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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游星辰也没有什么表示,别说甜言蜜语了,连礼物的影子都没有。直到回到他的住处,眼看这个情人节就要无声无息过去,我终于忍不住向他旁敲侧击。
“老师你是没看到啊,何杰捧着一大束玫瑰进来,同学们一个劲地起哄,小伶感动得快哭了呢。”
“嗯。”游星辰点点头,示意他在听,步调没有迟缓地继续上楼。
“好浪漫哦。”没动静,加几分肉紧,我双手交握做捧月艳羡状。
游星辰终于回头看我,唇角隐隐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什么也没表达,只是笑笑,接着上楼。
那一副平静无波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越是这么淡然,我越是抓狂,恨不得撬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长草了。
“所以啊……我……什么都没有……”失落一股股从胸口涌起,我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睇着游星辰。
心思若是因为说出口而变得不稀罕的话,我还是忍不住出声──如果因为没作声而错失机会的话,那还情有可原,但现在我已经把面子豁出去了,他还没有一点表示,那就是罪大恶极了。
“什么没有?声音太小,我听不太清楚。才几步就走累了?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游星辰明显在顾左右而言他,回身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忽而神情又严肃了起来,“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喝酒的吗?喝了多少?”
“没有啦,我才没有喝酒,碰都没碰……”小声嘀咕着,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倚着他的牵力龟速地抬脚上楼。
第一次醉酒的特殊经历我至今还没忘记,每想起他那时的凶狠,心里还是有些怯怯的,不过痛苦的记忆总比美好的记忆来得刻心,被他吃干抹净的感觉……其实我还挺心甘情愿的。
多番明示暗示,游星辰还是久久未进入正题,估摸着情人节就要这样惨淡地度过。满腔热切期望的我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通体,已经不是单单一句失落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
“没有喝酒就乖了。”游星辰欣慰的笑笑,走到房门前掏钥匙。
“……”我幽怨地睨着他,瘪嘴,心里开始委屈,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了。
“你怎么有气没力的样子,晚上没有好好吃饭?”
门开了,忽视他的慰问,我憋着一肚子气径直走了进去,一语不发地坐到沙发角落里,静静发闷。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饿了?我煮东西给你吃,说吧,想吃什么?”游星辰闲闲的换了鞋,闲闲的斟茶递水,闲闲的打开电视,闲闲的将遥控器递过来,一副浑然无知的表情。
好本事!装啊!有本事继续装!我吃个屁,被气饱了!
熊熊的怒火狂烈地烧,我觉得我的脑袋都快冒烟了,没接遥控器,转头对他视而不见,眼睛用力地盯着电视屏幕,我绝对配合!我‘非常认真’的看电视!
见我这样,他倒识趣了,不做声地在我眼前踱过,作势拿起沙发一旁的衣物,其间状似不经意地瞄了我一眼。我反目一瞪,他嘴角一扬,竟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顿时炸了,腾身跳起来,憋着几欲夺眶的眼泪,蹬蹬蹬穿鞋──我要离家出走!
“傻瓜……”人还没到门口,温柔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一声笑嗔,游星辰追过来拽住我的手臂,抱入怀中。
心脏一缩,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我嘴巴一扁,倏地觉得自个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气愤地挣扎了几下,无果。
都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忍不住了,心里越发哀恸,也就不管不顾地对他吼起来:“放手!我要回家!反正你没心肝,你也不在意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不想过就别过啦!我也不要稀罕了!以后都别过了!情人节什么的见鬼去好了!”
彻底的竭斯底里,也不管自己是否语不成调,话不成句的,想到什么吼什么。
“这样就哭了?”游星辰颇为无奈地叹了声,扳过我的脸,“你每次发脾气总嚷着回家,不高兴就不能好好说么?”
“不要说!不要告诉你!”我忿声驳斥,怒火中烧,带着十二分的不甘心一口咬住游星辰的手臂,一边咬,一边呜呜地哭。
说不生气是假的,说不过情人节也是假的,说不在乎更是假的。和他在一起快一年多了,新鲜感早已无存,也经历过几次争吵摩擦,关系到了自然而然的默契相守。
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够,我想要更多,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度过的每个有意义值得留念的重要节日。
他怎么就不懂?他怎么就不能体会?
“唏,轻点……”游星辰吃痛地低呼起来,口中的肌肉紧绷。下一秒,他松了劲,单手揉着我的脑袋,嬉皮笑脸改口,“好吧,好吧,你好好尝尝我这蹄子的滋味,是不是很不错?轻点别磕到牙啊!”
听到他这一句戏言,我哇呜一声松开口,掖起衣袖抹着眼泪,低声抽噎,感受着脑袋上大掌的温柔。对于他的调笑,我笑不出来,却因为他的低声下气,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
不应该这样的……真的不必要为了这么一个无谓的情人节和他闹矛盾……
或许这个西方的情人节对他意义不大,他不在乎;又或许是我太过在乎,所以执拗地要他在这个节日有所表示。
没错,我是眼红小伶,看着别人浪漫,我下意识也对游星辰寄予了厚望。当希望变成失望的时候,我被打击冲昏了头,彻底忘记了游星辰对我的好。而我却为了一个节日抹杀他一直以来对我的百般宠溺,种种爱护!
扪心自问,我真的很离谱……
“够了?如果你还觉不够,可以再咬。”游星辰俯首在我耳边轻轻的问,温柔的语调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
他不知道,此时他越是这样低声下气,我心里越发内疚,羞愧地不敢张口道歉,捂着眼睛更不敢看他。
“傻瓜,有什么好哭的?这么经不起玩笑,才逗一下就哭得人神共愤的,那,给你啦。”游星辰叹了声,松开怀抱,掰开我捂眼睛的手,塞了一样物件到我手上,“给你了啊,不许哭了。”
我吸着鼻子,眨巴眨巴泪水迷蒙的眼睛,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狐疑地回头看向他,小声问:“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游星辰对我露齿粲然一笑。
可是……
“虽然有点迟,但是我都记得的。”他的笑眼里隐隐有几分贼光。
这不是迟的问题吧……
“我年前就准备了。”笑得像讨赏的小孩。
从年前到至今情人节……
“好啦,爱哭鬼,现在开心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现在才给我红包?”
掂掂手上的红包,轻轻的,微鼓的,怎么看都是一封货真价实的红包啊!这家伙!新年的时候说欠我的新年红包!现在竟然连同情人节礼物──一份顶俩是吧!?
是故意的吧?还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知,那么单纯……装的吧?明明有准备,还这么欺负我,肯定是装的!
天知道我刚才有多郁闷,现在又简直哭笑不得。
好吧,至少有礼物收了,我该开心的,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去,我对游星辰展颜一笑,换好鞋,施施然坐回沙发上。
“这就高兴了?真是的,都哭成花脸猫了,快去洗把脸。”游星辰从纸筒里抽了几张纸巾,凑过来往我脸上招呼。
“哦。”我乖巧地点头,宝贝地将红包放他手上,“老师你先帮我拿好。”
“扑哧,你还怕它长脚跑了?”嘴上调笑着,他还装模作样很慎重地接过红包。
“哼,跑了,老师你就给我抓回来!”转身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屁颠屁颠地跑入洗手间。
哗啦啦冲洗干净脸上的泪水鼻涕,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戴回眼镜,我看着镜子里眼肿鼻红的自己,打心眼里的鄙视。
“傻啊你,乱发脾气,丢脸死了。”
如果要清算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父母,第三位非游星辰莫属了。我发现啊,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掏心掏肺的爱惨了这个欺负人的坏蛋──游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