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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莎莎走在人群的最后,前面的两个女同事正在低语:“刚果(金)是随便可以去的地方?那个埃博拉是出了名的死神病毒,潜伏期短,致死率高,哎我真替去的同事担心……”
谭莎莎已经完全忽视了,整个人发懵。
*
谭莎莎房间,她穿着睡衣满脸凝重的坐在桌前,在电脑上查阅着埃博拉病毒的相关信息。高玲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莎莎,这么晚还在看什么?是工作吗?”
谭莎莎立刻合起了笔记本,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没事,妈咪,不是工作,我就看视频呢。”
高玲:“回到家就少看电脑,对眼睛不好的。快,把这杯牛奶喝了睡觉。”
谭莎莎接过牛奶:“好的,妈咪,你也快去休息吧。”
高玲转身离开房间。
谭莎莎心事重重的把牛奶放在一边,继续打开电脑,翻阅起来。
*
夜已深。谭莎莎进入梦乡,梦见了她和魏天的种种片段——
十年前。魏天背谭莎莎,谭莎莎醒来后看到魏天。
酒店,魏天背着谭莎莎,一步步稳稳地爬着台阶。
海盗船上,魏天察觉到她的恐惧,大手一揽,用力的牵制住谭莎莎。
高教授家路口,魏天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在一起吧。”
谭莎莎正想走过去,四周的光逐渐熄灭,魏天一个人站在谭莎莎的面前。
魏天向谭莎莎伸出手,谭莎莎向前一步想抓住魏天的手,却抓了个空。
谭莎莎往前跑着,发现魏天已经消失了,只留自己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
魏天推开院门:“莎莎,莎莎……”
谭莎莎走出来,发现人不见了。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谭莎莎一个人,忽然她觉得天旋地转。
周围只回荡着她的声音:“你在哪?”
梦境结束,谭莎莎从床上猛地惊醒,坐起,眼角还留有一丝泪水的痕迹。
*
谭莎莎上班,发现魏天不在工位上,便去茶水间找他。
魏天:“怎么莎莎,有事吗?”
谭莎莎:“你去刚果,是为了躲着我吗?”
“什么意思?”
“如果是为了躲着我,我可以辞职。”
“莎莎,我承认我们两个分手之后,在一个屋檐下,会有尴尬,但,我去刚果,不是这个原因。”
“那……刚果……你可以不去吗?”谭莎莎试探性地提出。
“为什么?”魏天不解。
“你已经有过类似的支援经验了……”
“所以我更要去。”
“可是你还有消博会的项目!”
“这项目没到非我不可的地步。”
谭莎莎终于忍不住了:“可是那里很危险!”
“苟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莎莎,刚果虽然不是我们脚下这片,但面对全球化的今天,全人类的灾难,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对他们伸出援手。”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去。”谭莎莎再次提出。
魏天沉默一会,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不管什么身份,我都希望你重新考虑。”
“不管你什么身份,我今天的回答都是——我会去。”魏天坚定地说道。
谭莎莎红着眼睛看向魏天,眼泪终于忍不住溢出眼眶:“我知道你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当我看见你在申请书上签字的时候,我发现我就是个胆小鬼。”
魏天看到谭莎莎的眼泪后手足无措。
“我一开始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正义感,你在我的世界里是一个英雄。我后来不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发现,你是所有人的英雄。但是,现在我害怕了,我不想让你去当英雄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哪怕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别去,只要你平安健康,做一个平凡的人就好。”谭莎莎越说越激动,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
魏天抬起手,拭去谭莎莎脸上的泪滴:“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呢,考古学家在考古过程中,发现一截远古人类死亡所留下的大腿骨,它有折断并被治愈的痕迹……”
谭莎莎打断:“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去刚果的事情!”
