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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一早起床就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今天是除夕了。
上学的时候每年都会回家过年。赶着春运的热潮,拥挤在车站的人群里,和同学一起挤在火车硬座的座位上或者过道上。火车晃晃悠悠,一夜才能到家。
即使匆匆忙忙回家只待了几日,也要赶回去和爸妈一起过年。后来灵犀再回想家乡的时候,果然啊,上了大学以后,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后来工作,连过年都回不去了,回家不再有固定的时间了。却也慢慢习惯了。
邹航听见灵犀在窗边打电话,悄悄走过来,从后面抱住灵犀的腰,下巴抵在灵犀的肩膀上,一边悄悄听她打电话。一边抱着她摇摇晃晃。
灵犀挂了电话就转过来抱住邹航,“干嘛?为什么来听我讲电话?”
“我不是想着给咱爸妈拜个年吗?你也不让我说句话。”
“诶?你怎么那么好意思?还咱爸妈?”灵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挺美的。
“早晚的事嘛,还不让说。”
“你给叔叔阿姨打电话了吗?”
“嗯,这就打,你说两句不?”
“啊,不用啦不用啦,我了不好意思。”
………
两个人吃了早饭,收拾完却不知道该干嘛了。邹航突然想起来,写对联的纸还在车里,也没穿外套就去车里拿。
在集市上买了对联纸,然后上次回自己家还拿了笔墨回来。
“诶呦呦,都过年了,咋还有点冷。”
“谁让你不穿外套?你去拿啥了??”
“来看看吧。”
邹航打开纸卷,一点点铺开。纸卷的久了,打着弯,邹航把纸反过来又卷了一遍,再放开纸就平了过来,铺在桌上。
又打开一个绒布袋子,拿出一方木头盒子,小心打开,是一只毛笔,很新,好像没怎么用过。
确实是没怎么用过,因为舍不得用,这是拜师的时候,师父送的礼物。邹航小心翼翼收着,偶尔拿出来摸摸看看。
“呀!你还准备了这个,我这还没贴过对联呢?航航,你真是多才多艺呀!”
邹航笑笑也没说话,又拿出一只颜色很漂亮的小碟子,不过今天就不研磨了,带了现成的墨水。
“你来写吧,灵犀?”邹航拿着毛笔要递给灵犀。
“大哥。我哪会呀。”
“没事,咱自己家用,写什么样都行。再说我见过你的字,写的挺好看的。”
“写字和书法差的远着呢,我都没用过毛笔。”
“没事,来,我教你。”
邹航拉过灵犀来,把她圈进怀里。让她拿起毛笔,掰着灵犀的手指给她摆好了握笔的姿势。自己的手握在灵犀的手上。
灵犀抬头看了看邹航,“该写什么呢?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哈哈。”
邹航握着灵犀的手,蘸了蘸墨水,提笔落字……
灵犀的手被邹航握着,跟随他的节奏,是工工整整娟秀的隶书。
灵犀看着对联,大红色的纸,印着景泰蓝色的花边,墨水里掺了金粉,写完的字都闪着金光。
灵犀吹了吹墨水的印记,小声念,
“琴棋书画饮茶种花”
“柴米油盐微风晚霞”
灵犀喜欢这两句话,简直就是她对生活的向往。
“您这是什么对联啊?哪是过年的词啊??”灵犀假装嫌弃,其实稀罕的不得了。
“谁说一定要写恭喜发财才算过年?这不挺好吗?”
“如果非要喜庆一点,那这样吧。”
邹航想了想,拿过纸,写下横批,四个字“心想事成”。
“这回行了吗?有过年那味儿了没??”
“嘿嘿,行。非常行。”
灵犀和邹航一起贴了对联,贴了福字,看着红彤彤的对联,灵犀在脑海中偷偷把福字换成了喜字。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傻笑啥呢?”邹航皱着眉捏了捏灵犀的脸。
灵犀感觉心事被人发现,捂着脸就跑。
……
食材是提前买好了的。两个人一起做饭。
灵犀做了正宗的东北锅包肉,酸甜可口,出锅以后,用手捏了一块喂到邹航嘴里。
“嗯嗯嗯。”邹航边嚼边点头。
“好吃吗?”灵犀扒着邹航的肩膀怼着脸问他。
“好吃好吃,就是有一点点……”
“一点点啥?扎嘴啦??”
“哈哈哈,对!”
“事儿多!不吃拉到”
“奥。吃。”
过年的菜是一定要有鱼的,象征年年有余,邹航准备做个剁椒鱼头,剁椒还是孟哥出去旅游给他带回来的。
邹航看了半天说明书,还是有点没把握,想来想去,还是给孟哥打个电话。顺便给孟哥拜个年。
孟哥说的做法跟邹航理解的大概差不多,可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事问孟哥一句,心里有底。
按着孟哥说的方法一步步操作,时间一到,掀开蒸锅的盖子,嘿!正宗的湖南味道。
热气腾腾的菜都上了桌。两个人对面而坐。摇晃的红酒杯被举起,有酒挂在杯壁上。
“灵犀小妹儿,新年快乐。”
“航航哥哥,新年快乐。”
灵犀吃着饭,突然想家了,叹了口气。
邹航听了赶忙问她怎么了?
“航,你原来在山东过年的时候,放鞭炮吗?在我们东北,吃饭之前都要先下楼去放一串鞭炮,或者二踢脚,诶?二踢脚你知道吗?”
“知道啊,双响炮嘛。我们那也放,不过在北京听不着鞭炮了。”
“是啊,感觉少了点年味儿,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回东北过年哦。”
“好呀。”
吃了饭,邹航收拾厨房的时候,灵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邹航收拾完走到客厅给灵犀盖了毯子。
……
灵犀是被小影的视频通话吵醒的。
“灵犀,新年快乐!!”
“靠!你喊啥?”灵犀被震的耳朵疼,赶忙把手机拿的远远的。
小影像没听见灵犀的抱怨,指着身后的雪山接着喊“灵犀,我在玉龙雪山,祝你新年快乐,万事胜意!”视频的对面,小型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
灵犀在这电话这边一脸笑意,“影子,也祝你新年快乐。得偿所愿!”
姐妹两个隔着屏幕,没再说话,却对着彼此笑,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来。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朋友是人活在世界上自己选择的亲人,没有血缘,却可以心意相通。她知道你所有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知道你所有的心之所愿,你知道她坚定的站在你身后,可以倾囊相助,可以毫无保留,她真心的希望你过得好,比自己好…
灵犀有小影。
邹航有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