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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冬的气温是越发诡异了,早晚的温度冰冷刺骨,午间的时候却春暖夏凉,日头高照,难以琢磨的一日四季的温差,任谁都侍候不来。
游星辰的烧直烧了三天,我们规规矩矩相敬如宾了三天,他终于在情人节的这天康复了。
西方的浪漫情人节,这个令天下情人都期待的日子,我也巴望了好久,就像有只小虫子在心里挠着,期待而不宁。
记得上一年的情人节,在父母严厉的监控下,我根本就不敢在这个引人非议的节日下踏出大门半步。那时候也不能说游星辰对我没心思,他好像因为什么事给忙忘了,之后我们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我们默契地缄口不提那次情人节的事,可每当我想起当年流逝的第一个情人节,那种错过的心情是又憋屈又酸涩,酸了好几个无眠的夜晚。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和游星辰度过一个真正的情人节!
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情人节的这天,而激动的我等来的却是──一年一度的高中同学聚会。
老天,这算怎么一回事啊!?我想抽死那个抽风神经病没情人所以选这个日子聚会的家伙!这个宝贵的日子啊!我专门留给老师的啊!#¥@#¥%……
“妈!今晚我不回家,别留门!”
“不回家?!你想去哪流浪啊?”老妈子叉腰威严道,洞悉一切的眼神如镭射光般扫射过来。
当然啦,老妈又不是傻子,吃盐多过我吃米,她怎会不知道情人节这么一个暧昧奸情的节日?想在她眼皮底下作奸犯科,那必须有绝对正当的理由!
“今晚参加同学会,顺便去伶家过夜!”早已熟练的应答顺口而出,理所当然的借口,适时小伶在楼下叫唤,让我的借口变得更加正气凛然,光明正大了!
压下心中的雀喜,我平静地背上挂包,淡然地出了大门,继而回头对老妈挥挥手,“拜拜,明天回来哦。”
“给我注意点,别玩疯了!”老妈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我,最终还是松了口,目送着我出门。
“知道啦,走咯。”
如此这般,我心情愉悦地踏上了情人节之夜的旅程,接下来,我身旁这位兴致勃勃的‘挡箭牌’也是一道大坎,还需迈过她!
“伶,不就一场同学会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开心吗?我们以前就和班上的人不熟络,去见面也不会有话题聊啊!你有什么好期待的?”我斜睨着小伶,看她穿着一身精心得体的盛装,朝气风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相亲呢!
“同窗一场,瞧瞧他们都发展成什么样,你不好奇么?”小伶愉快地回道,还投来一抹神采飞扬的笑靥。
瞧她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我好心提醒:“可是,今天是情人节耶,你舍得放弃你和何杰的二人世界,跑去参加那没意义的同学会?”
“呃……对哦!”小伶顿了顿,忽而恍然大悟的一拍掌,这才怨愤起来:“莫默,你说气不气人!那个混蛋!早不办晚不办,还就选了今天来办!”
“对啊!那你还要参加?不如不去了,和何杰好好过个浪漫的情人节!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脑筋的选这天组织同学会?”我一边汗颜小伶的迟钝,一边不失时机地诱导她。
小伶翻翻白眼,咬唇幽怨地吐了句,“啧,除了何杰,还有谁!”
“何杰?!”妈的!我就说啊!哪个白痴没情人的不过情人节啊!
“不就是他呗。”
“不可能吧?没道理啊,他为什么选这一天啊?他不想和你过情人节吗?”何杰不至于这么无知吧?据我所知,他这个十足老练的大情圣,又怎会错过情人节这个兴风作浪的好日子?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兴起八卦地伸长脖子,凑过去轻声轻气问:“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话音未落,小伶一记飞刀瞥过来,“才开始交往有多久啊?就分手?”
我缩回脑袋瓜,讪讪地挪揄:“我怎么知道你们开始多久了?”如果不是抽风了,又怎么选这天搞什么劳什子同学会?他想自虐,也不该赔我的情人节啊!
“反正我不管,待会儿如果他不给我个解释,他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小伶凶恶无比地握拳咆哮,熊熊的怒火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狂风暴雨欲来之际,我只好老实闭上嘴,陪同她风风火火赶往目的地。
什么是浪漫?
有的人说浪漫就是好吃的;有的人说是爱人送自己喜欢的礼物;有的人则说吃饭时爱人会给自己夹菜,哄自己睡觉,讲睡前故事,陪自己看鬼片。
更有的人说不想工作的时候爱人会帮自己工作;想征服宇宙的时候会送你无敌战舰……
这些都是浪漫,有惊喜的,精心的,甜蜜的又或许简简单单的,微不足道的。
当何杰捧着一大束娇鲜欲滴的红玫瑰出现在同学会场的时候,在众人哗然起哄的时候,小伶的眼眶漫起了嫋嫋水雾。当那束99朵玫瑰递到小伶手上的时候,感动的不止是小伶,感动的还有我。
除了羡慕,更多的是替小伶感到高兴。原来何杰之所以会选择情人节这天举办同学会,是要在所有同学面前表明他和小伶的关系,那样的宣扬,已经不仅仅是浪漫了,还有他的用心。
“喜欢吗?”
“喜欢啦。”
“那亲一个。”
“讨厌,不要。”热恋的两人旁若无人地交头接耳着。
在一旁纯属透明电灯泡的我,抖了一地鸡皮疙瘩后,才瑟缩着移步到他们面前,对着肉麻的他们道:“哎,你俩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你不多玩一会吗?”重色轻友的小伶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掖住我的衣角。
“不了,喝多了有点头疼,我先走了,拜拜。”其实整晚我都滴酒未沾,不过还是佯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对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溜人。
独自搭上电梯,我颓力地靠着墙壁,望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底的怅然久久无法平静。从刚才看到何杰送玫瑰给小伶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像被一根刺硌着,不痛不痒却很难受。
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我知道绝对不是因为何杰,也不是因为嫉妒羡慕,而是看到幸福的他们,让我在意起我和游星辰之间的爱情。
我和游星辰至今仍然没有光明正大地面对世人,更别说是以前的同学,我们不能像何杰他们那样坦然,那样肆意,那样张扬。
没有该不该的伦理观,而是我不敢,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别人吐出来的唾沫星子,害怕面对一切……
我还以为我会很勇敢,以为当有一天公开我们关系的时候,我还能毅然去面对。其实不是的,我已经胆怯了,我还是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