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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承诺?
不离不弃……等两天你就去非洲了,打脸啪啪的。
苏夏破涕为笑:“你在国外浪得飞起,我在国内乖乖照顾家里,这么好的老婆你也该不离不弃。”
乔越揉了把她的头发,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是。”
原本很重要的事,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地给打发。
正常夫妻相处的第一步是什么?
肯定是一张床,一张被子。
苏夏坐在床上很久,最终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放在床侧沙发上。
窝进乔越怀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正常的男人,放松之余背脊开始紧张得绷起。
男人关了灯,察觉到身边的身体紧绷得像拉满了的弓,觉得好笑:“不用那么紧张。”
苏夏翻身,滚到他身边仰头讪笑:“其实我也觉得,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先从谈恋爱补起。”
“好。”
仿佛全天下最好听的声音就是他低沉嗓音下的那个“好”字。
苏夏心满意足地叹了声,脑袋微微靠近他的胸口。男人调整自己的位置,试探性地伸出胳膊。
小姑娘扬起脑袋搭在上面,虽然姿势不算很舒服,整个人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苏夏一边闭着眼睛听外面的落雪声,却忍不住捕捉乔越的每一个呼吸。
可又狠紧张地在意自己的睡相,会不会打呼,会不会一个激动把气儿给喷他身上了?会不会满床到处滚姿势留下个坏印象?
前一秒她还紧张兮兮地压抑自己的呼吸,气都不敢大喘,觉得今晚肯定要失眠。
下一秒--
乔越感觉手臂上的脖子瞬间从硬挺到软哒哒的,借着微弱的墙灯,苏夏脑袋微扬,小嘴张开地酣睡。
呼呼呼。
……
月上中梢,万籁俱寂。
雪落的声音格外清晰,大雪笼罩整个n市,似乎在精心酝酿明日清晨的惊喜。
这一晚前半夜睡得挺踏实,后半夜苏夏就开始做梦。
梦里各种光怪陆离,有乔越,可他却在桀桀怪笑:“你以为我想和你过日子?不过是个借口。”
另一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阿越,你爱的人是我啊。”
场景变化,她又想站在陌生的国都,热浪逼人的环境下下意识开始寻找乔越。
可怎么都找不着。
苏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一身虚汗。
乔越从熟睡中转醒,伸手当着眼前的光,隔了会撑起身子:“怎么?”
床头上的钟显示8点一刻,苏夏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做恶梦了,再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仿佛心有灵犀,她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机却发现里面又有短信。
“苏夏?我是你楼下的周阿姨。哎呀你家怎么搞得?水龙头都不关严实,又没一个人在,我家客厅和餐厅全部渗水了,家具电器都泡烂了啊!”
短信里夹杂着彩信,苏夏一个激灵地挺身,照片里周阿姨家屋顶全是严重的渗漏,家里确实都是水。
那自己家的屋子……爸妈和晨晨去哪了?
“惨了惨了惨了。”
不顾乔越在看自己,她忙从被窝里出来,一边拨电话一边着急。
没几下,老妈爽朗的笑声飘来:“夏夏,这么早啊?n市玩得怎么样?”
“妈,你们不在家?”
“你走了晨晨也回了学校,我们老两口在家里窝着干啥?你爸爸的战友前阵子不一直约我们去海南岛过冬吗?三亚可暖和了!”
原来在三亚。
苏夏松了口气,可瞬间觉得无语,苏妈妈察觉出她的不对,找了个被风面儿:“乖囡囡,怎么了,一大早给我们打电话?”
她瞬间压低声音:“乔越欺负你了?”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让两个老人在那边安安心心地渡过冬天。
“没呢,就是问问你们。”
寒暄几句,苏夏放了电话,咬着下唇犹豫。
乔越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要回家?”
这下钥匙只有她有,屋里如果还在漏水,肯定是要回去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夏抱着被子内心哀嚎。
这才说要好好过日子,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乔越起身翻转腕表:“我去定机票。”
苏夏可怜巴巴的:“你送我去机场吗?”
“和你一起回去。”
她立刻掀开被子在床边跳着找拖鞋:“不行不行,那天我听你答应医院那边做讲座的,他们肯定也准备好了,明天讲课你今天还要准备……啊谢谢。”
乔越见她单脚蹦跶一圈,最后忍不住把不知怎么塞床下的那只拎出来给她。
“那你自己应付得来?”
