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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有人大叫:“救命!”
花满楼循声望去,见上流十数丈外有人落水,正在水面上一起一伏地挣扎。他虽然已将陈永良击毙,心神略定,却苦于不请操纵木筏,那木筏只是顺水漂下,又怎能去上流救人?
花满楼蓦然想起陈永良驾驶木筏情景,如法泡制,用竹篙戳点河底,果然把那木筏弄得缓缓向上流驶去;恰巧那人也在顺水漂下,双方越来越近。待花满楼看清对方,又不禁一怔:其人竟是铁笔秀士耿兆惠!
“太湖十三连环坞原本是做的水面上的买卖,他在连环坞里坐第五把交椅,又怎不谙水性?”
狐疑归狐疑,他还是拼力把木筏划了过去。
耿兆惠的形象可怜,狼狈至极,被花满楼救上木筏时竟已昏厥过去,直到这时,花满楼才弄清对方无能自救的原因:耿兆惠腿上有伤,人刚刚到木筏上,血已沁红了衣裤。
此刻,花满楼已渐渐能驾驭木筏,片刻之后便靠上了岸。
花满楼把耿兆惠搀上岸。见他仍昏昏耒醒,蓦地意识到他可能肚子里灌了河水,救得稍迟或致窒息而死,急忙把他抱起来,面地背天地放在一块石头上,双手胡乱揉压他的腰肢。些许稍带异味的浊水由他嘴里流了出来。
俄顷,耿兆惠苏醒了,先是身体一阵蠕动,继而呻吟出声。
“耿大侠,”花满楼还从未救活过人,不禁心里高兴,轻轻叫道:“你好些了吗?”
耿兆惠喘息了一阵,自己翻过身来,认出救了自己的是花满楼,忙抱拳作揖,道:“多谢大侠救我唉,惭愧得很,太湖十三坞的分舵主竟被水淹了”
“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我、我;”
耿兆惠迟迟道:“我仿佛是受了内伤。我见那两个恶贼投下东西,尚未疑是火药,及待惊觉,又想去救助秦小姐,不期就在我迟疑的瞬间,火药响了,我先无防范,竟被气浪抛出,所幸是落在水里,又得花大侠相救。这救命之恩”
花满楼截口道:“耿大侠不必介意,你我同舟共济,理当互相救助,只是,我俩虽已脱身,却不知郑大侠和秦小姐他二人怎么样了。”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知道郑化成轻功超卓,虽仓促间跌落河里,断也不致有什么意外,他所关注的是秦丽蓉——离开天泉洞以后,花满楼总觉得脑海里乱糟糟的,尤其是偶尔和秦丽蓉的目光相遇,他都禁不住有些慌乱。
是种歉疚的慌乱——无论怎么说,在那辆篷车里,我尽管互相都在昏迷之中,但,我总算是猥亵了人家冰洁的胴体。
这种歉疚心理毫不留情地折磨着花满楼,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在饱经折磨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心里已在暗暗喜欢秦丽蓉!
他为这个发现惊愕不已:“怎幺,我真的会喜欢上了?
他希图得到自己否定的回答,而他的希图又显得那么无力。
在此之前,尽管他已经和两个女人上过床,但是,他自认为还纯洁的心灵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比较平静的;然而,却由于秦丽蓉的出现,他竟让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激情引入了歧途。
尽管他自己或许还不知道,或者说是在某一瞬间意识到了而又不敢承认;但是,他的那种纯洁的心灵已经受到了诱惑——无可避免的、女性的诱惑。
就在这时,花满楼便情不自禁地开始注意无时不在秦丽蓉身边的耿兆惠,他是抱着一种莫名的妒忌开始注意他的;但,时间不大,他便释然了:秦丽蓉对耿兆惠没有一丝好感。
花满搂已经准备选择恰当的时机向秦丽蓉表示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情势突变
“她现在在哪儿?
她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对付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凶险”
但听耿兆惠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去找找他们吧。”他说着话就要起来,却挣扎了两次仍没能站起身来。
花满楼见状一怔,迟迟道:“耿大侠,看样子你、你伤得的确不轻,你别着急,先歇息一会儿再说吧。”
“我只觉得真气难继。”耿兆惠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想到我、我竞这么不济”
花满楼迟疑了一下,道:“如果耿大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输些内力给你,或对你的体力恢复有些好处。”
“那多不好意思,你也是刚刚”
“不,我没事。”
花满楼右掌抵了他后心命门穴,缓缓把内力输入他体内。
耿兆惠顿觉一股暖烘烘的气流由督脉进入躯体,无比舒服受用,他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他肯于这么救助自己,说明适才自己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是啊,若不是自己宁受一些皮肉之苦,谁能相信一个太湖十三连环坞的分舵主会被水淹着了?
