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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巧巧是从楚慧那里得知路暖的恋情的,她当时正在跟楚慧吃饭,服务员端了热气腾腾的海鲜面。
当天下了雨,空气甚凉,办公室还吹空调,吹的她肚子疼,中午吃个面正好暖暖胃。
就是这个时候楚慧把这事儿告诉幸巧巧的。
她的面条挑起来快放到嘴里的时候,因为这句话失神,面条烫到嘴角,嗤了声,赶紧放下筷子擦嘴。
楚慧忙给让她小心些。
幸巧巧缓了缓,摇头说:“没关系。”
楚慧眼巴巴的看着对方,不过她总是有种魔力,看起来特别可怜,还带着几分楚楚动人,比如现在,幸巧巧就被她看的觉得自己欠了她,反过来大气道:“没事儿没事儿。”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楚慧在心里想。
不过幸巧巧看着只是有些失神,有种失恋的落寞。
俩人又安静的吃饭,过了一会儿,幸巧巧问说:“谁跟你说的?”
楚慧搅着碗里面道:“博涵哥在家里弄烧烤啊,他喊我跟明阳过去,还把路暖介绍给我们,说是他老婆。”
幸巧巧酸酸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很难。”她耸肩,“很难把他俩联系到一起。”
不过,现在的男女朋友都爱老公老婆的称呼,很正常。
“不过他们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幸巧巧又是一惊,她抬头看对方:“这么快?”
“看对眼儿了吧。”
幸巧巧嗯了一声,低头吃饭,心里却划过一丝背叛跟凄凉。
而对于当事人,这却没楚慧这般淡然的八卦。
自从那天向博涵的三叔来过一次,俩人就把关系重视起来,总不能遮遮掩掩的。
路母也在那头催她:“要赶紧结婚啊,你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拖的。”
过了几天又说:“不结总能见见吧,我看看对方什么人。”
要不就是:“你们要提前说好了,房子车子什么的怎么安排。”
路暖在那头咕哝,就不该告诉她妈,一说就是破事儿。
倒是这回,她在向博涵这里常住了。偶尔碰到赵明阳,对方了然,却也大大方方的。
她对这人心情颇复杂,抛去之前的怜悯,现在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向博涵说跟赵明阳好多年的朋友了,说楚慧跟赵明阳好多年了,又说赵明阳家里已经有准备,说是在筹备双方的婚礼。
关于楚慧的为人,向博涵只评价了还不错三个字,关于楚慧的家庭情况,向博涵一脸莫名其妙。
末了还笑说:“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
路暖笑而不语,而那天烧烤,小姑娘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可亲了,之前的事儿没发生过似的。她在犹豫,是息事宁人还是把事情挑明白。
只是她还没想清楚,向博涵就带着东西上门了。
彼时他还换了正装,刮了胡子,弄了个周正的头发。
路暖夸了句:“真帅!”
向博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等俩人过去了,瞧着家里情况不是太好。
路母也没从新女婿的身上沾到多少喜气,连吃饭的时候都叹气,还是路父强撑着整个场面,这让路暖多少也有些心里不舒服,向博涵面上无碍,与路阳说东说西的。
隔了一会儿,路母苦笑了声,对着路阳指责:“你看看你,同样是人,人家还比你小,你怎么就这副德行。“
好不容易挑起来的气氛,忽然又降到了冰点,路阳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又给向博涵夹了一筷子菜,嘴上说:“你多吃点儿。”
这一顿饭吃的甚是尴尬,中午路母就去休息了,留下一桌狼藉只能路暖收拾。
路父本是拉着向博涵去闲聊几句,他瞧着路暖在那儿忙,便道:“叔叔,我先帮她弄好吧。”
路父一笑,道:“好好,你是好孩子。”又指了路阳道:“你还不赶紧帮帮你姐姐。”
路暖已经把碗筷摞起来,嘴上说:“不用了,你们坐着吧。”
向博涵已经起身,过去接过路暖手里的盘子,俩人一同进了厨房,他将碗筷放在水池里,才跟路暖小声说了句:“你洗碗啊?”
路暖已经挽起袖子,嘴上道:“对啊。”
向博涵夺过她手上的刷子道:“我帮你吧。”
路暖噗嗤一笑,拿肘子戳了他一下道:“不用着急表现,我妈又不在,你出去坐着吧。”
向博涵已经拧开了水龙头,他熟练的刷着碗筷道:“女人少刷碗,伤手。”
路暖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优点。”
他瘪嘴:“这不算优点吧,女人又不是用来洗碗的,郗淼小姐教的。”
路暖笑了一下:“你妈真好。”她手上的活儿被夺了,只能干站着,路暖知道向博涵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以前也没见他多积极的做这些活儿,她越想心里越发酸,又不想出去,看着他心里歉意不减,便道:“抱歉,我妈今天。”
“没事儿,谁还没个情绪。”
“你不出去?”
