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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刺耳的雪看声让袁小倪从睡梦中惊醒,这才意识到外边已是一片鬼哭神号的世界!
晚餐时,外边无风、无雪、更不见星辰,一片万箫俱寂;此刻,小屋震摇,屋外穿透劲风的雪,形成雪弹般击打,惊人的狂风横扫,融着暴雪呼嚎的肆虐旷野,让她好一会儿无法再入睡。
她翻过身,便对上一双同样清醒的眼!
“不想睡?”任灿玥抚上她的脸颊。
“睡不深,这几天睡太多了。”受伤后,有好几日她都一直昏睡,此刻狂风咆哮让她难再入眠。
“那就一起听风雪的声音吧!”
任灿玥忽搂着她起身,改坐在床上,厚被改围裹着两人。
屋外,劲风碎雪狂暴震荡,袁小倪一臂搁在他屈起的膝上,温暖的倚靠在他胸膛上。
“这座小屋没问题吧!”
“既是每年必见的暴风雪,还能屹立数十年,可见坚固。”他的长指梳理着她蓬乱的发。
袁小倪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平静而亲昵的同聆风雪声。
“咳,灿玥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小皮?”才会这么有耐心地照顾它。袁小倪决定与其呆坐着,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现在这个“他”的喜好。
“还好。”捡了,就得负责让它活着。
整理好她的发,对她正起的谈兴,拍了拍头。
“那你觉得隔壁大婶的一对儿女可不可爱?”隔壁帮忙煮食的大婶有一儿一女,只要看到他出现,两个小孩就常会跑出来玩闹,他虽没什么表情,更不曾有笑容,却都耐心的听他们的童言童语。
“都一样。”小孩子都差不多。
“喔,清晨和黄昏,哪一种照在雪地上的光,你比较喜欢?”
“没留意过。”清晨就是醒来,黄昏就是用完饭后准备就寝。
袁小倪忽在他怀中转身,对他伸出两手,一脸正色地问:“我的左手和右手,你喜欢哪一手?”
这是什么问题?任灿玥皱眉,却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左手。”
“哇,还真有答案!”袁小倪吓一跳。“为什么是左手?”
“因为你的右手总是不停的阻止我靠近。”
“呃是吗?”她看了看双手,为免一成不变,下回该换左手了。
“在我心中最喜欢和最爱的,都只有一个答案。”任灿玥忽道。
袁小倪才抬眼,就见那张英俊的脸庞蓦地放大到眼前,她的唇已被吻住,探入的舌,深切的缠吮。
“喜欢这个答案吗?”当他放开她的唇后,哑声问。
“我才不想知道这件事。”被吻到发楞的红唇回神般,她努力平抑抨然的心跳。
“既然你没问题了,换我问你。”任灿玥将她有些退离的身躯再次拥入怀中。
“告诉我,古城很贫穷吗?或者古城是一门崇尚节检、不喜奢华的门派?”
这个问题让袁小倪有些怔了怔。
“斜阳古城如果是个穷门派,那我还真不知,富门派是怎么个模样了。”
某种程度来说,古城对武林人摆出的阵仗,还真是炫耀得刺目,挺嚣张的。
“想来也是,从我醒来发现用在我身上的一切,还有韩堂主一身的行头和出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穷门派。”他想了想,再问:“那么,古城女子都不佩戴饰品,要做粗衣布裙的打扮?”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和韩水,你们俩所表现的一切,无论言谈内容与外在衣饰,都有着极大的不同,为何你总是一身粗麻布衣?”
这是任灿玥一直感到困惑的,武护却都只推说不清楚;问韩水此事,他难得的对他这个主子用力摇头,表明他这主子很糟糕,却也避重就轻地不说清楚。
“呃这有不得已的原因。”袁小倪嘟喽低喽。
“听你转述七门楼主的儿女们说的外地新鲜见闻,好像身为三总管的你,都不曾到过外地似的?”
“嗯咳我身为三总管,负责朝岚古洲内的事,所以鲜少出古洲。”袁小倪又是清了清喉咙,低头含糊地道。
“看来,是我限制了你的行动与衣着吧!”观她的言行,任灿玥已猜到。“我应该可以想到自己为何这么做。”
当他一睁眼看到她,不自觉地就想握紧她,盘锯于心的就是一股再也隐藏不住的独占欲。
“你知道?”袁小倪讶异抬首,身中“瞬失”的他,不可能有过往记忆。
“你像一颗被刻意藏起的珍珠,当时的我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让你离开,却又害怕其他人发现这颗珍珠的光彩,因为我不许任何人夺走你,所以对你下了这种限制。”
她虽非倾城绝美,看似大刺刺的洒脱,实则有股让人想静静品尝的脱俗,布衣是为了掩藏她益发引人的灵秀,尤其那双晶亮的眸子,不经意闪动的光彩,瞬透一抹摄人清单,像能点亮一切般让人连眼都舍不得移开。
她独有的美,已随着成长浸润出,他害怕有人发现这些,因此在拥有她之前,只能想办法先将这颗珍珠的光华盖去。
“呃,是是吗?”袁小倪眨了眨眼,哎,限制她的自由、严禁她的衣着,不就是为着仇恨,故意恶整她。
好可怕“瞬失”真是太毒了,把一个人的性格改变也就算了,连内心感受也一并改了,其实“瞬失”是一种物极必反的毒吧!把人当下的性格翻转。
两年前,她中“瞬失”一次就惹出“斜阳西峰”的事端,以她这种不被“命运”善待的人生,没本钱中第二次。否则几年后,蹦个小孩来找她认“娘”结果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娃娃都不知道,那真是吓人!喔,不,是悲哀?!