“放心我们在那里住了几年了,周阿姨和我们关系也很好,不然一般人早就打电话来开骂了。”
的确是这个理。
乔越被撇开,看着苏夏在屋里团团转,找箱子,找衣服,找鞋子。
好像所有的事情,她一个人就能行。
乔越靠在门边,低咳提醒自己的存在:“那……钱够吗?”
“钱?”苏夏正在往行李里塞衣服,闻言茫然:“什么钱?”
“楼下周阿姨家里的清理和赔偿,还有自己家里的,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
小姑娘一拍脑门:“对哦!”
然后闷头找卡。
乔越无奈,帮她把护肤品方进箱子后蹲下:“你才工作,有存款?”
“我工作两年了,也不算才工作吧。”苏夏终于找到自己那款装满各种美食会员卡的卡包,乐滋滋地挥着手里的小卡片:“住在家里吃在家里花不了什么钱。每个月5000薪水,给家里交2000,还能存2000。”
心底略微估算了下,一目了然。
乔越转身去取自己的包,抽出一张。
“那边发工资用的当地卡,我每个月会转一部分过来。原想着全用来资助,不过目前看来需要先资助你。”
苏夏愣了下,还有些不习惯用不是自己赚的钱。
可她又没信用卡,也不确定究竟损失有多少,拿着是最好的选择。
“那……谢谢,”伸手接过,卡片上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密码是结婚年月日。”
苏夏把卡放进钱包里,闻言睫毛微闪:“……好。”
“飞机有两班,下午两点和晚上七点,我给你订的两点。”
她点头,东西收拾好之后觉得骨子里都是不舍。
“你……做了讲座之后,是不是就要走了?”
乔越看着她,目光微凝:“恩。”
“那,那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夏季之后。”
大半年啊。
苏夏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日子。
一年见一次两次,几年的时间眨眼一过,没见上几回面她就老了。
“那天说的提议,我也认真考虑过。”乔越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国跟我们做专访,我去联系那边肯定没问题,只是你愿不愿意?”
那件事,他竟然还记着。
苏夏垂头嘟囔:“我……之前的确是抗拒的,可看你这么配合,我也愿意配合一下。”
乔越点头,起身帮她拿行李。修长遒劲的手臂拎着她的箱子毫不费力:“非洲条件艰苦,你如果呆不下去,尽管跟我说。”
目光留在那只手上,苏夏抬眼:“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呀,这是要走?”
陈妈做了早饭正准备看他们起来没有,见乔越手里拎着箱子很惊讶:“不是说要呆几天的吗?”
“夏夏家里有点事,我送她回去。”
“这大过年过节的一个人飞啊?”陈妈挺惊讶。
苏夏比了个痛苦的表情:“家里没人,水龙头也没关,必须回一趟。”
楼下传来一阵轻哼,正在喝粥的乔妈妈放下勺子,脸色不怎么好。
苏夏无措地瞄了眼乔越,男人只是带着她往下走:“吃点东西,我送你。”
再度回到d市,气温高了很多。
苏夏一个人下了飞机,一个人拿行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来自己从过去到回到机场,行李总是有乔越帮拿,也就这么一两次,她竟然就有些食髓知味了。
招了辆的士回家,打开门就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苏夏傻了眼。
地面全部是积水,客厅到餐厅没一处是干的,沙发和桌椅板凳的立脚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家里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她顾不得换鞋,飞快跑进厨房,切断罪恶的源头。
苏夏飞快把笼统拧紧,下楼登门给周阿姨一家赔礼道歉。
虽然是楼上楼下,可遇见这样的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抱怨。
周阿姨家并不比自己的好,她指着被水渗得不停掉墙灰的天花板和地上被泡烂的木地板:“夏夏,阿姨也不想坑你,客厅里的木地板得全换,屋里还要做防水和刷漆处理,沙发那些我就不说了,我晒晒看还行不。保险公司和物业也来过,现在就等你开口。”
苏夏摸着乔越的那张卡:“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错,阿姨,该我做的一分都不会落下。”
保险公司的人来,最后苏夏出三万六。
还好在接受范围内,苏夏自己的积蓄就足够,顿时松了口气。
可划卡交钱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在滴血。
乔越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签字,闻言忍不住哀嚎:“一下回到解放前。”
男人无奈:“你手里还有地主家余粮。”
他这么说苏夏就好奇了,偷偷背过身去问:“你卡里有多少?”