路暖瘪嘴摇头:“不要。”越想越沮丧,早知道她也不回来了。
向博涵见她一脸不高兴,抬了胳膊一下圈住了路暖的脖子,一擦了盘子给她照了照,嘴里还玩笑:“真漂亮!”
路暖被逗乐,她抹了抹脖子道:“洗碗水流我脖子上了。”
“还不高兴呢?别啊,怕什么,哥罩着你。”
不说还好,被人一说,路暖低着头快哭出来了,委屈道:“真是讨厌我妈这样,她老是这样,不说吧是我妈,说真是没法儿说,每次把人气的半死。”
“好啦。”向博涵低头亲了她一下,“鼻涕流出来了!”
路暖忙吸了下,偏头擦了擦鼻子才嗤道:“骗人。”
俩人从厨房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路阳在,他忙笑脸相迎,又解释说:“都是我不好,不然妈也不会这样,我爸身体不好,先去休息了。”
路暖懒得听这些糟糕事儿,便替了向博涵道:“没事儿。”
三个人坐在那儿也是尴尬,向博涵便挑头问路阳做什么工作的。
路阳才说:“最近面试了几家公司,搞设计的。”
向博涵也不懂这些,只是哦了一声,路暖拿着他的手把玩,也觉得十分无趣,便想着一会儿还是走吧。她不想去见母亲,便对路阳交待说:“我们要先走了,一会儿你跟妈说一声。”
路阳分外积极道:“没问题。”末了又道:“稍微等等吧,许颂马上回来了,我交待她买些水果,你看,姐夫今天过来。”他看了眼向博涵甚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招待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那人更年期到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向博涵说了声:“没关系。”
这时,门吧嗒打开,许颂提了兜水果笑眯眯的进来,见人忙喊:“姐姐回来了。”看了眼向博涵,又说:“这时姐夫吧,长得真帅。”
路阳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我去切,你陪姐姐坐一会儿。”
路暖本是计划走,这会儿来人了只能呆着。双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问问对方的工作。这么一说,路暖才得知许颂没进编制,那个孩子是白瞎了,怪不得母亲变化这么大,前几天打电话还好好,许颂不太想提这事儿,面上无异。
等俩人出门,向博涵才多问了句:“你弟妹是干嘛的?”
“在个小学当老师。”
向博涵恍然道:“现在当老师竞争都这么激烈啊。”
路暖不想跟他扯家里的破事儿,便含糊的回了句:“应该还有机会。”
向博涵也没再问。
晚上路母打来电话,说是不看好向博涵。
路暖瞬间拉了脸,那边又西拉东扯道:“咱们邻居的小姑娘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嫁了银行行长,给弟弟找了好工作,一家人都换了新房。前些天她妈妈还说给你介绍个公务员,暖儿,我跟你说我这是过来人。”
路暖气不打一处,冷声打断道:“妈,你是不是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什么事情都得如你愿了才行,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你别光说我,别人家的妈妈还往家里捞钱呢,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上,不用拿我当枪使唤,我的事儿也不用你管了。“说完也不等那边回话,气呼呼的挂了手机。
向博涵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路暖一脸阴郁的坐在那儿,他边擦手边问:“你怎么了?”
路暖摇摇头,母亲的事情让她总是忍不住往家庭方面想,想着想着竟有些自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还有个懒惰的爸爸,还有个只会找事儿的妈,只要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生活一片黑暗。
向博涵过来托住了她的肩膀,问说:“怎么了你?”
“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偏着脑袋问:“我嫌弃你干嘛?“
“我家那样?”
“那你嫌弃我吗?我以前很坏。”
“可是你改了,我不一样。”路暖推开他,“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弟妹,他们是亲人,剪不断的关系,他们会缠着我一辈子,只要我活着,就一直有这些麻烦,像是苍蝇,会烦死人,我很害怕。”
他伸手揽着她:“你害怕什么呢?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就是钱少。”
路暖哭笑不得:“我自己都得喝西北风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儿,不就是你弟妹的工作,我去找一下三叔,不是什么大事儿,别的你也别操心。”
路暖痛苦的捂着额头:“我真是?”
“你难受什么呢?我给你解决了。跟你说个正经的,凌霖要去参加选秀,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路暖也不想再提家里,抬头道:“选什么?”