魏天:“对,我现在就在跟你讲我为什么要去刚果。”
*
黄昏的城市。
谭莎莎坐在出租车后座,把头靠在车窗上,眼中有些迷惘。半晌之后,她拿起手机,给林西打电话:“林西,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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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授家,几人围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高玲看着手中的一张表格,双手止不住发抖。
“不行!说什么都不许你去,莎莎,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高玲态度坚决。
谭莎莎:“妈妈,我需要长大和历练。”
高玲:“林西,一成,今天也巧了,你们来看外公,快帮我劝劝她。”
肖一成:“莎莎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理念和判断。”
高玲:“林西,你来说。”
林西:“你想清楚了吗?”
谭莎莎郑重地点头。
林西:“你必须毫发无损的回来,如果有任何磕碰,我就要想尽千方百计把你踢出大活部,去后勤部理货去。”
谭莎莎笑了:“妈,你看林西也有支援的经验,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我明白了,他俩是你找来的说客!”高玲看着林西和肖一成,“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我和书俊就莎莎一个孩子,她又是女孩,从小娇生惯养,别说去非洲支援,就算到人少点的地方,我都要替她担心。莎莎,你要去就就是不认我这个妈!”
高教授:“高玲,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说伤人的话。”
高玲被高教授批评,委屈,眼圈红了。
高教授:“莎莎,你也要理解你妈妈的心情。”
高玲猛然想到什么,问林西:“是不是那个……魏什么天的也报名去了?!”
林西为难地点点头。
高玲难过的哭起来:“莎莎,如果你担心他的危险,正确的做法应该让他不要去,你怎么也跟着去呢,你……哎!”
谭莎莎:“外公,妈妈,你们听我认真的说一说好吗?天哥在决定去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去。我也像妈妈一样,软的硬的都跟他说了。可是他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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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莎莎讲起魏天和自己在茶水间的对话。
“考古学家在考古过程中,发现一截远古人类死亡所留下的大腿骨,它有折断并被治愈的痕迹,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谭莎莎打断:“我现在跟你谈的是不要去刚果!”
魏天:“对,我现在就在跟你说我为什么要去!”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退让。
魏天:“股骨就是大腿骨,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一个断了股骨的人是无法行走的。在远古年代,这样的人不可能靠自己活下来,饥饿、寒冷、四处游荡的野兽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考古学家们发现这块股骨已经愈合,表明有人将伤者带到了安全温暖的地方,处理伤口,悉心照料,给他食物,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康复……莎莎,互相帮助从很早以前,以前人类就有了,如果没有互相帮助,也可能就没有人类现在的文明,说得可能有点大了,你就当是一个男生的超人梦吧,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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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莎莎:“……在困境中帮助别人是文明的起源。妈妈,我想去,是因为我从小生活优渥,我享受了比别人更好的条件,那我就应该回馈给这个世界更多。文明就是这样传承下来的。”
谭莎莎说完,众人一片寂静。林西悄悄地冲谭莎莎比了大拇指。
高教授:“去吧,莎莎,这才像我们高家的孩子!”
高玲一直流泪,不语。
林西推了把谭莎莎。
谭莎莎坐在高玲身边,喊她:“妈……”
高玲转身上楼,不再理睬谭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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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莎莎送林西和肖一成出:“林西,今天谢谢你。”
林西:“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阿姨那边……你怎么办?”
谭莎莎:“晚点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劝劝妈妈。”
林西:“你爸能同意啊?”
谭莎莎:“爸爸应该会……何况外公也同意了。”
林西点头,又想到什么:“你决定要刚果的事情……跟魏天说了吗?”
谭莎莎摇头:“说不说不重要。”
林西欲言又止:“嗯,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早点回去休息吧。”
谭莎莎跟林西、肖一成再见。
谭莎莎走了以后,林西若有所思:“肖一成,如果你是老魏,我要去……”
肖一成:“我同意!”
林西:“真的?”
肖一成:“从内心来说,我一百个不想你去,但我知道,这是你的希望。”
林西咧嘴,拉住肖一成的手:“对了,凌枫申请参与前往刚果金救援,把三公主托付给我了,时间紧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商量,就擅作主张送你家去了,行吗?”
肖一成蹭了蹭林西鼻子:“怎么会怪你呢,走吧!”肖一成搂着林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