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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原来挤满了人的平地现在空空如也,地上的草被踩得乱七八糟,那把椅子摔得粉碎,木屑散落满地,而椅子上的三爷早就不知去向。
“大师兄……”许念只匆匆望了一眼便觉得不妙。
“别慌,”际之把许念拉到树丛里蹲下,小声道:“咱们下山的时候没见他们下去,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师父他们被带到地下去了,二就是师父他们往山上逃了。”
“地下就是藏宝藏的地方,如果绝刀门能把师父制服,那何必费事把他们带到下面去,直接押在这儿不就好了?”在许念看来第一种可能完全是多此一举。
际之猫着身子往洞口的方向摸去,听了一会儿便回来,摇头道:“底下人最多只有二十个,应当还是先前那些,剩下的人怕是都上山了———快走!”
许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际之一把拉起来,飞也似的往山下跑,一路上只有些低矮的树丛和杂草,没有遮掩物,两人只有半弯着腰往前飞窜。
“大师兄,咱们不去山顶了吗?”
“去。”
许念耳力没有际之那么好,不过也猜出来一定是绝刀门的人去而复返了,他们要是还留在那儿,肯定会被发现的,现在她武功还没完全恢复,只有际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劳力”,跟他们硬碰硬根本不是办法。这么一想,许念脚下更加快了步伐,两人不一会儿便下了山。
所幸恭州的天气偏热,此时近十月深秋,也没有几棵树掉叶子,下山后又是一片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景象,正适合隐蔽。
许念和际之躲在一棵大树上,秉着呼吸紧紧盯住路的方向。不一会儿绝刀门的人便下了山,领头的正是那天在赌场里见到的左庄主。此刻他形容颇为狼狈,身上衣服破了好些口子,左手被布条缠着,还在往下渗血。
“你们,在这儿搜!你们,去前面追!”左庄主撑着一把齐腰长的大刀,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一群人。
师父他们应当不会往山下跑,那么这群人就是来搜大师兄和自己的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树下,低着头在树丛里翻翻找找,树上的许念愈发紧张,手指用力地扣住树枝,连喘气儿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其中一个人站在树下,抬头看了一眼,问另一个道:“要不上去看看?”
另一个人想了想,把刀别在身后,撸起袖子准备爬树,许念望了一眼际之,际之示意她先稳住,实在不行往后边那棵树上跳。许念点点头,忽的肩膀一沉,一只胖乎乎的喜鹊蹲在她的身上喳喳叫起来,叫声格外响亮,引得树下的人又意味深长的往上望了一眼。
“这棵树说不定有古怪。”那人说完就抱住树干往上爬。
胖喜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围着许念四周蹦来蹦去叫个不停,眼见并不粗的树枝被它压得一颤一颤,许念又不能动弹,急得她额头直冒汗,抬起手要把那胖鸟打下去。
刚伸出手,那只胖喜鹊就扑棱一下飞走了,紧接着许念就听到底下“哎哟”一声叫唤,爬树的大汉重重摔在了地上。她隔着叶子缝隙往下看,差点儿笑出声来。
原来那只胖喜鹊飞是飞走了,可临走前拉了一泡鸟屎,正好砸在那大汉的脸上,惊得他手一抖,摔到树下,嘴里还在骂个不停:“他奶奶的,老子真是走了霉运了……你还笑,你刚才怎么不上去?”
“别扯这些了,你刚才到底看清没有,上面有人吗?”
大汉一边擦脸一边往外走,没好气道:“没看清,要看自己去!”
“那边两个!搜到什么了?”左庄主一声大喝,冲他们俩走来,擦脸的大汉赶紧扯着另外一个人过去,连声道:“什么都没有。”
左庄主哼了一声,斥道:“磨磨蹭蹭,赶紧去追!”
“是!”“是!”
