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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加薪吧。”凌筱晓闷声道。韩聿宸厨艺一绝，她不由自主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开玩笑的，”韩聿宸摇头，面色依旧温和，“不可朝令夕改，说是五千便是五千。”
韩聿宸来后，凌筱晓便再也没点过外卖。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这天中午，两人一起吃饭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凌筱晓打开手机，看见上面的字，心中一抖，手里筷子掉落一地。
未知号码：晚上回家吃饭，我派人来接你。
“怎么了？”韩聿宸看她顺变的脸色问。
与凌筱晓相处的几日，他从未见她变过脸色，更何况是眼前的慌张。
这个女人行为举止都极其怪异，她有严重胃病，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没有朋友，不爱说话，醒来就对着电脑一阵敲打。除了吃饭，她偶尔也出来看看，坐在客厅的阳台上拼乐高。
她的房间里除了一墙书籍和一台电脑外，就剩下一个满屋瞎转的机器人，蛋壳。
越相处越了解，越了解越不解。他感觉对方就像一个黑洞，越深入越黑暗，越是看不清。
“没什么，”凌筱晓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筷子，站起身：“我不吃了。”
她转身回了卧室，没有看见韩聿宸若有所思的眼神。
今天是周六，凌筱晓盯着手机上的数字，仰头躺在床上，要不要去呢？
去，肯定得面对他和雷母；不去，拿什么理由推脱呢？
她不会撒谎，义父没教过她，她也不屑于撒谎。
晶莹透亮的手指甲在屏幕上无意识摩擦，彰显着主人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到底不是个纠结的人，举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困意来袭，毫无抵抗进入睡眠。
只刚倒下，便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
“什么事？”她从睡梦中醒来。
“你手机响了很久了。”韩聿宸在外面道，“很吵。”
凌筱晓皱眉，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未知号码。
“喂。”她说，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迷茫。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成稳冷漠的声音：“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楼下？凌筱晓坐起身，将手机移到眼前，下午五点半。
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套穿上，对着镜子梳顺了头发，凌筱晓打开门，跟门外的韩聿宸撞上。
“你要出门？”他站在门口，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
“嗯。”
“我觉得作为你的私人助理，我有必要知道你要去哪里。”
凌筱晓道：“去一个地方吃饭。”
他眼光一闪，“就没想过带我吗？”毕竟他是她私人助理，应当寸步不离。
带上他？凌筱晓皱眉，如果不用单独面对雷圳琛……
“好了，怕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韩聿宸温和一笑，显然没将这事儿放在眼里，“早点回来。”
“嗯，”凌筱晓点头，侧身出了门，临走时回过身道：“你越界了，下次不要到我房里来。”
公寓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凌筱晓不懂车型，只觉得那车沉稳高贵，冷冷的透露出一股威风，与它的主人一般无二。
车窗没关，里面坐了一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消瘦，冷漠疏离，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站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那人突然转头朝她道，明明没用力，声音却充满了力量。
是雷圳琛，凌筱晓身体僵硬，抿了抿嘴，手指无意识蜷缩在一块儿。
不是说派人接的吗？他怎么亲自过来了。
迟疑地站在原处，凌筱晓看着他，不敢上前。
那次之后，她从没与他这么近距离相处过。
“上车，”雷圳琛扬了扬下巴，打开副驾驶，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
凌筱晓这才看清他，这么几天，他仿佛比上次瘦了一大圈。
义父去世，看来昌黎市真的开始洗牌了。
安安静静坐上副驾驶，凌筱晓知他现在心情不好，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她对他心情变动特别敏感。
“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都忘了这回事？”他问，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声音依旧冷冷的，听不出高兴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