“没多少。”
小姑娘咂嘴:“我不信,外人一听都觉得你可有钱了。”
生动的形容,乔越忍不住轻笑:“无国界医生的工资都来自捐赠,百分之九十九的捐赠都用于医疗,我们真的不多。”
“不过我确实有额外收入。回国讲座,医院挂职,再加上国外有补助,吃住行报销,是有些存款。”
被他这么一说,苏夏觉得乔越和自己的差距也没那么大,顿时喜滋滋的:“那行,以后没钱了我还有卡呢。我不爱乱买东西,花不了什么钱。钱以后留着咱们……”
说到这里才意识到漏嘴了,苏夏差点羞得咬舌头,最后强行转移话题把今天的处理简单告诉了他,最后恋恋不舍:“那我先去收拾屋子了啊。”
乔越放下电话,桌上的笔记本屏幕散发着荧光,里面是准备的课件。
可看了一会,眼睛落在屏幕上,可眼神却是飘的。
乔越修长的手指在唇边搭了搭,脑海里是清亮的微甜的女声,“我不爱买东西,花不了什么钱,钱留着咱们……”
咱们。
这个词倒是……挺不错。
可钱留着做什么?
他对着屏幕,最后觉得好笑地摇头,卡已经交了,她高兴就好。
苏夏把屋子从里到外地收拾,一收就是几个小时,差点累成狗。
最后瘫软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客厅和餐厅里的东西全被她挪了个地儿,哪怕收拾了也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小姑娘在沙发上滚,一点劳动后的成就感都没有。
这会闲下来又不好骚扰乔越,爸妈出去旅游肯定没时间管她,苏夏摸出电话准备骚扰苏晨那个小妮子。
可电话刚拨通她就挂了,反复几次,苏夏刷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微信语音:“小妮子造反了是不?老实交代家里水龙头是不是你拧开的?”
隔了会叮地一声,信息回复。
自信的晨小瓜:(⊙o⊙)…什么水龙头?
苏夏噼里啪啦地打字:厨房!
自信的晨小瓜:姐,你知道我君子远庖厨,怎么去厨房开水龙头。(* ̄︿ ̄)
好像是这个道理。
泪奔的夏老天:那你这么早回学校干嘛?(╯‵□′)╯︵┻━┻
苏晨那里半天没说话,可上面一直有信息输入中几个字。
隔了会,一张图片传来。
苏夏点开看,我的个乖乖。
照片是斜的,一个清秀斯文的男生正在靠窗的位置看书。
苏晨明显是偷拍的,手有些抖,可看轮廓长得不错,正是那么这个年纪的小妮子喜欢的款。
泪奔的夏老天:!!!wtf!!!!
自信的晨小瓜:【偷笑】【偷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有那么好的姐夫,我总不可能输在起跑线上。这个帅哥叫林浩渊,你未来妹夫的名字,请务必牢记在你智商严重欠费的脑仁里。
泪奔的夏老天:……祝你幸福。
自信的晨小瓜:祝你和姐夫性福。
苏夏正在喝水,看见这条瞬间就喷了。
都说这年头已婚妇女没下线,可到了她家里,最没下限的竟然不是她,而是才满18岁不久的苏晨。
编辑了几次都删掉,最后苏夏放弃,趴在沙发上,太打击了。
叮。
自信的晨小瓜:半天不回,在回味?嘻嘻嘻嘻。
苏夏……
在沙发上躺了会,她才发现肚子里空荡荡的。
已经晚上8点多,没吃晚饭确实好饿,现在已经大年初五,陆陆续续有些店铺开门了,苏夏决定去外面买点速冻饺子回来吃。
可怜见的,乔越在家里吃陈妈包的美味饺子,而自己只有在这边吃速冻饺子,想想都不平衡。
几天的雨夹雪后,今天d市天气不错。
晚上8点外面还有些人在散步,熊孩子们又趁机出来放炮。小区附近有家口碑很好的学校,因为这个,这边几乎成了熊孩子们的俱乐部。
远远地看见他们在捣鼓窜天猴,苏夏超级怕这个,因为这玩意儿一点就是尖锐的“嗖”声,瞬间窜没影儿了,隔一会才看见在某处炸开,也不知是不是对着自己。
她步履匆匆,到超市选了包饺子,再买了袋汤圆。
超市里的人很多,有年货吃完出来补的趋势,喜庆的音乐放得很大声,原本有目的的买变成无聊的闲逛。
路过水果区选了些苹果,再绕到生活区准备买垃圾袋。
可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如芒在背。
她转头回去看,入目全是货架和挑选东西的背影,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回去的时候那群小家伙还在放,这次却在路中间。
苏夏埋头下意识当着脸,霹雳啪啪的炮响夹杂着轻微的另类声音。
她挡在脸颊侧的手没放,眼角余光瞄到一道一闪而过的影子。
有人跟踪她?!