“唱歌,她说想当明星。我们就去看看,不然到时候别人都一堆亲友团就她一个人。“
路暖一想,便点头应了。
向博涵又说:“我发现她还挺喜欢跟你说话的,你有空跟她说说吧,能纠正一点儿是一点儿,小小年纪的……”话到了这里就停了。
晚上,路暖躺在床上想,都是自己太心软了,索性各顾各的也好,天天郁闷还不如想些好事儿,想想自己还不如凌霖那个小姑娘活的开通。
第二日,两人早早的就去了学校接人,比赛在下午,向博涵的意思是帮她置办些衣物。
可惜俩人过去的光景不太好,凌霖又在跟人对骂。
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对着旁人道:“我就是ji女,管得着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起码我是靠自己。你这种人就是书呆子,给家里赚过一分钱吗?嚼着别人的智慧还消化不良,进了社会也是个蛀虫!”
对方气的血脉膨胀,半天咬牙道:“恶心!公交车。”
“对,我就恶心,恶心你也买不起,你还不是天天坐着公交车。就你这种人,就会拿道德约束别人,法律都不管,你管得着吗?道德biao,长舌妇。”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向博涵赶紧从人群中间把小丫头拽出来,教育道:“你说了不闹事儿,这是干嘛!”
凌霖无所谓一撩头发:“别人骂我,我骂她,多正常。”她看到路暖,还笑眯眯的招呼了声:“路暖。“
路暖回之一笑,她刚刚着实被小姑娘的一番言论震惊到了,从小乖乖女做惯了,被大人告诉什么是对错,她的世界也是别人捏造的,偶尔的不满也是情绪发泄,最后还是在那个牢笼里原地踏步,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林林总总见过不少,也没见过这样洒脱,怪不得向博涵管不了她,这样的孩子,离经叛道,就是给她也头疼。
这会儿是早饭时间,同学们走来走去,全都看他们几个,向博涵被盯的无所适从,拽着人往外走,凌霖甩了他的胳膊,还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凌霖又嚷着要吃早饭,三个人便一同去了早餐店。
吃饭的时候,向博涵又叨叨了几句:“我缺你钱了没,你就不能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被同学指指点点你也不嫌丢人,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跟人对骂了!”
小姑娘无所谓摊手:“没缺啊,可我不嫌要你钱,要你钱跟要我爸命一样!”
向博涵被噎了一口,他不耐被抓住软肋,拿住家长的威严道:“那你以后出事儿了别找我。”
“不找你找谁,你要了我爸命。”
路暖在一旁看不下去,小心道:“凌霖。”
小姑娘笑眯眯道:“老师,你知道《羊脂球》吧,所以身份低贱不代表是坏人。我知道你说什么,但是不想听。”
“那你上次流产,这样会没命的,总要在乎自己的身体吧。”
“上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她低头喝了一口粥,擦了擦嘴,坐直了看俩人道:“你们是不是看我特别不顺眼,不顺眼就别来看我了。”
向博涵就没张嘴,路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小孩儿真是又可气又可爱。
缓了缓才给了句台面话:“吃好了去买些衣服吧,你今天上台表演,要穿的得体些。”
凌霖偏头没说话。
准备了一上午,俩人终于把人送上台了,间隙,路暖还跟向博涵说:“你别为她发愁了,她虽然年纪小,还挺会保护自己的。”
向博涵冷哼了一声:“就她这样?总以为自己三观多正,说着好话,做着坏事儿,她要真是圆滑世故,我才懒得管,就是这样的半吊子,肚子里没东西,黑不是,白不是,跳来跳去的最容易玩儿脱了,还《羊脂球》!呸,别人说她是ji女还真喘上了。”
路暖却不好再说,俩人一个比一个看破红尘,她能说什么?
凌霖初赛过的很顺利,当天出了成绩,对方通知她参加决赛,小姑娘心情甚好。向博涵却着急把她送到学校,并交待好好学习。
凌霖就在那儿心口不一的哼哼答应。
向博涵指着她警告:“我明天早上就给宿管打电话,你要是不在,我就把你关起来!”
小姑娘大摇大摆的往宿舍走,半道接到电话,是楚慧,那边谄媚道:“凌霖啊,听说你初赛过来,恭喜啊。”
她就地靠在墙上,嫌弃道:“谁告诉你的啊?”
“姐姐关心你,所以知道。”
凌霖在心里犯恶心,心想:你关心我,关心我死没死吧。声线依旧柔和:“谢谢姐姐。”
“好久不来玩儿了,你爸爸都想你了。”
“怎么办啊?”她抬手抠墙皮,“学校查的严,我出不去。”
“我去接你。”
“可是我现在跟别人在一起啊。”
那边笑道:“谁啊?”
“猜!”
“路暖?”
“再猜。”
“博哥?那正好,叫过来一起吧。”
凌霖翻了个白眼儿,道:“楚慧,姓袁的是不是承认给你一大笔钱?”
“你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啊,为什么不猜别人偏偏猜他俩呢?因为心里有鬼,傻逼!”她不屑的嗤了一声,直接摁了电话。
反倒是把对面的人气的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