说,但是还是说着,“不该急于求成,不该认不清自己的不足,不该辜负家人的信任。”
说完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呜呜,呜呜。”三个人哪见过这阵势,赶紧劝着:“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说的也有点过分了,是我不对,行了,行了。”
门口的王柱子想进去也被欣欣拦住了,示意他们过去再说,“爹,他现在迷途知返是好事情,要是因为善妒计较,以后学坏了,那才是真的害怕呢。”
荣娘也说:“哎,这孩子是的好好的教导了。”
王柱子一看他们的意思,也就不好反驳了,可还是担心,欣欣说:“他今天算是真真的感受到了差距了,以后会好的。没事的,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
不一会,他们三个就出来了,“王叔,三叔,王婶子,三婶,我们先回去了,豆子没事了,你们让他好好休息吧。”
欣欣把做好的映山红还有香菇酱分别给他们三个装了一份,说是感谢他们的帮助,要不是王柱子非要让他们带上,估计又的推辞一番了。
这件事情以后,豆子果然变了不小,偶尔还会去王修文家吃个饭,也能跟修文好好的讨教一番了,王修文不像刘清风,他的逻辑跟思维的发散能力都要好很多,不像刘清风那么博学广记,却多了一些知识的辩论在里面,这些都是豆子以前不知道的,现在跟着两个成绩那么好的兄长,也算是真的领悟了做学问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秋试的成绩还是出来了,豆子果然是过了童生的考试,不过名次在一千多人里也都是一千名以后的成绩了,可他已经知道了差距,这会心态倒是平和多了,不过书院的先生十分高兴,这可是书院里最小的考生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成绩,以后也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王柱子一家的心态也慢慢的变了,比起出人头地,本性良善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