直到一行人走远,许念才长长舒了口气道:“还多亏那只胖鸟了。”两人飞身一跃下了树,从另一边绕路上山。山的另一边明显树木多了一些,一路上来也没有遇到绝刀门的人,等到了山顶才渐渐开阔起来。山顶打斗的痕迹比刚才所见更加激烈,山后便是一片断壁,从地面直通天际,一眼可以望到底。
际之蹲在山崖边仔细看了一遍,担忧道:“多半是有人掉下去了。”
“真的?”许念急忙爬到崖边往下看,山崖上的青苔有好几道明显的划痕,露出后头灰色的石体,像是用手生生抠出来的。崖壁又陡又滑,掉下去的时候是心里一定是极其绝望的。
见许念望着崖底久久不说话,际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去找找吧,山下树多,他们会没事儿的。”许念点点头,虽然她压根儿不相信话本里说的跳崖必有树,树下必有绝世高人之类的鬼话,但际之的安慰好歹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的轻功是邝渊教的,□□丈的高度,她跳下去顶多摔个手断脚断,要是邝渊的话估计最多擦破个皮崴个脚。可林雨和林决就不一样了,林决武功不高,轻功也不好,虽然有林雨护着,但还是远远达不到安然无恙的程度。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受伤,如果带着伤被逼下山崖,那可就真的是性命堪忧了。
紧贴着岩壁是一条小溪,许念站定,抬头看了看,这里正对着刚才山顶的位置,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石头还沾着不少的血迹。许念更紧张了,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际之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把石头一块块踢进水里,石头沉入小溪底下,被流水一冲,上面的血迹顿时散入水中,不见踪影。
许念一边洗没冲掉的血迹一边小声问道:“大师兄是怕有人追来?”
际之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这血迹的形状是溅射出来的,应当摔得不轻,咱们得赶紧去找,免得他们被绝刀门的人追上。”清理一番,许念和际之决定沿着溪流往下游走,下游树木茂密,如果邝渊他们掉下来肯定会往隐蔽的地方逃。
恭州的天气,一到深秋和冬季就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色灰蒙蒙的,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两人往下游找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这对于邝渊、林决他们的情况而言更加不利,下雨会冲刷掉一些痕迹,许念和际之找起人来也更加困难。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雨才停下,许念浑身湿透了,被风一吹冷得直抖。际之脱下外袍递给她,被她摇头拒绝了,她靠在树上望着天,忽的眼睛一亮,叫道:“大师兄快看!那树枝是不是被人掰断了一截?”
际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一根两指粗的树枝被掰断了一半,前面的半截不知去向,肯定是有人路过无疑。断口处还是新鲜的,露出沾着雨水的嫩白色枝干,那人应当没走多久,际之顿时振奋道:“快走,谁不顶是师父他们!”
许念两眼蹬得溜圆,不放过路上一丝的细节。一会儿担心师父和林决他们受伤严重,一会儿激动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一会儿又怀疑路过的人其实不是师父。正在纠结,忽的见一处隐隐有火光,许念和际之对望一眼,急忙跑了过去。
在外面看似像山洞,其实山崖的一处凹陷,仅有几尺深,架个火堆,再坐两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了。许念一眼就见到了火堆旁的邝渊,一下子扑了过去。
“师父!你受伤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林……沐公子呢?他们去哪儿了?”
“我……”
“师父。”际之紧跟着走到邝渊面前,见他浑身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邝渊笑眯眯地冲他俩点点头,举着一条微焦的小鱼到许念面前:“吃一口吗?”
许念见叉着鱼的木棍正跟之前的断树枝吻合,本来还纳闷儿这么细的树枝怎么当拐杖,没想到邝渊竟然用它来叉鱼吃,这下她也知道邝渊没受什么重伤了,焦急地问道:“沐公子呢,还有林雨呢?他们去哪儿了,受伤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邝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片鱼肉放进嘴里,不慌不忙地答道:“问题太多,我一个一个回答。先说怎么回事儿吧,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清楚原因,不过那个带面具的小白脸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既然知道了宝藏的地方,又拿到了令符,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了,之所以带我们去,就是想找个荒郊野岭的把我们给杀了。”
他吐出一根鱼刺,接着说道:“而且,我看着他主要针对的是沐公子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念一眼,许念心里打鼓,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
“唉这鱼太淡了,一点儿盐也没有,不好吃……”邝渊嫌弃地把鱼递给际之,际之嘴角抽了抽,接了过来。
“至于沐公子和林雨么,”邝渊施施然说道,“我出去叉鱼,回来他们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师父!你怎么不知道!”许念着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方才血迹那么多,他们俩肯定伤得不轻。邝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两脚踩灭不大的火苗,叹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说不定他俩被救走了呢。”
许念赶紧起身跟上,际之望着手里的鱼,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鱼骨埋在土里,这才快步跟了上去。