“怎么了?很冷吗?”怎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没,这场暴风雪让我觉得连心都发寒。”太可怕了!袁小倪内心警惕,以后对上“三门邪教”要谨慎再谨慎。
“我感觉得出,你恨怕城主,为什么?”
“古城内没人不怕城主的。”
“难道我这个城主是个蛮横又作威作福的人?但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人。”
“这恶势力如果是你,我也只能低头”唉,她的三总管地位,名高实虚,还被当成眼中钉,不乖乖低头,早就玩完了。
“喔,对我只能低头那么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如今我要你再回答我一次。”他几乎贴到她耳畔边,别有深意地开口:“你我之间真的只是主从关系?而
无半点男女之情?”
袁小倪在他怀中僵住!
“怎么,如今是回答不出,还是不敢再答?”他轻咬那小小的耳壳,低喃地道:“我能说斜阳西峰的你可爱多了吗?坦率又直接,那段日子该是永生难忘吧!”
袁小倪蓦然挣脱出他的怀抱,双眸圆睁,神情震惊至极!
“你你是谁?”瞬间,她只能问出这荒谬的疑问?
既中“瞬失”就不可能会有“斜阳西峰”的记忆!
“你希望我是谁?城主?还是你的灿玥哥哥?”
见他再次伸手,袁小倪转身跳下床,却忘了自己一脚犹带伤,踉跄得差点绊倒在地!
“小倪!”关切的声传来。
她忙稳住身躯,转身面对走下床的人。
警戒、距离与惧意,她的眼再次回到之前,一心要划出距离的“三总管”任灿玥内心一沉。
“你怕什么?失去记忆的我?可能恢复记忆的我?还是只想隐藏自己的内心?!”
“你、你是不是根本没失去记忆?你一直是城主?!”袁小倪骇然的意识到这个可能,随即摇头。“不、不对,你的样子不像恢复记忆的城主!”
面对步步逼来的他,袁小倪连连退着身,直至碰上身后的方桌!
“我看得出,对我,你一直充满惧意,要你听话时,你的眼又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倔强,却总是很快消失,好像不停的逼自己压下一切感受,你是怕城主?灿玥哥哥?或者,你只是单纯怕我?”
她没回答,惶惑的眼神只是看他一眼,转身想朝屋内另一头的门奔去,却才几步便撞上更快挡在她之前的结实胸膛,袁小倪猝然退开,仓皇的身形就要撞往身后的墙,手腕马上被拉住。
“你会伤到自己,过来,小倪。”任灿玥握住她未受伤的手腕。
她不动,僵定着身躯,戒备的看着他!
任灿玥握住她手腕的指掌施力一拉,另一大掌扣往她脑后,半强硬的将她抗拒的身躯,缓缓再带入怀中。
“外边暴风雪正强,你能去哪?!”
他安抚的拍着她僵硬不安的背,有些叹气地道:“此刻的强硬运功,只是徒添自己伤势,你向来懂轻重,好不容易复原的伤势,要用来对付我?不管其他的危险?”
他警告她,风雪之后,他们将要面对各方情况,此刻任何反抗作为都是不智!
“你想怎么样?”她松开身后暗自运气的一掌,咬着唇问。
“这里,只有你和我,能看着这身躯的也只有我。等你伤好了,我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人,这一次,我会握紧,谁都不能夺走!”
袁小倪震愕不己,这是梦中在“斜阳西峰”时,他对她说的话!
“你问过我,明知韩水在胡说八道,却不愿相信你所说的,你我之间只有主从关系,知道为何吗?”任灿玥轻握住她的下颖,再次俯向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紧张和颤抖。
“我确实没有任何身为古城城主的记忆,因为从我醒来,不停浮现脑海的,就是和你一起生活在一座湖边小屋的记忆!”他吻过她的唇,在她唇上缓缓地道。
袁小倪的眸子几乎冻结住!
“脑海中的你,赤luo着身躯,像个孩子般,相当依赖我。”
“我不相信、不可能”她拚命摇头,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愿接受他所说的事,或者,更讶异他有此事的记忆!
“初时,我不知该如何看待那些浮现脑海的画面,因为画面中的一切,像一幕幕无声的梦境,我不知道梦境中的人说些什么;但画面中的你,无论性格、相处,和真实中的你、我又有些不同;在那座小屋内的你,鲜明得毫不掩藏,开心、快乐都直冲着我。”
当他确定这些是一段真实存在的“记忆”而非梦境时,对她信誓旦旦的欺骗,顿时愤怒至极!
她对他像个谜,韩水与那群武护也都像在隐瞒些什么;而为何她独处时,看向远方的眼,透着无比的渴望,那时的她,浑身透着一股不容人靠近的孤独,就像一个正在独饮哀伤的人。但一转身,马上又一派爽朗欢乐,仿佛她刚才透出的一切是错觉!
任灿玥不解,为何她要这么掩藏自己?他人避谈她的残缺,但她却不曾在乎自己缺陷般,她的言行与笑容总是透着几分吊儿郎当,他却觉得这些都是假相,因为那双瞳底隐藏着一抹阴暗,每当那抹阴暗浮现,莫名的,一股心痛的罪恶感也充塞他的内心。
“呵呵呵”袁小倪忽笑起。
他什么都不存的记忆,没有身为古城二少爷的记忆、没有古城城主的记忆,二十多年的记忆全都不在,却独独只记住了属于她的事!
“斜阳西峰”那短短一个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