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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琛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月黑风高,他望着外面的景色,更觉得萧瑟。
他心中最大的牵挂便是叶媚婉母子,想到她们在甘源寺,他就恨不得马上过去和他们在一起。
不过一日的分离,他也不忍。
眼皮又狂烈的跳动了两下,赵奕琛心中不安,决定去甘源寺一趟。
赵奕琛马不停蹄的去了甘源寺,推开门没看到叶媚婉的身影,守夜的思画在沉睡。他快步朝里间走去,床上也没有人影偿。
他走到思画面前,唤了几声,思画也未醒来。
他心中警醒,难道出事了?
他将踢了几脚,思画才慢慢转醒,见了他连忙磕头请安。
“你家主子呢,阿寐呢?”
“娘娘……娘娘带着公主正睡着呢。”思画觉得不对,她似乎睡得太沉了,沉到皇帝要用脚踢醒她,而皇帝问她主子和栖霞公主在何处,一定是发现她们不见了,“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阿寐和缓缓不见了!”
“什么?”思画跑到床前去求证,床上却空无一人,她喃喃道,“娘娘明明哄着公主睡觉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把所有的灯都点亮!”
思画把所有的灯都点亮了,唤了妙歌醒来,妙歌和她一样睡得天昏地暗,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唤醒。
“妙歌,娘娘和公主不见了!”
妙歌皱起了眉头:“我睡得太沉了,一点知觉也没有,你是怎么发现娘娘和公主不见了。”
“我也和你一样睡死了,是皇上来了才发现的。”
赵奕琛在房间里寻一些蛛丝马迹,却寻无结果。
思画道:“皇上,奴婢和妙歌都睡得太沉了,奴婢怀疑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赵奕琛点明:“你们是被人下了药。”
思画打了个寒颤:“那么娘娘和公主岂不是落入了奸人之手?”
赵奕琛皱起了眉头,他发现赵缓缓和叶媚婉的衣服被收拾走了,他倒是不知道哪个绑匪会帮人质收拾衣服。
“你们将萧雄给朕叫来!”
萧雄到了赵奕琛跟前的时候还是睡眼朦胧,气得赵奕琛踢了他一脚:“让你守着阿寐,如今连人丢了都不知道,就知道睡,这辈子就这么睡过去好了。”
思画连忙为萧雄解释道:“皇上,萧雄大概也是被人下了药。”
萧雄连忙跪了下来:“皇上,属下失职,愿意承担责任接受惩罚。”
“今日你们究竟吃了什么,都被人下了药?”
思画回想后,小心翼翼道:“奴婢们吃了寺里的斋饭,还有娘娘做的糕点。”
赵奕琛有些心慌:“阿寐是不是将糕点当做宵夜给你们享用的?”
思画诧异:“皇上如何知道?”
“好、好、好,好得很!”
赵奕琛脸色阴沉,接连说了几个好字,所有人都以为萧雄这次一定会被惩罚,可皇帝却并没有惩罚他。
赵奕琛的心情很沉重,他没想到他还是没留住她,所谓的要女儿相伴,不过是找机会带着女儿一起离开。
他坐到了椅子上,撑着桌子托起身体的重量,伤痛道:“阿寐,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不惜欺骗臣民,为了让你心里好受,我甘愿来回奔波也不强求你回宫,可你还是要离开,连缓缓都带走了,你让我后半生该怎么过。”
思画低垂着头,若不是听皇帝一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叶媚婉是自己离开的,她以为叶媚婉这么爱皇帝,有了赵缓缓后会妥协。可叶媚婉不只是叶媚婉,还是楚云凰,她果真有公主的气度和坚韧。
而赵奕琛就是赵奕琛,走过无数荆棘之路的君王,他的软弱和无助是短暂的。他很快从伤痛中振作起来,对萧雄道:“你的确该承担责任,朕要你将她们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他扫了一眼思画道,“你和思画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萧雄一愣,直愣愣的看着皇帝,又扫了一眼思画,而思画正看着他,对视的那瞬间有柔情蜜意将心融化。
萧雄的目光收了回来,坚不可摧:“属下遵命。”
思画看着萧雄的坚定,心里的信念也非常的坚定,她相信萧雄回找到叶媚婉,也相信叶媚婉最终会回到皇帝的身边。
“他们此时定然还没有出城,朕会让人严守城门,并让萧鹰协助你。”
“多谢皇上。”
叶媚婉被掳走过一次,那一次赵奕琛的人也是寻遍了整个长安城都没找到人,最终不得不追到蓉城去。
这一次赵奕琛更加谨慎,却依旧未果,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脾气越来越差。
萧祁劝道:“皇上看似事事都顺着娘娘,但其实却没有给娘娘喘息的机会,娘娘和皇上在一起会对家人感到愧疚,而这种愧疚需要时间去磨灭,娘娘被这种愧疚折磨着,才会要急着离开。”
赵奕琛想起叶媚婉说过的话,她说她就在甘源寺修行,她不会离他远去,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没有同意,她在哪里,他便腻在哪里,没有给她更多的空间。
“景逸的意思是让朕不要去找她了,是吗?”