明明有路灯,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瞬间冷汗从脊背里出来。
苏夏的脸有些发白,什么人跟踪自己?真的是在跟踪自己,还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错觉?
熊孩子们还在闹,苏夏看着手里的一口袋零食,顿了顿向他们走去。
隔了一会苏夏从周阿姨家出来,几个孩子正在分棉花糖吃,看见她高兴地都朝这边跑。
苏夏接住其中一个小钢炮似的孩子,俯身问:“有人吗?”
“有呢有呢!”
孩子们叽叽喳喳:“是个叔叔,我们就在路中间玩,他看着你进去了!”
“我们按照你说的,到处跑着放烟花!”
“对啊对啊,陈星宇还撞到他了!”
苏夏听得脊背发寒:“陈星宇?”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我撞到了,但是他长得好凶,而且,而且……”
苏夏冷静下来:“而且什么?”
“手里还拿着东西。”
“什么东西?!”她忍不住追问,或许是声音太着急,小男孩就被吓到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宇宇,孩子们,回来了啊!”
楼上传来几家的召唤,之前的小钢炮带头往家里跑:“快回去了,不然要挨打!”
被他这么一吼,孩子们顿时做鸟兽散状。
“哎!别跑啊!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星宇都跑了。
最后一个小女孩跑了几步挪着小碎步靠近,在苏夏带着希冀的目光下,把只剩半包的薯片塞给她。
“好凶,不吃了。”
苏夏:“……”
有人跟踪自己,手里还带着东西。
微凉的风吹过,苏夏的骨子里都开始泛着寒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小区的花园里,周围虽然有路灯,可路灯照不亮的黑暗处太多,而每个暗处似乎都有眼睛盯着自己!
这瞬间她快被恐惧给吓倒。
苏夏想往外走,可看见空无一人两侧又全是树木的小路又觉得害怕。
她一口气跑到周阿姨家门外,一直捏着手机准备有情况就报警。
回头看还是空无一人。
若不是孩子们说得都头头是道,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了。
眼见着没别的情况,苏夏一鼓作气上了楼啪地关上房门再反锁,一路跑回自己卧室再反锁,把所有灯都打开,可她还是觉得害怕。
忍不住打电话给敏敏。
姚敏敏正在外面唱k,接到苏夏的电话挺高兴地吆喝:“夏夏!快来唱歌!”
苏夏天生和音律没什么缘分,可眼下自己不想独自一个人:“在哪?”
“柠檬k歌啊,就我们社里在外工作没回家的,倒是你能出来吗?家里伯父伯母在不在?”
“他们出去旅游了。”
“那正巧!”姚敏敏找个个安静的地方:“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反正家里呆着也睡不着,不如去人多的地方混,到时候在姚敏敏家里蹭一晚也不错。
如果继续有人跟踪,明天就去报警。
苏夏拿着钥匙和包,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往包里揣了一瓶辣椒水。不敢自己开车的她叫了辆快车,软磨硬泡地让师傅开进小区直接到楼下来接,为了这个还多给了10块钱小费。
好多年没去ktv类的娱乐场所了。
上一次是多久?大三还是大四,反正从那次被笑和模仿过后再也没跨进一步。
柠檬k歌就在繁华的市中心,远远地就看见硕大的灯牌在闪烁,外面的坝子停满了车,过年过节娱乐场所简直不差人。
她刚笨拙地在包里翻电话,敏锐地感觉有人靠近。
不是吧?不会吧?绕了这么远,竟然跟到这里来了?!
她开始往后走,对方也跟着他往后,苏夏开始跑,胳膊忽然被人拎着一拽!
一声尖叫,她摸出包里的辣椒水想也不想地对着喷。
随即就是闷哼,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胳膊上的力道收回,她还保持着喷的姿势,从目光炯炯变成……目光囧囧。
主编……大人捂着眼睛面露痛苦之色。
她下巴都快掉了:“陆、陆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