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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晚就是除夕了，你准备年夜饭了么？”
“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看着春节晚会，很热闹。”
“那就好，我初五之后就回来了，到时候过来看你。”
“好。”
和李承言通完了电话，陈曦开始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说到底都是一个人，菜做多了也是浪费，她只弄了三四道菜，噙着笑意坐在了餐桌边。
砰——
窗外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烟花，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过年的热闹气息，客厅里很明亮，空调也很暖，可还是安静的有点诡异。
她起身走到窗边，小区里不少孩子正挥舞着手里的彩色烟花棒，大人们聚集在一起，侧脸谈笑着什么。
或许是被这样的氛围给感染了，陈曦举起手里的高脚杯，对着窗户轻轻碰了一下。
“新年快乐。”
爸，妈，你们也新年快乐。
仰头将苦涩的红酒一饮而尽，陈曦揉了揉滚烫酸涩的眼睛，刚做出来的菜也没了胃口。
她想了想，干脆还是留到明天吃算了，放下酒杯准备进卧室休息。
叮——叮——
门铃在一大片烟花爆炸声里响了起来，陈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只盒子，忐忑的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
是一个男人，剪了细碎的短发，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还有那张好看到不像话的脸。
莫沛琛！
陈曦立刻打开了门，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抱住了腿。
“妈咪，新年快乐！”
她刚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差点流出来，缓了一会儿才道：“莫先生，莫默，你们怎么会来？”
莫大少刻意忽略了她的异样，淡淡道：“刚吃完年夜饭，来看看。”
“可是才七点，你们已经吃完饭了？”
“爹地特地让厨娘早点做饭哦。”小家伙挤了一下眼睛，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陈曦“扑哧”一笑，满心感动的将两人迎了进来，“快来坐吧。”
父子俩进了客厅，小家伙看了眼桌上的菜就知道陈曦还没吃，他轻轻扯了一下自家老爸的袖子，之后用手指扣了扣他的掌心。
莫沛琛眉心微动，询问道：“你没吃饭？”
“啊，刚做好，还没来得及。”
“那正好，一起。”
陈曦诧异道：“你们不是吃过年夜饭了么？”
小家伙皱了一下鼻子，“晚上只吃了一点点，厨娘做的没妈咪做的好吃。”
“就你会哄我高兴。”陈曦笑吟吟的将小团子抱到了凳子上坐着，“那就一起吃点，人多热闹。”
儿子都坐到桌边了，莫大少当然也不能干站着，三人一起入了座，原本冷冷清清的客厅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妈咪今天做鱼了！”
“是啊，味道很清淡，我给你挑几块鱼肉。”
“不用。”莫大少拿起了筷子，“我给他挑就行，你吃你的。”
陈曦赫然道：“嗯。”
这顿饭吃的很温馨，莫默明明是个不爱闹不爱笑的性子，但为了讨陈曦高兴，极尽所能的撒娇卖萌，连莫大少这个当爹的都有点看不下去。
不过他也只有在这女人面前时才会像个正常五岁的孩子，难得这么高兴，就随他去吧。
吃饱喝足，陈曦收拾完了碗筷，牵着莫默站在了阳台边。
“妈咪你看！外面那个飘着的是不是雪！”
她将脸贴在窗户边，外面果然飘起了细雪，“新年的第一场雪，好兆头。”
Z市其实很少会下雪，莫沛琛在这生活了近三十年也没见过几次，没想到除夕夜就赶上了，确实挺幸运。
“我还没见过雪，妈咪，能不能出去看看！”小家伙两眼放光，他长这么大，只在电视里见过雪的样子，很想亲身体验一回。
“这......”陈曦也很想出去看看，但外面太冷，她怕小家伙冻着。
“他穿的很厚，不会受凉。”莫大少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那好，咱们下楼！”
小区楼下的公园里，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小家伙兴奋的抓起一把捏成了雪团，朝着冷冰冰的某人砸了过去。
“嘶！”
莫大少没有防备，雪落尽衣领里，冻的咬了咬牙。
他自从记事以后，一言一行都没有过出格的时候，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想幼稚一回。
蹲下身，他同样抓了一把雪，捏了个更大的雪团，朝着小崽子砸了过去。
“啊！”小家伙被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眶泛着红。
陈曦赶紧把他抱了起来，顺便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他是你儿子！”
莫大少闲适慵懒，表情相当愉悦，“那又怎么样。”
“妈咪！”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抽了抽鼻子。
“......等着，我给你报仇。”
无数个白色雪团在凛冽的寒风中飞来飞去，莫大少在一大一小的左右围攻下，表现的从容不迫。
他对某个女人下不去手，对儿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没多久小家伙就表示受不了这个气，气呼呼的退出了比赛。
这是陈曦离开陈家后，第一次过了个像样的年，她眼睛眯成了两条月牙，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莫大少正忙着给自家儿子掸去身上的雪，他或许是听到了，也有可能没听到，只是嘴角似有似无的掀起了一抹笑意。
玩的痛快了，三人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回了家。陈曦把空调打到最高，替小家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莫默，去洗澡，然后该睡觉了。”
“我可以睡在妈咪这里么？”
“当然可以。”
“那爹地呢？”
陈曦犹豫了一下。
自己前几天才义正言辞的说要跟莫大少保持距离，要是今天就留他在这住，立场未免也太不坚定了。
小家伙看不得她为难，“大义灭亲”道：“爹地，你走吧，我留下来就可以。”
莫大少磨了磨牙，恨不得把这小崽子顺着窗户丢出去。
“跟我一起走。”
“不！”他才不要离开妈咪。
“我也留下。”
“不可以，你走。”
“呵。”
陈曦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莫先生你去客房睡吧，新的床单被套都已经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