哼,‘铁笔秀士’就是计高一筹,不但瞒过了黑无常那个死鬼——如果我当时不作出受伤溺水的佯子,他很有可能要和我打招呼,或者,干脆约我一起对付这个姓花的;当真那样,只怕我也就陪着他去喂鱼了。
现在倒好,他花满楼肯定已经完全相信了我,若非如此,他又怎肯输内力给我?
哦,对了,我不妨再做得象一些,如果能损伤他的内力,我或许还可以”
就在这瞬间,输入耿兆惠体内的那股热流已在逐渐加强,开始冲击他体力各条穴道;他已经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只顾运用自己所学,想方设法容纳花满楼给他输入的内力。
他又怎会知道,花满楼的任督两脉已经打通,体内真气已届运用自如的境界,又怎是他所能消耗得了的?
时间不大,耿兆惠只觉体内真气激荡,就象是要把他那副皮囊涨破一般;他实在忍耐不住,只好迭声叫道;“好、好,我、我已经好多了!”耿兆惠呼地站起来,抱拳一拱,道:“多谢花大侠”
两个人又各自调息了一会儿,便寻路赶回苏麻湾。
只是,他们不但没有找到秦丽蓉、郑化成的踪迹,便是那几匹马亦已不知去向。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便寻路往西走去
说心里话,花满楼实在对耿兆惠没什么好印象,然而,他又无可奈何,只好和他结伴同行。
这所谓的无可奈何仅仅是因为他仿佛已经不习惯孤独。
实在地讲,孤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不管怎样强烈的恐怖,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能够承受;但是,孤独几乎等于死。
在进牡丹宫之前,花满楼千里独行,从来不知孤独为何物;甚至于可以说在离曹州之后,即使没有郑化成和他结伴而行,他也不会感到寂寞。然而此刻,他却非常希望身边有个人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他有些讨厌的耿兆惠,至于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一时说不清楚。或许仅仅是希望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而已。
马匹没有了,已不必再挑拣道路,两个人只需认定方向,便兼程往西行去。
他们都希望及早赶到红衣帮总舵,他们也同佯希望尽早见到秦丽蓉,尽管他们的目的不尽相同。
心急赶路非常容易错过宿头,而情急赶路则容易遇上麻烦——一路行去,尽是些荒山野岭,过了金沙江之后,已经来到大凉山脚下,他们翻过一个山脊,远远见前面那座山脊后升起袅袅炊烟,耿兆惠心里欢喜,道:“花大侠,前面就有人家了。”
花满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这群山迭岭间赶路可比不得一马平川,看上去已近在眼前了,也常常要跑大半天。如今看来,咱们还真不如当初奔峨嵋山来得合算。”
耿兆惠迟迟道:“是啊,要走那条道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加快了脚步。
蓦然天色逐渐转暗,原来已经走到大凉山脚下的一个极其险峻的去处:双峰对峙,峰巅几乎相连,头顶上仿佛只余一线天;脚下山径曲曲折折穿谷而过。
他两人刚走出山谷,忽见前面一株数人合抱的水杉树下的巨石旁倚卧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他身边别无他物,只一个破旧的竹篓。花满楼张眼望去,心中不禁一凛;但见那老者的两条手臂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十指佝偻着,脸色赤红,面颊上是生着十几个大疙瘩——竟是个大麻疯!
耿兆惠撇了撇嘴,道:“花大侠,咱们绕过去就是,别管他。”
花满楼正在迟疑,却见那老者显然听到有人过来,竟大睁开一双失神的眼睛,朝这边望着,两臂伸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仿佛是饿了几天的样子,正在向人乞讨。
花满楼不禁动了怜悯之心,对耿兆惠道:“耿大侠,他身患恶症,无可奈何逃进深山与鸟兽为伍,确也可怜,把咱们带着的干粮送他些吃吧。”
耿兆惠极不情愿地摸出两个馒头,掷过去,道:“给你,路边树上多有野果,你自己摘几个就着吃吧。”
馒头落在那老者面前,他却没伸手去够,只是两眼一翻,恶狠狙地瞪了耿兆惠一眼,嘴唇一摄,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
花满楼见馒头落地,或是那老者无能去拣,苦笑着摇摇头,迟迟走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的耿兆惠发出一声骇人的惊叫。
花满楼倏地转过头去,猛然见一条赤红色的影子,自耿兆惠的身上向树上蹿去,就象是一支箭,甚至比箭还快,宛若闪电“哩”的消失不见。
毒蛇,七步断肠的红练毒蛇!