萧祁的眼皮跳了跳:“臣不敢,这一切取决于皇上的决定。”
“朕说过,朕学不会放手,不管怎样,朕都要找到她。”
萧祁皱眉:“可娘娘若存心躲着皇上,皇上真的能将这天下都翻了也要将她找出来吗?”
“是,就算将这天下都翻了,正也要找到她。”
萧祁沉默,他本就不该试着劝导皇帝的,可是他为了叶媚婉还是忍不住多嘴了,而结果和以往一样,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放弃叶媚婉。
赵奕琛道:“景逸,你有没有想过,这皇宫虽然困着她,但却比其他地方安全,天下未定,有多少人想对付她,又有多少人想拿她要挟朕,除了朕的身边,朕还放心她呆在何处呢?”
萧祁再次沉默。
赵奕琛道:“阿寐住在甘源寺,她的离开,除了对朕是极大的伤害,对其他人影响尚小。但是缓缓呢,缓缓由曾昭媛抚养的,朕不忍阿寐思女心切才将缓缓带到甘源寺,缓缓就不露面,必定惹人怀疑,到时候曾昭媛又作何解释?”
萧祁道:“是臣思虑不周。”
赵奕琛道:“朕知道你依旧当阿寐是妹妹,自然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好,可朕爱她,朕也一样希望她平安喜乐。”
萧祁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回到萧府后,锦书一眼便看出来了。
“七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祁道:“婉贵妃和栖霞公主失踪了,皇上苦寻无果,而我是帮着婉贵妃和栖霞公主离开的人之一。”
锦书一愣,担心道:“皇上知道了吗,皇上是不是为难你了。”
“皇上并未为难我,只是我一心想着帮助婉贵妃,却并未将其他事情考虑周全。婉贵妃离开后的安全谁来保证,栖霞公主离开后曾昭媛将面对什么……皇上说得对,除了皇上的身边,还有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呢。”
“七哥,姐姐是那么聪明的人,她怎么不会知道这一切呢。可她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或许她在皇上的身边是真的过得非常的痛苦。至于曾昭媛那里,姐姐一定相信皇上会找出合适的理由来的。”
萧祁始终觉得不安,拉着锦书的手道:“锦书,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我会像皇上一样担心的。”
锦书微微一笑道:“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你的身边,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赵奕琛苦寻未果,最终宣告叶媚婉和栖霞公主同时失踪,让各地全力寻找。
他做完这些事,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魏全,你说阿寐是不是当晚就出宫了?所以我们在长安城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魏全道:“城门一向都是按时关闭的,娘娘从何处出城?”
赵奕琛道:“若是有意外呢,将当晚守城的将士找来,正要亲自询问当晚究竟有人没有人出过城,切忌此事不要让萧将军知道。”
“是,皇上!”
赵奕琛没想到竟会遇到两个熟人,他当初下江南的时候放了两个贼人,如今他们都已经走上了正途,还成了守城的侍卫。
“唐大、李二,当初朕在江南遇到过你们,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朕?”
“是……是……属下还记得,皇上原来就是属下的恩人。”当初他们犯了错,那位公子不仅没有怪罪他们,还给了他们银子来长安寻找发展的机会,从此他们改邪归正过上了崭新的人生。
“既然你们还记得,那么就老实回答朕几个问题。”
“是,是,属下一定老实回答。”
“六月二十当晚,在城门关闭后,是不是有人打开城门出城了?”
唐大和李二面面相觑,李二最终咬了咬牙道:“是,的确有人有急事出城去了。”
“是谁让你们开的城门?”
李二有些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萧将军让属下开的城门,说是有个亲戚的家人病危,需要急着回家见家人的最后一面。”
赵奕琛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帮凶会是萧祁,萧祁又一次伤了他的心。
“朕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切记此事不能让萧将军知道!”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