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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喧宾夺主的将床占去,秦藏竹的脸上不仅没有半丝恼怒,还隐隐多了一分宠溺的笑意。
想当年她可不是这样防他,费了些心思将他得到手后,那嚣张又可爱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姓秦的,我依了你,不表示就要一辈子委身于你,你千万别误会,我这下半生早安排好了,不嫁人的,我要做个名扬四海的小说家!”
“做小说家与嫁人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小说家得见识广泛而渊博,我得云游四海去搜集各种故事,这般才能丰富我的创作内容。”
“那我陪你去云游不成吗?”
“你想陪我,可秦家怎么办?”
“管他的。”
“管他的?!”
“嗯,管他的。”
“我说秦藏竹,男人最忌追求女人时,花言巧语,做不到的事。可别胡乱承诺啊!”“你不信我说的?”
“要我信的话那好,我问你,秦家少了你若垮了,覆巢底下无完卵,你这少爷要是从此一穷二白,可怎么办?”
“没怎么办,就带着你种田去。”
“若欠收呢?”
“捕鱼去。”
“若捕不到鱼呢?”
“你不是还会写小说吗?”
“让我养你?”
“夫妻间主相扶持,哪有谁养谁的问题。”
“你!好,若我的书也卖不好呢?”
“我不是还有你吗?”
“你、你想卖妻?!”
“你误会了,你这粗鲁性子当不了青楼花娘的,不出三天就会让人赶出来了,没老鸨肯收留的。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还有你吗?只要有你,就算饿肚子也甘之如饴”
“巧言如簧、糖舌蜜口!”
“阿菱——”
“不要叫我,甜言蜜语、虚情假意!”
“让我亲一口吧?”
“巧言令色、心怀不良!”
“可昨晚咱们已经亲过了,今儿个不过再复习一遍。”
“油腔滑调、花言巧语——嗯?嗯嗯嗯嗯”最后,她被吻个满怀了。
突然,一阵热风吹来,床上的她踢开被子却仍是感到一阵的燥热,下意识朝地板上躺着的男人望去,男人也正一瞬不瞬的凝视她,两双眼对上,她不禁打了个激灵。哎呀呀,怎么回事,好似自个儿方才教人以眼神激吻过了
一早秋儿便过来伺候苏菱洗漱。
她抹完脸坐在床缘。“姓秦的——呃,我是说秦二爷呢?”一早就不见人影,这是去哪儿了?
“二爷有事要忙,天未亮就离房了。”秋儿答,开始收拾起地板上的枕头与薄被,边收拾边道:“真不敢相信昨晚您让二爷睡地板。”
苏菱瞧了瞧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地板。“不就该这样吗?难道让我去睡地板。”
“不是这样的,我意思是说地板凉,二爷近来身子较虚,睡个几晚怕是会受寒的。”秋儿解释。
“身子虚就该多晒太阳,瞧他一个大男人,脸色白得像病西施,真让人不齿,睡睡地板也好,正好锻炼他的耐力,且他若受不了最好,便会另外找地方睡了,别来烦我。”他最好撑不住,自行离开!
“小姐,二爷身子虚是有原因的您舍得让二爷受寒吗?”秋儿抱着地上捡起的方枕问。
“舍得。”不舍得那家伙能走吗?
“唉,相信我,您不会舍得的,您啊,总是口是心非。”秋儿低叹一口气。
“我口是心非?”她是这样的人吗?
“是啊,秋儿伺候您十年了,还能不了解您吗?您若真的坚持让二爷睡地板,那就随您好了,可不要到时候受不了的是您自个儿啊!”苏菱瞪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反驳“你胡说什么?我昨晚就睡得很好,哪有什么受不了的!”
“是这样吗?”秋儿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怀疑。
“当然,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喔。”虽是点头,但总疑惑——不会是这样的吧?
“瞧你,说有多了解我,将我想得多教人吃定似的对了,我问你,过去我真那么不中用,与他苟且上了?”她实在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无耻的行为,想藉秋儿的口再确认一次。
“苟且?小姐您与二爷的事怎好这么说,再怎么形容也该是两情相悦的事。”秋儿笑说。
她听了啧声摇首。真是道德沦丧喔,自己的丫头都认为红杏出墙是正当的事,难怪她当初会不知廉耻为何物的爬墙。
“罢了罢了,我再问你,既是伺候我的人,怎会跑到秦府来?”她再提问。她想秋儿跟她这么久了,想来可能还是她的陪嫁丫头,只是这丫头没在鬼婆婆那等她清醒,怎会知道要到这秦府来?
“秋儿留在这等小姐回来啊!”秋儿理所当然的回说。
“你怎知我会回来?”
“二爷在此,您不回来能上哪儿去?”
“咦?”扯了,就这么笃定她没秦藏竹不行?她越想越不服气。“秋儿,你跟我十年了,应当最清楚我的事,能否多说说有关我的事?例如我娘家的事等等。”对于自个儿的事她所知贫乏,该是趁机问个仔细的时候了。
“小姐想知道自己的家世是吗?您的娘亲是二爷表姨的表姊的表”
“的表妹是吧?这我早听说了,除此之外呢?”这一表三千里的关系,说实在的有够远,其实她与秦家根本沾不上边吧。
“除此之外嘛苏家原本在江南是书香世家,老爷曾是地方上的县令,可两年前因遭人诬陷而丢官,苏家就此败落,老爷与夫人承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便双双病逝,那之后小姐就带着我来投靠秦家了。”秋儿述说起当年。
“你是说,我曾在这里住饼?!”苏菱讶然。这么薄弱的血缘关系,她竟然还好意思来投靠秦家,这连她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是啊,这座院落可不就是您过去住的处所。”
“啊?所以,这张床本来就是我的!”她不禁摸起坐着的床。难怪她一眼就喜欢上,还能睡得一夜无梦。“我该不会就是在这与秦二爷产生感情的吧?”她愕愕地问起。
“你们两年前相见后,就情投意合了。”秋儿说起这事,立刻笑咪咪。
“想不到,真想不到啊,我竟会真上演表哥与表妹发生奸情的事不对啊,若真是这样,那我怎还会嫁给别的男人?”她不禁问。既是两情相悦,就该共结连理,何以他们两人又都另有婚嫁了?!