就在这瞬间,耿兆惠“咕咚”跌倒在地上。
花满楼大吃一惊,然而,更令他吃惊的事接踵而至——就在花满楼转过头去的刹那间,那个老者就象是打了一针吗啡,蓦然间精神抖擞,目射寒光——呼地跃起身来,一式“莲花盘腿”那个竹篓脱地而起,径向花满楼劈面打去。
即使那老者内力再强,一只竹篓也不致于对花满楼构成什么威胁,要命的是竹篓里面的东西,花花绿绿的东西——十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
竹篓凌空破碎,那十数条毒蛇仿佛受过训练般地、一齐向花满楼攻去,毒雾、涎液,红色、蓝色的毒信
花满楼这一惊非同小可.
依花满楼现在的功力,他足可以一掌击死头牛,双掌挥舞,可以把疾射而来的暗器震偏,然而,毒蛇却是不能用掌力对付的东西;它又冷、又粘、又滑,尤其是它的毒
然而,花满楼并没有为眼前的突变而魂飞天外,而是他只稍一怔,便长啸一声,亦未见他如河作势,已弹丸般地横掠出去,那些蛇也不示弱“嘶嘶”尖啸,纵身疾迫。
果然不愧草上飞,怎奈,它们追得虽快,死的也不慢。
但见花满楼脚尚未落地,青锋剑已持掌中,只一式“分花拂柳”便见银虹闪烁,寒光道道——寒光中挟着血光,宛若平空突幻无数彩练——寒光消弥,十数条毒蛇早已尸身狼籍,变成数十截散搁在地上。
花满楼收住剑式,再看那老者时,竟已失去踪迹。直到这时,花满楼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扯下一幅衣襟,小心翼翼地揩去身上的血污,走到耿兆惠身边时,只见他的脸已经僵硬苍白,右手腕上有两个暗绿色的小洞.小洞周围的皮肤亦已在渐渐变得暗绿。花满楼即刻封了他右臂的穴道,阻止毒性的蔓延;随即,把他背在身后,兔起鹘落般地向前奔去。
时间,此刻能挽救耿兆惠性命的已只有时间;而在这危机四伏的蛮荒山道上医治耿兆惠的伤显然是不适宜的。
这是一座古刹,跨进山门,但见院内冷冷清清,四周静谧无声。花满楼迟疑了片刻,故意咳嗽一声,朗声道:“里面有人吗?在下是来参佛随喜的。”
没人应声。
花满楼只得背着耿兆惠走进迎面的一座大殿。
这是大雄宝殿,方圆足有二十几丈,只是四壁。地上尘积,法象金身油彩剥落,露出泥胎,香炉之中的香火更早已熄灭——
僧人们不知道都上哪儿去了。
“有人吗?”
花满楼又叫问了两声,见确实没有人在,便越过大雄宝殿来到中院,眼前是间方丈,花满楼大步走了进去。屋子里潮湿而阴暗,地方并不十分窄小,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更显得四壁萧然,空洞寂寞;墙壁上灰尘如积,屋面上结着蜘蛛网,桌上的经卷也是许久没人翻过的样子。
若想找人帮忙显然是无望了,无可奈何,花满楼只得一切自己动手;找柴、烧水,水沸之后才处理耿兆惠的毒伤。没有对症解药,只得剜去他伤口已经腐溃的肉,而后,一双手掌分别抵在他膻中、大椎穴上,用内力帮他驱出毒液,直待刨口处流出的血已渐成红色,再用沸水擦静身上污物,涂上金创药
及待处置完了,花满楼早已遍体汗津,他又困又乏,把耿兆惠安放床上,坐在椅上合衣睡了过去。
夜静更阑。
四周静谧无声,衬得床头桌上那盏孤灯更加昏黄暗淡。
所幸,外面一轮明月当空,窗洞里透进淡淡月光,使得房内尚不显得阴森、凄凉。
花满楼正端坐在床上调息,忽听门外一个清悦声音叫遭:“花大侠在这儿吗?”
花满楼心中一颤:“是她”
花满楼呼地下了床,走过去打开屋门。月光下,一个倩影,唇红齿白,穿一身月白劲装,更显得亭亭玉立,体态娴娜——是秦丽蓉。
这瞬间,花满楼几乎惊呆了:他惊异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包含的温柔,安祥和勇敢是那样的摄人魂魄,那种大胆的逼视是花满楼从未见过的,他未免有些张惶失措。
花满楼的内心蓦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女人,她的气质、她的刚烈、她的个性是她独有的。
她柔情四溢,天真浪漫,她象一池清水
他仿佛可以在那池清水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和灵魂。
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迷路的孩子,他需要帮助,确切地说,需要一种类似母爱的关注。
然而,他又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暗暗吁了口气,迟迟道:“你、你怎么找来了?”
秦丽蓉娇靥含笑似嗔,道“怎么,不欢迎吗?”