“这小姐,您与二爷间的感情事,秋儿不好说太多,您若真有疑问,可以直接去找二爷,相信他会给你心较完整的答案。”秋儿建议。
“我找他问,不等于请鬼帮忙吗?那家伙油嘴滑舌的,他的话我可不会全信,你若不方便对我多说什么,我便慢慢查,迟早会找出答案的,不过我还想知道有关秦府目前的状况,这你总方便对我说一说了吧?”既然暂时得在这住下,秦府的大小事就不能不事先了解一下。
“这事秋儿能说,秦府的长辈皆早逝,年轻的一代就三个男主子,二爷您知道的,他排行老二,是秦府真正主事的人,而大爷秦在松三十岁,比二爷大四岁,虽是长兄,可情不学无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成天只知流连青楼。”说到他,秋儿的神色极为鄙夷。“至于三爷秦有菊,年纪十八,与我同年,但身子不好,自七岁起就一直卧病在床,一年之中下床的次数寥寥可数”
提起三爷时,她又充满怜惜。“而秦府的女主子共有十五?正夫人两名,小妾九名”
“等一下,三个男人是怎么配十一个女人的?”听到这,她忙喊停的问。
“小姐别误会,这里头只有一个是二爷的人,其他十位都是大爷的妻妾,至于三爷,病成那样,至今还没娶亲。”怕自家主子误以为二爷花心多情,秋儿赶忙解释。
闻言,苏菱瞠目结舌。“这位秦大爷还真好色,光家里就摆上十个女人,还能继续到外头风流?”莫非是吃了什么神丹了吧,否则他体力行吗?
“这大爷的性子就是这样,二爷也懒得过问他的事了。”秋儿无奈的说。
“怪不得这偌大的秦家产业,都得让秦藏竹打理,原来这秦家就他一个人是做事的。”
“可不是,二爷这肩上的担子可重了,但外人只见他当家的风光,可没人知晓这当家的辛苦。”
她楞楞地点头。“也是,虽说秦家长辈早逝,可我想这声爷叫得可不只是尊敬,而是真想将他叫老了,这才显得出当家的持重,只是若老成过了头,心真变老了,那可是会短寿的。”她忽然间就可怜起秦藏竹来。这人也挺有度量的,一肩负起照顾兄弟的重责,这样的人能无情到哪去?想来她会嫁给别人应该另有隐情,不是他花心所致吧
“小姐,还有一位这位是二爷的夫人,秋儿想您也了解一下会比较好。”秋儿怯怯地向她瞧去,像是怕她听了会不高兴。
“不就是秦藏竹的正牌娘子不是吗?说吧,我与秦二爷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现在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他与别的女人之间的事,我是不会在意的。”她大方的摆手说。
失忆后她压根就忘了秦藏竹这个人,又怎会因他而引起什么怨怒呢?秋儿是多虑了。
“您听了不生气就好,二爷的夫人姓李,单名一个霏字,烟雨霏霏的霏,是当今王爷的嫡长女,皇上御赐封号元宁郡主,今年二十岁,是个美人。”说完这些,秋儿小心映了她一眼,瞧她的反应如何,才决定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来历不简单啊,居然是位郡主,可真是个富贵身分。”苏菱听至此倒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瞧着没事,秋儿才又接着道:“郡主所住的院落是由这朝东走,不远处的朝阳楼——”
“那像是男主人该住的地方吧?”她打断秋儿的话问。以方位来讲,建在那里的处所该是男主人的居处才是。
“小姐虽失忆了,可仍是聪明人,没错,朝阳楼正是从前二爷的住所,不过自从反正他后来就一直住在您这勾栏院里了。”
“等、等等,自从什么哎呀,那先不管,你管这里叫勾栏院是怎么回事?这勾栏可是青楼之意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小姐亲自取的名,不会错的。”
“我叫自个儿的居处为勾栏院?我是摔了脑子吗,这样作践自己?”
秋儿闻言笑出声。“小姐怎么这样说呢,您取这名时,正立志要写一部有关青楼名妓的故事,才会将这里取名为勾栏院,说是这么做有助文思泉涌,并利于文学创作。”
“就因为这样?这样秦二爷也由我?”她愕然。
“您做什么二爷都由您的。”秋儿耸肩说。
苏菱瞬间无言。
“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呢,还继续吗?”秋儿问。
“说吧说吧。”她有些无力了,压根想不透,自己的脑袋也许真坏掉了也不一定。
“是。郡主目前是秦府的当家主母,府里的事都听她的安排,这回您乔扮二爷的贴身丫头,这身分是委屈些,但也是暂且如此,过段时间二爷会想办法扶正您的身分。”
“扶正?是扶回小姐的身分还是偏房的地位?”她柳眉倒竖的问。
“这这”瞧又惹毛主子,秋儿连忙噤声。
“哼,若是做回小姐,我尚能同意,若是当偏房,我不希罕,那我还情愿当个丫头,好过没尊严的当人家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