花满楼心神不禁一阵慌乱,淡淡道:“请进”
秦丽蓉翩翩然走进屋来,微微笑道:“花大侠,你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花满楼道:“没什么,不过累了点儿。”
秦丽蓉道:“那你就坐下吧,有话慢慢说。”
一个欲效冰霜,一个心热如火,
花满楼偷偷吁了口气,跌坐在床上。
他只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了,恍惚希望有个什么办法使秦丽蓉尽早走开,然而,又不能失于礼貌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咳,遇上这样个女孩,又会有什么办法?”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过于昏暗,奏丽蓉并没看出花满楼的冷漠的神色,一丝也没有犹豫,很自然地坐在花满楼身边,喃喃道:“你,你怎么不问我这些天上哪儿去了?”
“你不是说过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吗了我知道你是去找他们,又何必多问。”花满楼顿了顿,问:“你找到他们了吗?”
“还没有。”秦丽蓉说话的声音已转低沉:“到现在也只是知道他们还活在世上。”
花满楼道:“‘扑天雕’前辈已得红衣帮帮主重用,如今就在红衣帮总舵里。”
秦丽蓉讶道:“真得吗?”她顿了顿:“唉,其实,我早就应当想到这一点的,你是听谁说的?”
花满楼迟迟道:“耿兆惠。”
秦丽蓉轻“啊”了一声,道:“你、你什么时候见的他?听说他被毒蛇咬伤,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花满楼的心里蓦然涌上一股酸意,迟疑了一下,道;“你没有遇上耿大侠吗?”
秦丽蓉道:“我干啥要遇上他?”
花满楼迟迟道“我知道他对亦很好,你、你对他也、也你们应当在一起的。”
如果他这话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便有言不由衷之嫌;而花满楼偏又不善作伪,迟迟疑疑地说了出来,则更加另当别论了。
秦丽蓉的脸变了颜色。
谁家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一个女孩长大了,寻个如意郎君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秦丽蓉已经快满二十岁了,又生得花容月貌,在寻常人家,象她这样的女子不但早已有了夫君,恐怕膝前怀中的小宝宝已非止一个。然而,至今她还是个孤女,在江湖道上四处飘泊,居无定所的孤女,她虽然一身武功已经不错,却仍需要“男人”的保护,尤其需要感情的寄托。
她并不傻,听出了花满楼的言外之意,她为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理解而惋惜——她沉默着,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花满楼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见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矛盾极了。他实在不愿伤她的心,想把说出的话收回来,然而,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又绝对不能再收回来。因此,他也只能沉默。难堪的沉默。
沉默往往是难堪的,但它有时也会使悄势发生奇妙的转机。
忽听秦丽蓉问道;“花大侠,你离开师父多长时间了!”
花满楼道:“已经快二年了。”
他有些奇怪,猜不到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件事,却没想到,更令他奇怪的问题已接踵而至。
但听秦丽蓉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低,喃喃细语宛若蚊嗡:“你离开师父之后便这么四处漂泊,没有定居吗?”
很明显“定居”便是成家的代义词。
花满楼心头一震:“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秦丽蓉却看得非常清楚,因为,她的两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秦丽蓉很高兴,藏在心底的柔情火山一样进发了。她坚定地向他身边靠了靠,突然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握得很紧、很紧。花满楼心头一阵战抖,预感到将要发生些什么。
果然,秦丽蓉还没说话脸先红了,喃喃道“花、花大哥,咱们分手虽然才几天,可是,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这几天,花满搂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奏丽蓉——想她的音容笑貌,想她的温柔、娴雅,特别是她那可怜无助的样子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而,这就足够了。
秦丽蓉“嘤咛”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这时刻,他们不知不觉间越搂越紧,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他们好似走在一片草地上,天空中有悠悠的白云在飘荡,地上有各种各样的鲜花在盛开,那种花朵的香味,青草的湿味儿和谐地混合在一起,把池们的心都濡得湿漉漉的
突然“铛”的一响,声音不大,却很清脆。
花满楼仿佛浑身汀了个冷战,蓦地一惊——他几乎还没从旖梦中醒来,却已经呼地挺身蛄起,显然是出自一种本能,即刻功运四臂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耿兆惠已经不在床上,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尤其令人不解的是:他的一只镔铁判官笔竟在他的脚下!
“你这是怎么回事?”花满楼狐疑地问。
“我,我”耿兆惠窘得面红耳赤,支吾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想试着”
耿兆惠的话转眼间已趋流畅,信口说来,自然天衣无缝。
花满楼又怎会疑心别的什么,何况,他的心正在
只是,花满楼绝没注意到:就在耿兆惠的那只判官笔的旁边便有一颗石子,一颗平平常常的小石子,在这个久无人住的房间里显得那么不起眼。
他更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来就已经不止一处破洞的窗纸上又多了一个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